霸道总裁爱上卖烧烤的我 第9章 不一样了

作者:邹謇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11-04 08:1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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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城,傍晚,华灯初上。

朱君君坐在雍雅阁顶层的私人包厢里,指尖偶尔扣扣跟前的红木桌面,

窗外的梁江一片灯火阑珊,游船上用各色灯箱、彩灯扮得花花绿绿的,

游船穿梭,一缕缕倒影映在江上,波光粼粼,十分好看。

他提前了半小时到场。

这对他而言,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程煜在一旁悄悄静立,心里暗自诧异,君少何时为谁如此费心过?

甚至推掉了一个与海外财团的视频会议。

桌上是醒好的红酒,年份是对方出生那一年。

餐具是特意吩咐准备的,据说是对方偏爱的青瓷款。

连空气中若有似无的香氛,也换成了清冷的雪松调,而非他惯常使用的沉郁木质香。

一切细节,都被不动声色地调整到近乎讨好对方喜好的状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约定的七点已过,那个身影却迟迟未现。

朱君君面上的从容渐渐挂不住,眉心蹙起一道浅壑。

他第三次看向腕表时,包厢门被轻轻敲响。

进来的是餐厅经理,面色带着几分惶恐:“君少,刚接到市一院急诊科打来的电话,找您的。说是刘叮主任请您接听。”

市一院?急诊科?

朱君君心下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掠过。他示意程煜接过手机。

电话那头并非刘叮本人,而是一个语速极快、背景音嘈杂不堪的年轻男声:“请问是朱君君先生吗?我是刘主任的实习生!刘主任说她今晚无法赴约了!刚刚发生一起山体滑坡事故,人员伤亡惨重,刘主任已经进手术室了!她让我跟您说今天来不了!”

电话里还夹杂着尖锐的救护车鸣笛声、嘈杂的哭喊声、医护人员急促的呼喊和奔跑的脚步声。

混乱的背景音编织成一幅令人心悸的灾难图景,透过听筒狠狠撞入朱君君耳中。

“她人呢?”朱君君的声音沉了下去,打断对方。

“刘主任吗?她刚从一台手术下来,看到未接来电才想起来约会的事,但马上又有一台更急的剖腹探查要做,她只来得及交代我这一句就跑进去了!朱先生,我也得去忙了!”

电话被匆匆挂断。

包厢内重回寂静,与电话那头的兵荒马乱形成骇人的对比。

那瓶昂贵的红酒,静立在冰桶里,瓶身凝结的水珠像无声的冷汗。

朱君君霍然起身。

“君少?”程煜立刻跟上。

“去市一院。”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大步流星的背影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市一院急诊科。

如同被投入沸水的蚁穴,彻底沸腾了。

平车车轮碾过地面的急促声响、医护人员短促有力的指令、伤者痛苦的呻吟、家属惶急的哭喊,各种声音撞击在白色的墙壁上,回荡成一片拯救生命的喧嚣。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味、血腥味,还有一种名为“紧张”的、几乎令人窒息的气息。

刘叮刚脱下手套,还没来得及喝口水润润干得发痛的喉咙,就看到护士长举着电话,一脸焦急地冲向她。

“刘主任!普外二线电话!三号手术间,紧急剖腹探查,怀疑脾破裂伴活动性出血,血压稳不住!”

刘叮一把抓过电话,听了不到十秒,脸色瞬间冷凝如铁:“准备手术!我马上到!”

她将电话塞回给护士长,目光如电般扫过混乱的大厅。

瞬间锁定一个正笨拙地给伤员包扎的年轻身影:“小李!你过来!”

那个刚才给朱君君打电话的实习生连滚带爬地跑过来。

“主任!”

“帮我打个电话”刘叮语速飞快地报出一串号码,正是朱君君的私人手机:“告诉他,我今晚去不了了,跟他说对不起!”

话音未落,人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向手术室的方向。

一边跑一边快速用消毒液搓手,白大褂的下摆在身后扬起决绝的弧度。

实习生小李愣了一秒。

赶紧掏出手机,在一片嘈杂中艰难地拨通了电话。

朱君君的车队抵达市一院时,急诊入口已被警戒线和闻讯赶来的媒体围得水泄不通。

程煜提前通知了院办,一位副院长早已诚惶诚恐地等候在侧门,一路引着他们从员工通道进入急诊核心区。

即便是见惯了风浪的朱君君,踏入急诊大厅的瞬间,也被眼前的景象微微震住了。

眼前的混乱与忙碌,比他经历过的最激烈的商业谈判战场,更令人心惊肉跳。

担架床、轮椅、甚至就地铺设的垫子上,躺满了形态各异的伤者。

血迹、污渍、散落的物品随处可见。

医护人员步履匆匆,脸上带着过度专注后的麻木与疲惫,却又在听到呼唤时瞬间爆发出惊人的能量。

他的目光急切地搜寻,很快便定格在那个熟悉的身影上。

刘叮并没有在手术室。

她正半跪在一片狼藉的地面上,俯身在一个抱着孩子痛哭的母亲面前。

她一手举着纱布按压在孩子血流不止的额角,

另一手正快速而稳定地缝合,嘴上还在清晰冷静地吩咐旁边的护士:“准备破伤风抗毒素,儿童剂量!联系神经外科会诊,排查有无颅内损伤可能!”

“现在没有时间安抚家属,给她一杯糖水。”

她的白大褂上溅了血点和污渍。

头发有些散乱,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几缕发丝黏在腮边。

她的脸上有着明显的疲惫。

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专注,果断,充满了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力量。

这一刻的她,与雍雅阁里那个西装革履、冷淡疏离的刘主任截然不同。

也更不同于十几年前操场上那个凶悍倔强的小女孩。

这是一种剥离了所有外在装饰后,源于职业本能和专业素养的、原始而强大的魅力。

朱君君就站在不远处的人群边缘,静静地望着她。

他看到她利落地打结、剪线,轻轻拍了拍那孩子的头,甚至还对那位母亲露出了一个极短暂、却异常稳定人心的微笑。

又见她迅速起身。

几乎是同时,就听到了另一边传来的呼喊:“刘主任!三床血气胸加重!”

她没有丝毫停顿,立刻转身奔向新的危情。

那身影,瘦削,却挺拔,像一面旗帜,插在这片混乱战场的中心。

朱君君没有上前打扰。

他只是沉默地看着,看着她在不同的伤患间穿梭,清创、缝合、下医嘱、安抚家属,动作快得像一阵风,却又稳得像泰山。

一位满身是血的老伯被推进来,情绪激动,拒不配合治疗,挥手打翻了护士手中的器械盘。

刘叮快步上前,没有丝毫畏惧或不耐,她弯腰捡起器械,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老伯,莫慌,到了这里就安全了。你哪里不舒服,跟我们讲,我们帮你。”

她的话语带着地道的梁城口音,在这种场合下,莫名地让人感到亲切和信赖。

老伯渐渐安静下来。

朱君君深邃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她。

刘叮偶尔几次因为疲惫而不自觉地晃一下,也被他近看在眼里。

有某种陌生的情愫在朱君君的心里悄然滋长。

那不是不是同情,也不是怜悯,而是一种近乎于震撼和钦佩的东西。

他习惯了用金钱和权力解决一切问题,但在这里,他那些引以为傲的资源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真正有用的,是技术,是体力,是意志,是那份近乎本能的救死扶伤的职业信念。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刘叮所拥有的世界,是他用金钱无法衡量、也无法轻易闯入的。

这个认知让他感到一丝莫名的焦躁,以及更强烈的,想要了解和靠近的欲望。

“君少,这里环境太杂乱,要不咱们先回去。”程煜在一旁低声建议。

朱君君抬手打断他,目光仍未从那个忙碌的身影上移开:“就在这里再看一会。

时间在急诊科的喧闹中仿佛被扭曲了长度,每一分钟都充斥着巨大的信息量和情感张力。

刘叮再次被叫进了手术室。

一位重伤员情况恶化,必须立即手术。

朱君君被院方请到了一间相对安静的休息室等候。

他拒绝了副院长去办公室休息的提议,只让人送来一杯清水。

休息室隔音并不好,依然能隐约听到外面的嘈杂。

墙上的时钟指针,一格一格,缓慢地移动。

朱君君平生最厌恶无谓的等待,但此刻,他却异常耐心。

他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忽然就想起很多年前,那个为了一个皮球跟他厮打在一起的小女孩。

被打倒了也不哭,爬起来,眼睛瞪得圆圆地再次冲上来,那股不服输的狠劲,和今天手术室里那个身影,奇异地重叠在了一起。

本质里,她一直没变。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两个小时,也许更久。

休息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刘叮走了进来。

她刚脱掉手术衣,只穿着绿色的洗手服,更深颜色的汗渍浸湿了后背和前胸。

口罩拉到了下巴,露出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

嘴唇干裂,眼下的乌青浓得化不开。

她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大半精气神,靠在门框上,连说话的力气都似乎快要耗尽。

她抬眼看到朱君君,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他还在这里。

随即,一丝极淡的、混合着抱歉和无奈的神情掠过她的眼眸。

“朱君君?”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你怎么来了?”

朱君君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将那杯一直没动过的温水递给她:“情况怎么样?”

他的声音是自己都未察觉的低沉。

刘叮接过水杯,一口气喝了大半,才缓过点劲:“暂时稳住了。”

她简短的回应,带着医生特有的、对病情的谨慎:“但今晚还得盯着。”

她揉了揉几乎僵硬的脖颈,看向他,努力想挤出一个表示歉意的笑。

却只牵动了嘴角:“对不起啊,放了你好大一个鸽子。下次改天我再补请你。”

她说这话时,眼神里带着真诚的遗憾。

实际上里面更多的是一种被巨大疲惫覆盖后的麻木。

她甚至没有精力去揣测他等了这么久是否会不耐烦、是否会生气。

朱君君看着她这副近乎虚脱的样子,所有关于约会、关于被放鸽子的那点不快,早已烟消云散。

他心里甚至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做点什么,却发现自己在此地毫无用武之地。

这种无力感对他而言陌生又憋屈。

“吃饭小事。”他挥了下手,语气刻意放得轻松,“救人是大事。你还好吗?”

刘叮点点头,又摇摇头,实话实说:“累安逸了。”

她晃了晃空掉的水杯:“还得去写手术记录,看几个术后病人。你快回去吧,别在这儿耗着了。”

这时,一个小护士探头进来,急急地喊:“刘主任!12床家属找你签字!”

刘叮立刻像被上了发条一样,瞬间挺直了背。

脸上的疲惫被强制压下,取而代之的是重新聚拢的专业和冷静。

“来了!”她应了一声。

看向朱君君,眼神里传递着“你看,就是这样”的无奈。

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再次汇入那片白色的忙碌浪潮中。

朱君君看着她再次消失的背影,在原地站了很久。

程煜悄声上前:“君少,已经凌晨一点了。是否安排回去休息?”

朱君君沉默片刻,忽然开口:“去看一下,市一院医生的休息室需要什么帮助,都按最高规格采购,以匿名捐赠的形式,尽快落实。”

程煜微微一怔,随即立刻躬身:“是,君少,我马上办。”

朱君君最后看了一眼那条通往手术室和病房的长长走廊。

哪里灯光通明,照不见尽头。

他知道,今夜对于那里的很多人而言,注定无眠。

梁城朱少,生平第一次,在一个女人工作的地方,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以及一种强烈的、想要为她做点什么的冲动。

尽管那个当事人,可能根本无暇顾及他这份微妙的心绪变化。

夜已深,梁城的霓虹依旧闪烁,却仿佛与这片白色的战场隔着一重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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