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清的声音并不大,但落在那些即将受审的地痞耳中,却如同雷霆在震响。
那个受审的地痞一脸死灰,目眦欲裂,眼球都似乎要迸出眼眶,但这只是无能狂怒罢了。
“啪嗒!”
张静清掷出法坛上的令牌,令牌落地的一瞬间,罚恶判官就开始罚恶了。
阴神乖张,下手最是无情。
只见罚恶判官伸出被黑布笼罩的大手,一把拧断了地痞的脖子,然后像拔塞子一样的扯掉了他的脑袋。
“噗嗤!噗嗤!”
因为动作太蛮横,滚烫的血液像喷泉一样冲天而起,往四周喷洒而出,溅了后面那些被猖兵钢叉钳制住的泼皮们一脸。
他们惊恐万状,想要大叫,却发不出声音,想要挣扎,却摆脱不了钳制,恐慌在沸腾。
但更恐慌的还在后面。
只见那地痞死后,他的灵魂显露了出来,哭喊着想要逃走,却被判官衣袖中飞出的黑色锁链捆住,并一点点的拖入了他那宽大的袖子里。
那黑色的锁链上,布满了染血的倒钩,深深刺了地痞的灵魂之中,让他凄厉嘶嚎了起来,这是名副其实的痛到灵魂深处了。
很显然,痛苦不会随着死亡而终结,更大的折磨还在后头。
这一幕带来的恐慌和绝望几乎把地痞们吞噬,但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如同待宰的羔羊般,等待着那善恶天平的称量,以及最终的判决。
少年站在张静清身后,看着这一幕,只觉得一股战栗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这不是恐惧,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与明悟。
原来,这世间,真有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这就是师父说的天官道士吗?
“砰!”
血液喷尽的无头尸体倒地,发出沉闷声响。
一道功德清气降临到张静清的头上,显然,他的这次审判,在仙君功过格看来,是有功的。
这便是道士杀人的逻辑。
动用法职,以鬼神劾召的方式,合理审判对方,这是功。
不经审判,用神通杀人,那就是过。
……
随后,新的审判开始了。
张静清简直就如同阎王点卯,这次点上了之前那个在纸上画了个“一”,被他批了“生路到头,死路开始”的泼皮。
无需张静清多言,两名赏善罚恶判官已然飘至其身前,两只冰冷的鬼手搭上肩膀上,决定命运的善恶天平从头顶显现,
判决开始,一枚枚黑的,白的砝码掏出,分置于天平两端。
这个人的罪恶比之前那个小一点,但也小不到哪里去,善恶天平依然极度失衡,呈现一个竖起的“1”字。
张静清拿起法坛上的另一枚令箭,将其掷了出去,判了他一个绞刑,立即执行。
罚恶判官操刀,把他的脑袋像上发条一样拧转了七八圈。
被绞杀的地痞,七孔流血,颈骨全断,舌头长长的吐出来,脑袋无力的耷拉着,只剩一点皮肤连接,死相惨目忍睹。
而他的魂魄,要先入刀山地狱,受利刃穿身之苦;再转入油锅地狱,受沸油烹炸之刑,而后入孽镜地狱,照尽生前恶行!
这个地痞之后,张之维点到了那个下午测字时,写了一个“二”字,被他批了“一刀两断”的地痞。
没有任何意外,这个地痞的善恶天平,依然是罪业压倒性的胜过善果,呈现出一个竖起的“1”字。
张静清也如测字一般,判了他一个腰斩。
罚恶判官的手段依旧狠辣,一手抓住腿,一手抓住肩膀,把他拎了起来,在他哭爹喊娘的求饶声中,将其活生生的扯成两截,扔在地上。
腰斩很残酷,被斩者往往不会立即死去,会有一个极其痛苦的死亡过程。
但阴司的罚恶判官,天天掏罪业,早就见惯了各种惨绝人寰的事,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恻隐之心,也绝不可能共情任何恶徒。
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被他腰斩的地痞,拖着残缺的身体,在地上哀嚎爬行,各种脏器流的一地都是……
一直等地痞断气,罚恶判官才扯出他的灵魂,收进自己的袖口里。
旋即,又是一道功德清气没入张静清的头顶。
而接连三次审判下来,剩下的地痞们已然面无人色,前面几个同伴死前的哀嚎,仿佛还萦绕在他们的耳畔。
他们肝胆俱裂,浓重的腥臊恶臭从他们身下弥漫开来,精神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有几个甚至都已经被吓晕了过去。
不仅是他们,就连旁观的少年都看得脸色苍白,此地浓重的血腥味,臊臭味,萦绕在他的口鼻,让他胃里翻滚不休。
至于不远处的那些被折磨的肢体残缺,不成人形的乞儿们,早在阴神出现的瞬间,就已经睡了过去,他们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倒是张静清,神色如常,并没有因面前这血腥恐怖的画面,有任何的不适。
之前给出批语的三个地痞已经审判完了,张静清看向其他的地痞,再次丢出了令箭,继续点卯。
法台不可轻开,赏善罚恶判官不可轻请,一旦开始,那就要除恶务尽。
今天,张静清要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判了。
同时,他也感受到了城里有人在偷窥这里。
但他并没有在意,今天这里的人,一个也跑不了,谁来捣乱,他就将其一并给判了。
“啪!”
“啪!”
“啪!”
令箭一个接着一个扔出去,不够了,就让猖兵捡回来继续扔。
张静清点到谁,谁就被宣判,被处以极刑,被送进地狱!
半夜过去,这里已经尸横遍地,血腥一片,但张静清却没被记过一次,反倒得到了一大笔功德。
而整个丐帮,也只剩下了那个三角眼的丐头,也就是地痞头头还活着。
说是还活着,但其实已经疯了,整个人眼歪嘴斜,胡乱地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师……师父,这家伙疯了,怎么办?”少年指着地痞头子说道。
不愧是在死人堆里待过的人,少年的心理素质好的吓人,只是最开始有些不适应,干呕了几声,然后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就是脸色还有些苍白。
张静清反问少年:“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少年想了想说道:“这些家伙平日里,拐卖妇女,拐卖孩童,采生折割,无恶不作,今天,我们只是把他们施加到别人身上的痛苦,小小的返还回去了而已,他就已经受不了疯了,那被他迫害的那些人呢?我建议把他弄清醒后,再来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