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班众人的天海大比意外结束，提前踏上了归程。
魂导车站。
“不用急着给我答复，你们哥俩好好考虑，也可以跟你们长辈商量一下。”
零班众人在候车站等待，云墨冲泡着茶叶，动作不疾不徐，张扬子，王金玺二人坐在对面，昔日朋友出现这样的意外，两人也是特地请假来看望。
但本来探望唐舞麟和古月的两人此时却做在长椅一脸正色的思考。
只因为云墨提出来的邀请。
“如果条件只是这样，我没问题。”
沉默片刻，王金玺给出了回复，转头看向身边张扬子。
张扬子原本还在蹙眉思索，被这一瞅，立刻扬起眉毛：“看我干嘛？你都同意了，哥们儿能不跟你一起吗？”
语气里带着惯有的、与王金玺之间无需言说的默契，但眼神却同样认真。
见两人同意，云墨微微点头，端起茶杯，“既然如此，合作愉快，史莱克再见。”
“还是东海见吧，我们俩这三年又不是不回去了。”张扬子也端起茶杯，却没有立刻喝，顿了顿，终究还是没忍住，压低了些声音问道：“不过，话说回来，你真有把握做到……百分百的成品概率？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云墨迎上他怀疑的目光，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自然没有。”
“那...”
“不过这点就不用你们操心了，如果失误，缺的材料我来补便是。”
“嗞..不愧是大魂导师，财大气粗这一块。”张扬子竖起了大拇指，“这样一看，我倒是挺羡慕谢邂的，认了你这么个老大。”
云墨瞟了眼远处在聊着天的谢邂，又落到一旁的王金玺的身上，笑着道:“羡慕那家伙?得了吧...那家伙还天天羡慕你有一个甘愿放弃前途的哥们呢。”
张扬子看向一旁王金玺，两人不约而同的露出笑容，异口同声道:“那倒也是...”
“行了，不耽误你们了。”云墨指了指手上的不存在的手表，“还有一会才上车，我去找舞老师，你们和唐舞麟他们慢慢聊。”说完转身离去。
云墨穿过候车大厅，步履平稳。熙攘的人群和魂导广播的嗡鸣，他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静谧的空间。
他走向站在巨大落地窗前的那道孤高身影。
窗外，魂导列车正缓缓驶入站台，金属外壳在灯光下反射着冷硬的光泽。
“聊完了？”舞长空没有回头，清冷的声音如同窗上凝结的薄霜。
“嗯，聊完了。”云墨在他身侧稍后半步的位置站定，目光同样投向窗外繁忙的站台。
舞长空看着玻璃倒影中云墨沉静的侧脸，竟有些恍惚，他还记得云墨在上他第一堂课时说的话...他好像真的有在实现。
两人之间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车站的广播声隐隐传来。
“张扬子和王金玺，”舞长空开口，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他们同意了？”
“是。”云墨的回答简洁明了。
“整件斗铠...你承诺的，代价不小。”舞长空这句话更像是一个陈述，而非疑问。
云墨的视线从窗外收回，侧头看向舞长空冰冷的侧颜，嘴角那丝惯有的、极淡的弧度再次浮现：“您教过我，魂师之路，亦是修心之路。承诺的重量，在于敢于承担其后果。我能许诺，自然备好了代价。”
舞长空终于微微侧首，冰蓝色的眼眸落在云墨身上，那目光似乎要穿透表象，直抵内核。
片刻后，他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重新望向窗外。
“我不知道你具体想做什么，但记住你原先说的话，路还很长。”
“我明白。”云墨应道。“另外，回东海后，我需要请个假。”
“多久？”舞长空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波澜，但他冰蓝色的眼眸却定格在云墨脸上。
云墨略作沉吟，给出了一个近乎任性的答案：“不知道，也许一天，也许一个学期。”他的语气很平静，就如同在说一件小事一般。
舞长空眉头微皱：“副职业的事情？”
“嗯。”云墨点头，没有过多解释。
短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窗外魂导列车的汽笛声再次隐约传来，像是在催促。
舞长空看着云墨眼中那份沉静与笃定，这眼神他并不陌生。
“好。”最终，舞长空吐出一个字，干脆利落，没有半分拖泥带水。他转过身，重新面向窗外：“别忘了魂力修炼，这点，我想你心里有数。”
云墨微微躬身：“会的。”
能够在舞长空手下请到这样任性的长假，整个东海学院，恐怕也只有云墨了。
魂导列车停稳，汽笛发出悠长的鸣响，如同远征前的号角，一行人踏上了东海学院的归途。
......
东海城，东海学院，男生宿舍。
谢邂小心翼翼地将睡得死沉的唐舞麟安置在床上，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忍不住低声抱怨：“累死了……为什么每次干苦力背人的都是我……”
唐舞麟在返程的列车上曾短暂苏醒，旋即又陷入沉睡，似乎是消耗过度。于是，一下车，舞长空便指派谢邂先将这位“睡神”扛回寝室。
总算完成了任务，谢邂长舒一口气，自己也顺势瘫倒在对面的床铺上。
宿舍里安静得只剩下唐舞麟平稳悠长的呼吸声。他望着天花板，忍不住喃喃自语：
“老大也是……神出鬼没的，一下车人就没了踪影，连句话都没留下。”他翻了个身，面朝墙壁，语气里带着几分嘀咕，“一请假就是半年……这么久，到底是去干嘛了？”
房间里依旧安静，只有他的声音在轻轻回荡。
一时间少了云墨的身影，他突然感到有些局促。
“这半年……”谢邂眨了眨眼，望着空荡荡的寝室，一种既觉得解脱又有些空落落的感觉浮上心头，“不被老大虐...啊不，不被老大训练...”他瞥了一眼熟睡的唐舞麟，“我该做点什么呢……”
与谢邂的无所适从相比，云墨则显得从容许多。
轻轻叩响虚掩的店门，工作室的感应灯应声亮起。
云墨迈步走进屋内，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易，汇报工作室状态。“
古朴的机械音随即响起：“身份识别中……识别成功。”
“欢迎回家，老板。工作室运行报告已发送至您的终端。”
云墨低头看向手中那看似平平无奇的魂导通讯器——所谓的“终端”。屏幕上数据流动，映亮了他沉静的眼眸。
他一边查阅着人工智能“易”提交的工作日志，一边开口道：“我记得，并未在初始程序中设定此类交互语句。”
机械音再次响起：“查询历史记录……查询完毕。该指令由二级权限者‘烛’在临时接管一级权限时录入。一级权限现已回转。该设定暂存，请问是否删除？”
“影烛做的么……”云墨唇角微扬，“学得倒快……回家么…”
他沉吟片刻，轻声道：“算了，留着吧。”
查看完清单，云墨坐回到平时的位置上，出去近月，桌椅却未沾染灰尘，显然是平时有人打理。
工作室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云墨刚翻开笔记，门口便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影烛抱着一箱零件站在门口。她低着头，细碎的刘海遮住了大半张脸，墨色长发在脑后编成一条细长的辫子。看见云墨时，她明显愣住了，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箱沿。
“老、老板...”她的声音细若蚊吟，却又带着有些许激动，又或是惊喜，“您...您回来了...”
云墨抬眼看向她，目光在她汗湿的额头上停留了一瞬：“嗯，去收拾一下你的东西。“
“啊?”影烛的肩膀微微缩了缩，她放下箱子，双手有些不安地交握在身前。
“愣着干嘛?”云墨合上笔记，站起身，习惯性摸了摸影子的脑袋，逗笑道:“再不去，我可真赶你走了哦。”
“啊，我这就去。”知道云墨并不是要赶自己走，影烛这才松了口气，急忙转身跑向自己的房间，脚步略显慌乱。
看着影烛仓促的背影，云墨轻轻摇头，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语：“傻丫头。”
“易，等会工作室转换为封闭状态，暂定期为半年，我和她需要去趟.....”
“傲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