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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试?可是这上面什么都没有啊。”

索顿的注意力又被拉了回来。

他粗壮的手指捏着那张空无一物的羊皮纸,翻来覆去地检查,浓密的眉毛都快拧成线团了,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索顿阁下,您知道什么是以太位面吗?”

凯琳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轻轻挑眉,反问道。

“当然知道!以太位面就是一个中转站,是连接我们所在的主物质位面与其他内层位面的通道!”

矮人挺起胸膛,说出了自己的理解,“而精通咒法学派的施法者大师,能够清晰地感知并利用以太位面,因为召来的内层位面生物,会先经过以太位面这个中转站,再抵达我们的主物质位面!”

“很直白的解释。”

凯琳认可了索顿的回答,目光又转向了一旁的褐袍人,“而我对这位新朋友的测试,正与以太位面息息相关。”

说着,她对着褐袍人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旋即将那张空白的羊皮纸,轻轻推到了对方的面前。

褐袍人没有吟唱咒语,也没有做出任何施法手势,只是安静地抬起一只苍白的手掌,对着那张羊皮纸,轻轻地凌空一挥。

刹那间,奇妙的景象发生了。

羊皮纸上先是泛起了一层柔和的银白涟漪,紧接着,线条开始浮现、延伸、勾勒,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进行绘画。

然而,当羊皮纸上的图案清晰地呈现在众人面前时,房间内却陷入了一种异样的寂静。

那是一副充满了童真的涂鸦。

画面中心,是一个用简单线条勾勒出的马尾小人,手里举着一根歪歪扭扭的长条,勉强能看出是位剑士。

旁边,是另一个同样比例失调的小人,背着一把弯曲的长弓,明显是个弓箭手。

两个小人一前一后,走在一片用波浪线代表的森林里,天空中还挂着一个散发着锯齿状光芒的圆圈、以及几朵像是棉絮团的云彩。

整幅画作的线条幼稚,人物抽象,构图更是随心所欲,活脱脱就像是某个孩童的即兴之作。

雷恩在最初的惊奇过后,目光锁定在了那个背着长弓的小人上。

尽管画风极为抽象,但那特意填充颜色的黑发、以及那两个代表眼睛的实心圆点,让他几乎可以肯定,这画的就是他自己。

而那个马尾小人,无疑就是凯琳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凯琳,只见这位平日里英姿飒爽的女剑士猛地低下了头,恨不得把头顶的旋儿对着人,只留下了一对通红的耳朵。

她几乎是手忙脚乱地伸出手,“啪”地一声按在了羊皮纸上,试图挡住那副自己的“杰作”。

“咳咳!”

她用力清了清嗓子,满面窘迫地维持着镇定,“画的内容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们难道不想知道,这幅画是怎么凭空出现在这张空白羊皮纸上的吗?”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无视了索顿那张胡子都在抖动的憋笑大脸,正色道:“这是用「守秘墨水」画出来的。”

通过凯琳的介绍,雷恩得知,这种神奇墨水的基底,是一种被称为「以太鳐的泪水」的稀有材料。

这种稀有材料本身处于一种奇特的「位面不确定态」,在主物质位面,它是一种略带粘稠的清澈液体,但其中又充斥着以太位面的能量。

“书写,即是加密。”

凯琳认真地解释着,“当使用这种混合着「以太鳐的泪水」的墨水书写时,笔尖的摩擦会引导墨水内的以太能量沿着笔迹固化,并自动触发一个微型的咒法效应「相位偏移」。”

“「相位偏移」?”

雷恩的眉毛微挑,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关键术语。

“没错,这意味着,字迹或图案的视觉存在,被墨水自身的魔法力场巧妙地推入了与我们世界相邻的以太位面。”

凯琳点了点头,继续解释着,“它其实还在纸上,但就像隔了一层单向的魔法玻璃,我们主物质位面的光线无法触及它,因此在我们眼中,它就是空白的。”

“所以,它不是隐形了,而是被隔绝在了以太位面。”

雷恩很快理解了其中的关键,一副豁然开朗的模样。

“就是这样!”

凯琳肯定了雷恩的话语,“要让被隔绝的信息重回主物质位面,就需要一把正确的‘钥匙’。”

“这把钥匙不是一个实体,而是一种能与墨水内以太能量产生‘共振’的魔法波动。”

“制作每一瓶「守秘墨水」时,制作者都会为其设定一个独特的‘共振频率’,这是极难被外力破解的。”

凯琳的神色肃然了几分,“只有真正精通咒法系的施法者,才能够敏锐地捕捉并模拟这种频率,完成‘解密’。”

听到这里,雷恩与索顿都已经明白了这场测试的真正用意。

从褐袍人刚才那轻描淡写的动作上来看,显然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就破解了一切,其咒法造诣可见一斑。

由此不难判断,褐袍人确实有能力破解嚎叫洞穴深处的咒法屏障。

“好吧,就算这家伙能够破解那道屏障!”

索顿粗壮的胳膊抱在胸前,直言不讳道:“但既然要一起组队钻那见鬼的洞穴,总不能一直这样遮遮掩掩的吧?”

他那双藏在浓密眉毛下的眼睛,像两枚经过打磨的火炭,灼灼地钉在褐袍人的身上,“我可不想在战斗的时候,身边还站着一个连真面目都不愿意示人的家伙!谁知道袍子下面藏着什么?”

听到这话,褐袍人的身躯不由得一颤,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

雷恩敏锐地注意到,在对方那宽大的斗篷后面,靠近腰腹的位置,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不安地来回摆动着,那细长的轮廓,就像是一条尾巴?

“索顿阁下,她并不是不愿以真面目示人。”

凯琳显然已经对褐袍人的情况有了一定的了解,试图缓和气氛,“只是她的情况实在是有些特别。”

“特别?”

索顿咂摸着这个词,声音里充满了花岗岩般的固执,“这世上的‘特别’我见得多了,特别能喝的,特别能打的,还有脾气特别臭的,但这些都不妨碍一张脸见人!”

“听着,神秘客。”

他这次是对着褐袍人直接说的,语气算不上友善,但也褪去了一些最初的火药味,“断臂者说你的情况特别,但正因为它‘特别’,我才更得知道!”

“我们是队友,对吧?要一起钻黑漆漆的洞穴,如果你的‘特别’是突然会发光,那在潜行时就是灾难!如果你的‘特别’是掀开兜帽就会散发出让队友头晕的迷雾,那我们就得提前准备防毒面罩!”

他压低了声音,仿佛怕被不该听的东西听见,“如果你的‘特别’是吸引某种怪物,那我们总得提前把武器磨快些,而不是事到临头才发现屁股后面跟了一串我们没准备的‘客人’!”

他见对方依旧沉默,忍不住有些焦躁地用手指敲击着桌面,发出“咚、咚”的声响。

“我不是嘲笑你的伤疤,也无意打探你的秘密,但一个战士必须得知道与他并肩作战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哪怕你只告诉我,‘看到我眼睛里冒紫光就离远点’,或者‘我的脸被深渊气息侵蚀了,别看’,至少给一句准话就行!”

听到这儿,凯琳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褐袍人却默默地对她摇了摇头。

随后,褐袍人做了一个深呼吸,旋即抬起那双苍白的手,抓住了自己兜帽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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