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里一片死寂，只剩下朱竹清和朱竹云的喘息声。朱竹清站在原地，看着地上风笑天和火无双的尸体，爪子上的血迹还在往下滴，她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她不明白，为什么嬴烬灭不给人活路。火舞他们虽然有错，可罪不至死，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
她想起刚才火无双拼命护着风笑天的样子，想起风笑天发动五十四连斩时的决绝，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难受得喘不过气。
“你在想什么？”朱竹云走到她身边，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轻声问道。
朱竹清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眼神空洞地看着地面。
就在这时，嬴烬灭的声音从椅子那边传来，依旧冰冷，没有任何情绪：“怎么？心软了？”
朱竹清身体一僵，缓缓转过身，看向嬴烬灭，鼓起勇气问道：“主人，他们已经输了，为什么还要杀了风笑天？为什么不给他们一条活路？”
嬴烬灭抬起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活路？在他们亮着武魂不跪我的时候，就已经没有活路了。”
他顿了顿，想起了自己曾经经历过的魂兽围杀——那些本土生物对他的恶意，从他出生起就从未停止过，无论是魂兽还是人类，只要感受到他的震天尊本源，就会本能地敌视他，想要杀了他。
他那时就对动漫世界观滤镜破碎，尤其是系统让他搞事，嬴烬灭就坚定要把这个世界侮辱，强健的念头。
“你不需要理解，你只需要执行命令。”嬴烬灭的声音冷了下来，“刚才你在战斗中放水，我都看在眼里。既然你心慈手软，那就去罚跪三个时辰，好好反省一下。”
朱竹清的身体晃了晃，她没想到嬴烬灭会惩罚她。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可看着嬴烬灭冰冷的眼神，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默默地跪了下去。
朱竹云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朱竹清。她知道，嬴烬灭的话就是命令，没有人能反驳。
前厅里再次安静下来，只有嬴烬灭端着茶杯的声音，以及朱竹清跪在地上轻微的喘息声。
地上的血迹还在，提醒着刚才那场惨烈的战斗，也提醒着所有人，在嬴烬灭的世界里，没有仁慈，只有服从和死亡。
夜色渐渐深入，前厅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在药草的香味下遮掩。
朱竹清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膝盖早已麻木，可她倔强地挺直腰背，不肯低头。
“主人，我不服。“朱竹清抬起头，直视着坐在主位上的嬴烬灭。
她声音虽不高，却带着一丝颤抖的坚定，“魂兽和魂师不能对等。魂兽天生为敌，可魂师有自己的理智和判断，他们或许有错，但罪不至死。“
嬴烬灭端着茶杯，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中没有愤怒，只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漠然。
白起站在一旁，闻言冷笑一声：“不跪，已经是大人最大的宽容。开着武魂，敌意摆在脸上，还能饶命？天理不容。“
他瞥了朱竹清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他们若生在玄雍，早已被诛九族！“
朱竹云在旁边听得直点头，悄悄碰了碰白沉香，压低声音道：“听见没？嬴政啊，那可是皇帝。而且他和主人同姓嬴，说不定真是亲戚呢。“
白沉香眨了眨眼，白起和嬴烬灭曾提过这个名字，她有些好奇地看向嬴烬灭：“主人，您和那位嬴政……真的是亲戚吗？“
嬴烬灭终于放下茶杯，回答道：“同姓而已。“
叶夕水靠在墙边，双手抱胸，紫色长裙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她轻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我倒觉得大人你太婆妈了，不够杀伐决断。“
众人闻言都是一惊，没想到叶夕水竟敢这样对嬴烬灭说话。可嬴烬灭只是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
“人类比魂兽更复杂，“叶夕水缓缓走到大厅中央，目光扫过众人。
“每天死于非命的几乎都不是堕落者，更何况是大人你这种存在，无论魂兽还是魂师，见到你都会本能地敌意大增。“
她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厉：“要是当初听我的，屠几个城立威，火凌渊之流根本不敢放肆。可你偏偏不屑于这样做，结果呢？火凌渊还不是照样敢在你面前亮武魂？“
朱竹清听得眉头紧皱：“屠城？那也太残忍了……“
“残忍？“叶夕水冷笑，“这就是你天真的地方。你以为你今天放过了一些人，他们就会感激你？不会的。只要有机会，他们还是会背叛你，甚至杀了你。“
她转向嬴烬灭，语气坚定：“主人，你需要的是绝对的威慑力。让所有人都明白，哪怕只是对你有一丝不敬，都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说到这个话题，嬴烬灭还是那个态度：“我不屑于那样做。“
他站起身，缓缓走到朱竹清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与这个世界的位格不同。对我来说，魂兽和魂师没有本质区别。在我面前，他们都只是弱小的存在。“
朱竹清咬了咬牙：“可他们有自己的思想，有家人，有……“
嬴烬灭打断她，“所以我给了他们选择的机会。不跪之罪可大可小，白起也不会每次都亲自出手，用那些小角色的血侮辱。可他们偏偏选择了最愚蠢的方式——亮着武魂，敌意摆在脸上。“
他转身看向白起：“你说得对，不跪已经是最大的宽容。“
白起躬身行礼：“大人英明。“
嬴烬灭又看向叶夕水：“你说的有道理，立威确实重要。但我有我自己的方式。“
他环视众人沉声道：“我不屑于主动去屠城立威，但如果有人敢跳脸挑衅……“
话到这里他冷笑了一声，很明显他的处置没有规矩，随心而动，心情好了给个痛快，否则让叶夕水来点邪魂师震撼。
朱竹清低下头，心中依旧不服，却不敢再反驳。
她想起火舞临死前的眼神，想起风笑天断头的惨状，心中一阵刺痛。可同时，她也明白嬴烬灭所言非虚。
“主人，“朱竹云小心翼翼地开口，“那朱竹清的惩罚……“
嬴烬灭看了朱竹清一眼，淡淡道：“罚跪三个时辰，已经足够。记住今天的教训，下次再敢在战斗中放水，后果自负。“
朱竹清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倔强：“我记住了，但我仍然认为，有些时候，应该给人留一条活路。“
“你的想法不重要。”这句话没有任何波澜。
嬴烬灭陈述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在他眼中朱竹清的看法都轻如鸿毛，不值一提。
朱竹清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神里瞬间涌上错愕，像是泼了一盆冷水，连带着膝盖传来的麻木感都变得尖锐起来。
她从未被人如此直白地否定过“想法”的价值，哪怕是在家族中被要求遵循规矩，哪怕是面对强大的敌人……
朱竹清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热意，尊严被轻易碾碎的难堪。她的倔强不允许她示弱，可心底的无力感却如潮水般涌来。
她知道嬴烬灭说的是实话——在他这样的存在面前，她的想法、她的不忍，确实无足轻重。
旁边的朱竹云吓得大气不敢出，悄悄拉了拉朱竹清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犟了。
白沉香也面露担忧，却不敢上前劝说。
叶夕水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眼神里带着嘲讽，她早就知道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