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见状这才放心。
“那就好,你再去睡一刻。”
随后嘀咕道:“我给你打打‘汤起’,看看是不是你大哥回来了。”
说完,神神叨叨的就去拿刚刚的面袋子。
里面还有一个迷你的小布袋。
打开以后里面放着一点白米。
脸上带着一丝丝的心疼,抓了一小把白米,随后去拿了三根筷子,一个空碗。
往空碗里弄点水。
来到门后面。
将筷子并拢立在碗中间,一只手抄水从筷子头淋下来。
嘴里在那里嘀咕着:“老大,你是不是缺钱了,跟妈讲,妈过几天给你烧点钱,你拜找你老兄(弟弟)了。你走吧!”
说完,拿着一丁点白米直接砸在了筷子上。
白米不多,担心筷子没办法倒下,手还特地稍微带了一下。
看到这一幕,林春生一阵的苦笑。
自己摔了脑袋,母亲本来就担心,加上现在自己怪异的表现,以为是那个去世的大哥上了他的身。
看着母亲弄完,盯着地上的白面一脸的心疼,林春生无奈的摇了摇头。
在这里,打了“汤起”的米是不能再吃了。
他是重生的人,对这个是不信的,但是村里人十分信这个。
估计这米是从大伯家借的米和面,给自己养身体的。
见母亲将碗扣在地上站起来,他这才说道:“妈,我真没的事!”
随后问道:“你去大伯家借粮食了?”
他口中的大伯,并非他的亲大伯。
他们一家并不是这里的人。
当年逃荒也是过来的。
父亲是老大,家里两个弟弟,二叔和三叔。
而这个大伯是父亲把兄弟。
戚仁修
两家关系一直很好,当年困难时期,大伯去了别的地方偷偷贩粮食,给自家分了一些渡过了难关。
这年头的把兄弟,那是真的当兄弟。
母亲“嗯”了一声:“是啊!去借点,给你做点吃的补补。你可再睡一刻?”
林春生摇了摇头:“没事,睡了一天了,现在不困了。”
“嗯,我先烧饭,过一刻吃饭了。”
说完,去弄了点白面开始做饭。
林春生见状也没说什么,看了看外面,走了出去。
他想出去透透气。
房子外是一个土院子。
左边是一个篱笆围着的鸡圈,旁边是一个石头堆砌的猪圈。
猪圈里有一头六七十斤的猪。
猪圈边上是一个粪堆,主要是扫的堂灰以及鸡粪。
深吸了口气。
感受着冰冷又干净的空气。
没有汽车尾气,也没有化工材料的气味。
出了院子在门前的碎石台阶上打量着整个山村。
村子虽然在山坳,但不是在底部,而是在山坡边上,一眼能看到周围山林以及其他住户。
…………
山是墨绿的,一层叠着一层,像是巨人随意挥洒的浓墨。
阳光朗朗地照着,将山脊的线条勾勒得格外分明。
山脚下,几间白墙灰瓦的屋舍错落有致地聚在一起,那里是大队部,也是村里开会的地方。
整个山村安静的如同睡在山的臂弯里。
一缕缕淡淡的炊烟,正从烟囱里袅袅升起,笔直地升到半空,才被微风揉散,融进了湛蓝的天色里。
空气中弥漫着阳光炙烤泥土与青草的芬芳。
“知了——知了——”
蝉鸣声织成一张绵密的大网,将整个山村笼罩其中,非但不觉得嘈杂,反而更添了几分幽静。
在这幅图画里,时间仿佛也走得慢了,一切都沉浸在一种安详、丰饶而又充满生命力的夏日氛围之中。
…………
重生之前那种快节奏生活的内心,瞬间安静了下来。
上辈子除了搞钱,就是搞钱。
这辈子虽然避免不了搞钱,但是他不想把自己弄的那么累。
一直搞钱不太可能,而且经历过的人他是知道的,未来三四年其实经济还没完全放开。
做点小生意的话,没问题。
但是想要搞大的,那是肯定不行。
赚钱肯定要赚。
要不……
上个大学?
但是也有问题。
他这个年龄段的农村孩子,几乎没几个上到初中,基本上都是初小就毕业了。
他也就是高小毕业水平的人。
哪怕他看过这几届考试的试卷。
就算是记得答案,也没什么太大的意义,上了大学一样跟不上。
不过想到自己那记忆能力,或许也不是不能重新追赶,上大学也不是没有希望啊!
摇摇头,没有再去想这个问题,伸了伸懒腰。
“哥!”
思绪间,有人喊了他一声。
林春生扭头看去。
“年喜!”
对方是大伯戚仁修的大儿子。
之前发烧把脑子给烧的不太正常。
人不傻,就是有点愣头青,加上吃的少又瘦又高像个麻杆一样。
村里人叫他“二愣子”,虎起来的时候也有人叫他二杆子。
但是对方的体格可不小。
185的身高,在这个年代真的算是超高。
打架也是一把好手。
对方也不是大伯的亲儿子。
大娘以前是隔壁村一个姓吴男人的媳妇,被男人给打跑了,来到自家村子和大伯结了婚。
后来还发生一件戏剧性的事情。
大娘当年是怀孕来的。
当时大伯一家说生了孩子还给对方。
但是吴家不同意,说年前生的算吴家,年后生了就算是戚家的。
结果在大年初一生的,就留在了戚家。
对方一直都不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事情。
两人的关系最好。
上辈子自己出了山,收山货的时候把他带了出去,结婚生了孩子,生了一儿一女,也算不错。
当然了,自己也是抱着对方能打的心态。
相互有些照应。
而大伯的另外一个孩子则是生了两个女儿。
到了大伯晚年,感觉自己断了后,也是破罐子破摔,大娘挨打的事情经常干。
对这个儿子更是不管不问。
是非对错没办法去说。
收回思绪看着年喜走近,这才笑道:“你怎么来了?”
年喜憨厚的笑了笑:“看看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了!好的很!”
林春生笑着拍了拍肩膀。
听到这话,年喜憨笑了一下:“今个我在西洼田那边的山里看到了咕咕鸟,要不要去看看?”
林春生闻言一阵的无语。
这家伙是心真大啊!
自己昏迷了一天,刚刚醒呢!
就让自己去抓鸟。
不过想想对方二愣子的名声,他也没在意了。
咕咕鸟,就是山斑鸠,是一种冬季集群鸟,冬季不迁徙。
这些家伙在冬天为了相互取暖,一旦出现就是成群结队。
但是很难抓。
如果是在晚上能找到的话,那是一抓一个准,山斑鸠在晚上,哪怕是人靠近了只要不是动静太大就不飞。
只是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估计有些困难。
农村缺少食物,农村人大部分都有夜盲症。
一旦天黑,基本上跟瞎子差不多,也就改开以后分田到户了,才改善许多。
他估计也差不多。
林春生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笑了笑,正准备回去呢!
目光看向了山坡下。
有不少人挑着担子,扛着铁锹之类的工具向着村里走来。
这是中午下工了。
现在不是农忙,中午吃饭都回家。
过了一会,一道身影缓缓的来到了自己院子前。
宋婉莹
上辈子的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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