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青侧过身，借着月光微笑地看着他，手指在他胸膛上画着圈：“你敢吗？我看你没有这个胆量。“她的语气里带着调笑，却又藏着几分认真。
就在这时，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突然打破了夜的宁静。他们同时僵住了身体。那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是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是他。“苏曼青惊恐万状地说了一声，声音颤抖得几乎变了调。她猛地坐起来，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手忙脚乱地在床上摸索着衣物。
吴文建的脸一下子黑了，额头上瞬间冒出细密的汗珠。他慌乱地翻身下床，却因为太过紧张，一脚踩空差点摔倒。“我的裤子呢？“他低声咒骂着，双手在黑暗中胡乱摸索，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衣物。
“快！“苏曼青已经套上了睡裙，将他的衣服丢给他。她的手指冰凉，脸色煞白得像纸一样。吴文建接过衣服时，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连衬衫扣子都扣不上。这一紧急情况像一盆冷水浇醒了他，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什么爱情的真正赢家，而是一个可耻的感情小偷。是的，他现在比小偷还要慌张，脑子里一片空白，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咚咚咚“——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在两人心上。
苏曼青已经完全穿好衣服，但恐惧让她在原地团团打转，嘴唇不停地颤抖。“完了，“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哭腔，“这可如何是好啊？他，他怎么就突然回来了呢？是不是他发现什么了？有意来捉奸的？要是被他捉住，那我们还怎么出去见人啊？“
吴文建机械地穿着衣服，眼睛快速扫视着房间。后窗下面是坚硬的水泥地，前窗对着小区的公共区域，家里又没有可以藏身的衣橱或暗室。他绝望地意识到，现在就是插上翅膀也难逃了。汗水顺着他的太阳穴流下，这是他平生的第一次，体验到这种濒死般的恐惧。
“曼青，开门，是我。“门外响起陈默低沉的喊声，声音里已经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苏曼青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急得直跺脚。她突然抓住吴文建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你说怎么办？“她的眼眶已经红了，泪水在月光下闪烁。
吴文建终于穿好了衣服，但衬衫的扣子还错位着。他一屁股坐在床边的长凳上，双手抱头，脑子里乱得像一锅煮沸的粥。“向他摊牌吧。“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这个念头让他既恐惧又莫名地感到一丝解脱，“现在只能这样了，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
但苏曼青比他更清楚后果的严重性。她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最可怕的场景：流言蜚语像瘟疫般蔓延，同事们异样的眼光，亲朋好友的疏远，还有那个她苦心经营多年的完美形象轰然倒塌...不，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曼青的目光突然落在客厅里那张半开的壁柜门上。那是个狭小的储物空间，平时只放些换季的被褥。一个疯狂的想法在她脑海中闪现。
她一把拉起吴文建，不由分说地将他推进壁柜。狭小的空间让他不得不紧贴着墙壁站立。“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你都不要出声，也不要开门。“她急促地低声嘱咐，声音紧绷得像一根即将断裂的弦，“等我们睡了，你再悄悄出去，千万不要发出任何声音。“说完，她迅速关上了柜门。
柜门关闭的瞬间，黑暗如潮水般将吴文建淹没。他的鼻端充斥着樟脑丸的气味，还有自己剧烈心跳的声音。他紧贴着壁柜的后板，努力控制着呼吸的频率。柜子太小了，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震动着整个壁柜。这一刻，他前所未有地意识到自己的可悲处境。
“啪“的一声，门开了。客厅的灯光透过壁柜的缝隙漏进来，在吴文建眼前形成一道细弱的光线。
“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开门？“陈默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满，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怀疑。
苏曼青假作睡意惺忪地回应：“人家已经睡着了，谁知道你这么晚还回来啊？不是说要开两天的会吗？“她的声音听起来自然得让柜子里的吴文建都感到惊讶，只有他知道她此刻的手一定冰凉得像块石头。
陈默没有立即回答。吴文建听到沉重的脚步声在客厅里来回走动，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神经上。突然，脚步声停在了壁柜前。
“你在找什么？“苏曼青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一些，带着刻意的困倦和一丝撒娇的意味。
陈默依然沉默。吴文建能感觉到他就站在离自己不到半米的地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吴文建闭上眼睛，感觉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绝望地想，如果被发现，不仅会毁掉两个家庭，还会断送自己的职业生涯。这个念头让他胃部一阵绞痛。
就在这时，壁柜的门轻微地晃动了一下。吴文建浑身绷紧，几乎要惊叫出声。他怎么突然回来了？是对妻子起了疑心？还是故意设下的陷阱？这个念头让吴文建感到一阵眩晕。也许陈默早就察觉了什么，今晚就是来抓现行的。这个想法比死亡更让他恐惧。
屋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固体，沉重得让人窒息。
苏曼青却突然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你干什么哪？还不去洗个澡？都快半夜了。“她的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困倦和不耐烦。
陈默似乎犹豫了一下。吴文建听到他深深叹了口气，脚步声终于转向了浴室方向。“帮我去拿一条短裤。“陈默的声音已经缓和了许多。
当浴室门关上的声音传来时，吴文建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屏着呼吸。他小心翼翼地吐出一口气，感觉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浴室里很快传来哗哗的水声，这对他来说犹如天籁。
外面，苏曼青轻轻地咳了一声，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