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绛林中某处难寻的角落,巩庄含光剑收于胸前,连大气都不敢出。
乱石成堆的这处地界,地面上满是被掩藏的坑洞,这里正是一处“剜心鼠”的巢穴。
在香丸斋的名录上,剜心鼠的价值不过前二十,但凶名却比名录上前几的毒物还要更甚!
毕竟名录只是依照珍稀度排列,与每个毒物的战力并不完全相关。
剜心鼠牙尖嘴利甚至能啃食法器不说,最要命的是打洞如飞,前一秒还在你脚边,下一秒就能从三丈外的地洞扑出!
纳气下五境修士一个不小心踏入它的巢穴,几乎只有一种闭眼等死的下场。
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之前还寂静无声的石碓下,忽的传来簌簌”的响动。
一道灰影快如闪电般窜出!
剜心鼠只比寻常田鼠大一圈,灰毛油亮,尖牙泛着寒光,爆发之强,在扑击的瞬间爪子就在岩石留下了一道深痕。
还不见巩庄动作,那剜心鼠就已然从他的正后方袭来,尖牙直取小腿。
而就在此刻,巩庄脚步轻挪,顺势施展缠影步法,可他的身子刚贴着腐叶滑出三寸,剜心鼠的攻击已然临身。
只听“叮”的一声脆响,含光剑后发先至,这才阻了剜心鼠半息。
在这之后,巩庄后续步法才算堪堪完成。
“缠影步诀熟练度 5!”
紧跟而来的系统提示,巩庄只当做没有听见。
“果然硬。”
看着鼠背上划开那道浅口,巩庄不禁是啧啧称奇,相较于其他毒物,他发现这剜心鼠更加像是带毒的鼠妖。
无论是这身皮毛,还是能洞穿金铁的大牙,都是炼器的上好材料。
若是换在突破前,他恐怕唯有靠着剑招才能破防,可感受着仍然充盈的法力,他反倒是不急了。
“正好助我修行!”
一击不成后,剜心鼠再次遁入地洞。
防备着何时何地会来的下次攻击,巩庄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
假若有其他人在场,看着巩庄居然每次都率先想靠着身法闪避,直到确认躲不过去后才出剑救场。
绝对会认为他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不说剜心鼠触之便筋断骨折的利齿,它身上的毒也不是好相与的。
就算巩庄身上有三枚避毒丹,但要是被一口咬实了,也绝不是一时三刻能排干净的……
半个时辰过去,巩庄的衣衫已被汗水浸透,可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
在他故意露个破绽后,剜心鼠果然从斜后方的地洞窜出。
就在鼠牙即将碰到他衣摆时,巩庄猛地拧腰转胯,法力瞬间聚于腰腹,刹那间在腐叶上连滑三步,精准避开了这次突袭。
“金风未动蝉先觉,缠影步诀熟练度 10。”
“差不多了。”
终于成功避开了一次攻势,察觉出体内法力已然消耗大半,巩庄眼神一厉。
“噗!”扑空的剜心鼠,还尚未落地,剑光就在一闪之间,深扎进剜心鼠的体内。
陪着巩庄练了这么久的剜心鼠,最终还是迎来了透心凉的下场。
而收剑回鞘,重新打开技能栏的巩庄,眼中满是惊喜。
缠影步的等级赫然变成了3(登堂入室)!
距离他突破纳气四层已经过去两天了。
这几天巩庄可是没闲着,不是正在杀毒物,就在去杀毒物的路上。
话说之前,为了保障自身的法力水平,巩庄可以说一直是在挑一些“软柿子”捏。
他其实早已记下了许多,林中不好招惹的“硬茬”。
在这两天,他正是在一直拔除这些硬茬!
如今在他的乾坤袋中,虽然毒物的数量不多,但每一个几乎都是在名录中排名靠前的。
这只剜心鼠,就是最后的猎物。
巩庄没有受虐倾向,挑战更难猎杀的毒物也不单单为了灵砂,因为他完全有能力靠毒物的数量去弥补差距。
之所以会这么做,除了为提升缠影步诀的熟练度外,其实有一个更重要的理由。
他想要激活新的副本!
虽说“净江法会副本”距离通关还远,但新的副本就代表着新的产出,这种东西自然是多多益善的。
让他泄气的是,哪怕这两天他确确实实苦战了数次,和剜心鼠类似难缠的家伙也碰上了几个。
可系统仍在那边继续装死,完全没有构筑新副本的意思。
头都大了的他,不禁有了一个不太好的猜测。
“难道想要激活新副本,必须要遇到那些不可力敌的对手才行?”
不断暗骂着这系统,巩庄也只能接受了此种可能。
不过接受是接受,让他故意找死,是绝对不可能的。
乾坤袋中虽怀揣着不少“大家伙”,但巩庄并不准备这次全数让阿土拿走,而是准备掺杂在后面几次的收获中。
虽然他很需要汇灵丹,但哪怕他现在已经纳气五层,他还是决定按照之前的标准上缴毒物。
这样的话,他在这二十天之内,一共能到手汇灵丹二十几枚。
这已然是能让纳气六七层之人眼红的巨款,再多一些就太过危险了。
刚把剜心鼠塞到乾坤袋中,巩庄才想着擦拭一番含光剑,心头却忽然一紧。
那是突破纳气五层后,感官变得敏锐的本能预警,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左侧十丈外的方向。
这一眼,却让他瞳孔猛地一缩。
十丈外的密林之下,站着一道纤弱的身影,那是一位身着淡紫衣裙的年轻女修。
看着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面容苍白得近乎透明,似是连一件重物都提不起,但哪怕如此她的模样却仍透着股难掩的清丽。
但这都不是巩庄在意的,他最为在意的是,这位女修此时也正直直地望着他所在的方向。
巩庄心头一震,他这些日子在鬼绛林中不是没遇到过其他散修,但在重重迷雾中,那些人能看清二十步外的景物已是极限。
可现在这位女修竟能在十丈外,精准捕捉到他的位置,甚至与他对视,这怎能不让巩庄惊讶。
“眸术?”
看着女修眼中的莹莹光华,巩庄轻挑眉头。
“小姐,您在看什么?”
在那女修的一旁,还立着位老妪。
老妪穿灰布衣裙,头发花白如霜,背驼得厉害,手中还拄着一根拐杖。气息微弱得几乎与腐叶融为一体
她见女修望着一个方向出神,沙哑着嗓子追问,同时顺着女修的目光看去,却只看到一片被雾气裹着的木林。
与此同时,同样吃惊于巩庄的目力的女修,见巩庄眨眼之间就彻底消失了,不由得眉峰紧蹙,最终还是回答道。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