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拳与重水相撞的瞬间,巩庄只觉得胸口像被一大块精铁砸中,一口鲜血差点喷出。
硬生生咽回去后,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只觉得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全身被撕裂了一般。
但哪怕如此,巩庄的双脚仍死死钉在原地。
金蟾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像是没想到自己最后手段,居然被抗住了!
还没等巩庄缓上一口气,更加疯狂的它,口中比先前还要大一圈的重水团再次成型。
巩庄的心沉了下去,刚刚他已经到了极限,绝扛不住第二次了。
下意识的想要施展缠影步,但丁点法力都无的他,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深吸一口气,脚步下意识地往后撤,紧紧盯重水团的他,尽力调整着身体姿态。
巩庄心底甚至做好了副本失败的准备。
可下一秒,那团声势浩大的重水,竟擦着他的肩头飞了过去,“轰隆”一声砸在身后的岩壁上,碎石四溅,岩壁上留下一个深凹的坑。
巩庄愣了一下,随即看向金蟾,只见金蟾的前肢已经支撑不住身体,膝盖重重跪在水坑里,身体微微颤抖。
还想聚集重水,但速度却明显慢了许多,眸子中的凶狠渐渐被惶恐取代。
“原来你也撑不住了。”
瞬间明白过来,金蟾的伤势比他想的还要重,连瞄准都已无法保证。
这一下巩庄的威胁大减!
不再犹豫,他开始围着金蟾游走。
一边躲避它的长舌和愈发小巧的重水攻势,另一边趁机挥拳猛砸它的伤口。
熬老头战术,算是让巩庄给玩明白了。
不过一想也是不对,这只异种金蟾成年后恐怕能自动成为大妖,现在的他充其量算是未成年。
说他是熬小孩还差不多。
金蟾的攻击越来越无力,可能是猜到了自己的下场,它的眼中带上了一抹深刻的恨意。
紧紧盯着巩庄的它,像是想要记住他的样貌。
最终再也支撑不住的避水金蟾,庞大的身体晃了晃,轰然倒在水坑里,溅起大片水花后,变得一动不动。
巩庄却没有立刻上前,恢复了些许法力的他,反倒是还把宝珠从乾坤袋中拿出。
他不管吴家小姐给这宝珠起了什么名字,反正他以后就叫明御宝珠了。
朦胧的光华化作盾牌,站在原地的巩庄,视线不断打量着看似没了气息的金蟾。
开玩笑,装死反杀这种事情,他听说过了太多,怎能不防备一手。
眼看着金蟾胸口起伏逐渐消失,满是狐疑的巩庄,抬头看向了它头顶正上方的钟乳石。
那是一块足有两米高的巨石,顶端尖锐,少说也有两千斤。
“大火收汁!”
双脚猛地蹬地,身体跃起的他,狠狠一脚踹在钟乳石的底部。
“咔嚓!”
钟乳石发出一声脆响,随即大部分如陨石般砸了下去。
“噗嗤!”
尖锐的钟乳石精准地穿透了金蟾的头颅,暗红色的血液喷溅而出。
最后一声哀鸣消散,金蟾这才算是彻底没了动静。
“缠影步诀熟练度 4,达成圆满之境,请选择新特效!”
“洞藏金蟾副本第一阶段通关,奖励自由熟练度300,天一灵液×3!”
喜讯接踵而来,虽不知道天一灵液是个什么东西,但足足300熟练度,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不愧是进一次,就要消耗30体力值的副本。
可没等他开心,他很快就被提示中的“第一阶段”牵扯了注意力。
“什么意思?”
确认眼前的避水金蟾死透了,发现自己没退出副本,巩庄眉头一皱。
明御宝珠的光华不散,他心中警惕。
可下一秒,他视线一下被金蟾尸体上的异动攥住。
在金蟾的尸体上,竟缓缓浮起了一双竖眼。那竖眼约莫拇指大小,泛着琉璃般的虚幻光晕。
竖眼悬在尸体上方一尺处,既不飘动也不消散,只静静地“看”向巩庄。
在这种目光下,巩庄却觉得浑身汗毛瞬间倒竖,像是被看穿了一切。
这是一种极为难以言喻的感受,身体虽没有切实的变化,但他还是感觉自己像是被某种力量标记了。
就在巩庄不断想着这竖眼代表着什么的时候。
那双眼睛,却突然泛起一阵涟漪,像是被风吹散的雾气,悄无声息地消散在空气中,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玩什么花样!”
若搁在往常,巩庄可能还会心底发虚,但现在不过是副本模拟,谁也别想能吓得到他。
索性盘腿坐在原地,将明御宝珠握在掌心,巩庄默默的扫视着四周。
想看看接下来能有何变故。
钟乳石上的水滴“嘀嗒”作响,水坑里的血水渐渐沉淀,看似一切都风平浪静。
约莫一盏茶的之后,空旷的洞穴中突兀的响起了新的脚步声。
“倒是个谨慎的小家伙!”
脚步声音渐渐靠近,巩庄却始终没有发现其他人影,直到沙哑的男声陡然出现。
“还有人?”
巩庄法力瞬间涌向全身,盯着话语传来的方向。
正是金蟾身后不远处的岩壁,那里布满了暗绿色的苔藓,与其他地方并无二致。
可在一秒钟后,诡异的一幕出现,那片岩壁竟像水波般泛起涟漪,一个五短身材的中年修士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身着暗紫色长袍,衣摆绣着细碎的云纹,双背在身后,面容红润如婴孩。
更让他巩庄心惊的是,这个快赶上武大郎身高的修士,他虽能清晰看见,甚至能看清他长袍上的针脚。
可在心底却始终有一种荒谬的感觉,眼前仿佛还是空无一人,没有任何存在。
“幻术?”巩庄第一反应便是如此。
但又觉得这些异象,并非单纯幻术能够解释。
矮胖修士瞥了巩庄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色。
就像不喜巩庄,见到自己后还敢坐在那边。
“哼!”
不过是一声轻哼,巩庄却如遭雷击!
原本空荡荡的洞穴里,骤然爆发出一股难以想象的气势。
不是老妪或者秦山,那种东风压倒西风的强横,而是如高山仰止,如深海压顶一般。
明明无形无质,却让他在这一刻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道基境!”
巩庄的喉咙干涩得发疼,这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从未见过道基境修士,但今日不过看了这一眼,就能确定这位矮胖修士,就是无数人幻想而不得的道基境。
道基境,寿命两百,举手投足间便能引动天地灵气,劈山断河只是等闲。
就连传说中的上灵坊,道基境都是上层中的上层。
黑水镇的三镇之地,静水湾、百里猎场、以及薛家的整条铜音矿脉,全都加起来,对道基境来说都是看不过眼的东西。
道基境的道场,单凭一人之力便能维持上百年不败。
假设子孙连绵繁盛,就算创出一任千年世家也不稀奇。
艰难的低头看了看死去的避水金蟾,巩庄不明白堂堂道基境人物,为何会被它所吸引。
就算看上它的异种血脉,更何况这金蟾早已濒死,这修士弹指间就能取它性命,何必要躲在岩壁里,等到自己杀了金蟾才现身?
胡思乱想间,巩庄又想到了那双从金蟾身上浮起的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