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倒是不傻!”
巩庄刚刚露出恍然之色,矮胖修士就看穿了他心中所想。
“这避水金蟾血脉杂驳不纯,就算成长起来勉强也就是个大妖而已!”
“但它体内的血液中却有一丝,来自通玄卜蟾!”
见中年道基修士话说至此,把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巩庄很想捧场的给些反应,但奈何他实在没有听过通玄卜蟾这个名字。
“乡野低修,实属无趣!”
这中年道基修士像憋闷了有一阵了,虽是看不上巩庄,但对于他刚刚被那双竖眼瞄上的境遇,却像是带着些许幸灾乐祸。
“这金蟾身上流动的血脉中,属于通玄卜蟾的太少,但它一位直系血亲却更上一个台阶!”
“可惜那只灵蟾大妖日夜藏于寒净江底,就算是我也万难潜入捕杀!”
“不过那灵蟾虽无胆,但对血脉遗泽却又极为爱护,刚刚那竖眼神通就是它的手笔!”
“那目能破障见真,审视因果,极为神异!”
“我无论以什么方式对这金蟾出手,都可能会惊动大鱼!”
“幸好你来了!”
对于中年道基修士所言,巩庄的心是真的沉了下去。
他听出来了,自己这是被当做枪使了。
矮胖道基修士就是以他为诱饵,目标其实是金蟾身后的大妖。
直到他刚刚被竖目彻底标记上,矮胖修士才出来摘桃子。
关于这一点,巩庄倒是不惧,反正是在副本中,死了也就死了。
但让他竖起汗毛的是,
依照这位道基境所言,如今副本外面的他,是不是也早已落在了道基境的眼中!
一直不现身,也只不过是不愿插手,想让巩庄自己上钩!
“你可知我为什么说这么多?”
冷汗浸湿脊背,巩庄第一想法就是赶快离开副本,并在外面逃出鬼绛林!
紧接着他就发觉,这道基修士不知耍了什么手段,自己竟然动不了了!
无论是远超同阶的力量,还是经脉中轮转的法力,都像是被按了一个暂停键。
“因为我暂时不能杀你!”
中年修士脸上不带一丝阴冷,但所言就像是妖鬼低语。
“你若死了,把我的大鱼惊走可就不美了……”
“呃!”
在副本中死去的巩庄,刚一睁眼,就止不住的喘息起来。
就在副本最后一点时间,他真的看到了一只灵蟾出现在了洞穴。
那灵蟾虽只比避水金蟾大一圈,但通体琉璃,简直就像是一块活着的宝石。
那矮胖道基时间掐的极好,重新藏于石壁中的他,刚刚解除巩庄的定身术,那灵蟾大妖就到了。
以巩庄浅薄的经验来看,这只有着通玄卜蟾更多血脉的大妖,气势甚至还盖过那位矮胖道基境!
他不过只是被看了一眼,身体中的血液就像是沸腾一般,当场就不活了!
巩庄只记得一件事,那就是在灵蟾对自己出手后,整个洞穴都被闪烁出了无数星点,那些星点相互连接,构筑成了一张难以言喻的大网。
正是见时机到了的矮胖修士,发动了自己的手段!
“居然是阵法!”
霎时间,巩庄猜到了矮胖修士为何能从岩壁中走出来。
原来为了诱捕灵蟾,他早就把整个洞穴用阵法围了个水泄不通,以此守株待兔!
喘着粗气,巩庄此时的心中没有别的想法,只想着怎样才能离开这里。
谁能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山洞中,不只有只避水金蟾,还有藏着一名等着钓鱼的道基境!
意识到从进到洞穴开始,自己一举一动都落在了他的眼底,巩庄怎能没有压力。
虽说为了不惹灵蟾警惕,那矮胖道基境不会有多余的动作。
可时间这样一天天耗下去,谁能保证意外会不会先来。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巩庄靠着副本提前得知了一切。
自他从副本出来后,巩庄和矮胖修士的角色就发生了偏转。
如今反倒是巩庄在暗,道基修士落在了明处。
“既然你想找一个替死鬼,那我就帮你一把!”
知道等下去只会越来越被动的巩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在洞穴两端,巩庄和那矮胖道基修士都想着当钓鱼人的时候,坐在鬼首山顶的秦山,心中却是异常烦闷。
这几日家主已经联络了他数次,都被他以修行有所感悟为由搪塞了过去。
虽韦敬贤不至于因此对他责罚,但这种为人背锅的感觉,秦山十分不喜欢。
韦承彦当年是对他家有恩,在突破纳气上境时也暗中扶持不少。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自认已经把恩情还的差不多了。
可韦承彦却像是算准了他不会翻脸,无论什么脏活累活都让他来做。
完事之后,也就给那么三瓜俩枣而已。
而事情到现在,秦山发现自己反倒骑虎难下了。
不想得罪香丸斋的赵大掌柜,就必须把巩庄斩草除根。
可想要实现这个目标,他就只能继续死等,也不知何时才能是个头!
山顶的风带着凉意,可这风却吹不散他心头的憋闷。
秦山盘膝坐着,拿起稳稳放在膝上的重弓,抬手狠狠砸了下身旁的岩石。
下意识的想要摸向腰间,但很快就又忍住了。
以往不管多烦,一口烈酒下肚,总能压下几分火气。
但这几日他为了盯到巩庄,连一口酒都没敢喝。
“真是亏到姥姥家了!”
又想到前几日,虽弄死了拦路的那位老妪,但谁知老妪破旧的乾坤袋中,就连灵砂都没有几枚。
越想越亏的秦山,只想找到巩庄后,好好展现一下自己折磨人的手段,撒一撒心中怒火!
就在他拨弄着重弓的时候,山下的林子里突然传来一阵“簌簌”的响动。
是兽群穿行的声音,秦山这几日见到的已经够多了,只是不耐的抬眼扫了一眼。
本想直接移开视线,可落在余光中的某物却让他突然顿住了。
那是一群野猪群,大概也就七八只的样子,在缀在最后的那只小野猪的身上竟勾着点不一样的东西。
不是藤蔓,也不是杂草,而是一张不知从哪个泥地刨出来的破烂兽皮。
那兽皮明显是手工所制,绝非是应当出现在这鬼首山林中的东西。
看到这些,秦山的眼神也是变了。
他没多想,抬手抓起膝上的重弓,指尖扣住一支铁箭,弓弦拉满。
咻!”
铁箭破空而去,带着尖锐的风声,精准地穿透了野猪的脖颈!
野猪连哼都没哼一声,轰然倒地。
秦山的箭法,早已到了收放自如的地步,那只野猪虽死,但溅起的鲜血,却没有丁点沾到兽皮上。
其余的野猪吓得四散奔逃,秦山一跃而起,身形如鹰隼般掠下山崖,几个起落就到了野猪尸体旁。
一把扯下兽皮,拿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