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知道事关重大,巩庄心中早已打定主意,关于桑娘娘和坤元髓之事绝不可对外人言半句。
面对姜静瑶,他也只能努力摆出一副再自然不过的神情。
“哈哈,姜姑娘说笑了…桑娘娘只是随口问些本地风物罢了!”
“是吗?我不信!”
不等巩庄回答,但姜静瑶却是越想越不可思议,盯着他继续说道。
“你知不知道桑娘娘究竟是什么身份?她单是成妖的年岁,少说三五千年,比我们云峻门立派的时间还要悠久!”
“就算是神胎境的掌门师祖见了她,也都是客客气气,平辈论交。”
“那些与掌门同辈的道基境师叔伯们,见了桑娘娘甚至要行弟子礼!”
“这次要不是事关鸣非山余孽,性质特殊,再加上我师父正在闭关冲击紧要关头实在出不来。”
“宗门根本请不动桑娘娘她老人家亲自出面!”
“云峻门中多少天赋异禀的弟子,想尽办法蹲守在桑园之外,就盼着能得桑娘娘瞥上一眼,得到一丝半点的指点,但数年中也难有一人成功。”
她上下打量着巩庄,眼神里的疑惑几乎溢出来。
“你一个纳气五层……居然能被桑娘娘单独留下说话?快说,桑娘娘到底跟你说了什么?给了你什么好处?”
面对姜静瑶灼灼的目光,巩庄脑中灵光一闪,努力摆出一副既严肃又神秘的神情。
“姜姑娘,并非我有意隐瞒,只是…桑娘娘离去前,确实私下吩咐了我一件紧要之事。”
他压低声音,仿佛怕被风吹走一般。
“真的?!”姜静瑶果然立刻被吸引,好奇心瞬间压过了质疑。
“千真万确!”巩庄煞有介事地点头,语气更是一本正经。
“但此事关乎重大!桑娘娘严令,绝不可对外泄露半分!”
他见姜静瑶信了大半,话锋一转,露出些许为难之色。
“只是…此事需得我一人潜入那天坑底部行事,期间千万不能有外人打扰,否则前功尽弃不说,甚至可能触怒桑娘娘……”
巩庄看向姜静瑶的眼神诚恳:“不知姜姑娘可否在外围帮我放风?不,是为我……护法!”
“包在我身上!”
姜静瑶一听自己也能参与到桑娘娘布下的任务中,顿时胸脯拍得震天响,豪气干云,之前的怀疑瞬间抛到了九霄云外。
甚至二话不说,直接一拍乾坤袋,那尊令人心悸的三足小鼎便悬浮于她身前。
“你放心去!有我和韶光鼎在,保证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打扰你!”
眼看忽悠成功,巩庄脸上露出真实的笑意。
“如此,便有劳姜姑娘了!”
说完,他转身便再次掠向那天坑,身影很快消失在坑底阴影之中。
安排好护法,巩庄再次来到了天坑底部那面的石壁前。
桑娘娘离开前的那句话犹在耳边,也让他的心中一定,他能确定这位大前辈对自己至少没有恶意。
不再犹豫,有了之前的试探,他索性将剩余的所有八枚汇灵丹都取了出来。
先吞下两枚,澎湃的药力瞬间化开,充盈的灵力涌入经脉。下一刻,他眼神一凝。
虚形,发动!
周身气息瞬间变得模糊黯淡,他一步踏向石壁。
不出所料的那层无形的水膜般的阻力再次出现,绵密坚韧!
虚化的身体与阵法屏障剧烈摩擦,发出一种低沉的、令人牙酸的嗡鸣。
每前进一寸,都需要耗费海量的法力来对抗那无处不在的排斥力,汇灵丹提供的灵力正以惊人的速度消耗着。
咬紧牙关,他又接连吞服丹药,强行维持着虚形状态,如同陷入泥沼般艰难地向内挤去。
终于,随着第八枚汇灵丹吞入腹中,这次尝试也来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巩庄大半个身子都已没入石壁,只剩下一只脚还留在外面。
眼看法力后继无力,眼看就要被那强大的阵法之力给重新推挤出来!
巩庄心中一横,左右手各握住一枚水灵石!精纯温和的水属性灵力如同开闸的洪流,瞬间涌入他近乎干涸的经脉,给了他最后一股强劲的推力!
“嗡——!”
一声轻微的震响,那层坚韧的屏障仿佛终于被成功突破。
巩庄只觉得身上一轻,整个人彻底穿过了石壁,一个踉跄跌入其后。
他喘着粗气,立刻戒备,却发现自己进到的并非想象中处处危机的藏宝地,而是一处面积不过一丈见方的狭小石室。
除了一张粗糙的石桌和两个同样简陋的石凳,以及顶上不值钱的夜明珠外,便再无他物。
四壁空空,上下左右别说法宝丹药、功法玉简了,就连一个字、一道划痕都没有留下,干净吓人。
“果然是没什么危险……”
环视着四周,巩庄说不失望是假的,之前他还跟空气斗智斗勇了半天,没想到这石壁后还真就是什么都没有。
想想倒也正常,矮胖修士好歹也是那场争锋的胜者,他虽顾忌于云峻门,不愿意在鬼首山多待,可也不至于遗落一堆宝贝才对。
“阵法……阵法……”
巩庄虽有些失望,但也不至于太过沮丧。
他口中低喃着,蹲下身,屈指敲了敲脚下的石质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和外面的那个只剩残骸的废弃大阵不同,这石壁之后的隐匿阵法至今仍在正常运转,就说明至少有灵石可挖。
对于阵法运转的玄妙原理,他确实是不太懂,但挖灵石他可是老手了。
虽说石镐还给了姜静瑶,但巩庄还有流银剑!
“锵!”
流银剑应声出鞘,在略显昏暗的石室内划出一道银亮弧光。
巩庄手腕一翻,毫不犹豫地将剑尖刺入地面。
流银剑若有灵,恐怕自诞生以来都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被当做铲子、锄头使唤的一天。
巩庄却是毫不在意,本着宁可错挖、绝不放过的心态,只要是能挖动的地方,他都没有放过。
墙壁、地面,甚至连那两张简陋的石凳都没有逃过他的毒手,被他用剑撬起,然后狠狠砸碎,检查内部是否藏有东西。
终于,在他忙活了一溜够后,流银剑尖终于在天花板上,触碰到了与其他地方质感迥异的硬物!
巩庄心中一动,手下更加仔细起来。
他本来还以为挖到了的是灵石,可谁承想在他小心翼翼地剔开周围附着的石皮后。
一块约莫脸盆大小的圆形物体逐渐显露出来。
其材质呈现一种深沉的古铜色,表面似乎还铭刻着极为复杂细密的纹路。
最终,看着手中这块铭刻着无数他完全看不懂的复杂阵法符文的铜制圆盘,以及镶嵌在凹槽中的灵石,巩庄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阵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