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不是!”
虽然脸有些红,但阿土却没有开玩笑的心思,他凑到巩庄的耳边小声地说道
“是总号!香丸斋总号这两天来了两位管事,为了的鬼绛林毒物收购之事而来!”
“那天他们和赵掌柜谈事,我过去不小心听了一耳朵……他们,他们好像想对你不利!”
“对我不利?”巩庄微微一怔,蹙眉道。
“跟我怎么扯上关系的?”
“具体我也没听太清,好像…好像是那两位管事对赵掌柜宁愿花大价钱从你这收毒物很不满!还说…还说他们有办法能逼你就范!”
“我这两天一直找不到你,只好过来偷听,想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哦?”
出乎阿土的意料,巩庄听完这些,并没丝毫紧张的意思。
嘴角反而勾起一抹饶有兴味的笑意,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认为巩庄没认识到事情严重性的阿土,就差急得跺脚了。
“阿庄哥!你可千万别不当回事!那两位管事都是从总号来的,都是纳气上境的人物!”
“连赵掌柜待他们都得客客气气的!他们要是真想对付你……”
“纳气上境?”
巩庄眉梢一挑,笑意更深了。
“我倒是挺好奇,他们准备怎么逼我就范!”
话音刚落,巩庄一拽阿土的胳膊,缠影步在夜色中如同鬼魅般发动!
下一秒,他们两人都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那处院落的屋顶之上。
让紧张兮兮的阿土保持安静,巩庄蹲下来把脚下的瓦片被轻轻揭开一小块。
下方的人影和谈话声清晰地传了上来。
只见下方厅堂内,坐着两人。
主位宽椅上坐着一位老者,身穿深紫色绸缎长衫,在油灯下泛着幽光。
下颌留着三缕长须,眼神半开半阖,手中慢悠悠地盘着两颗光滑的铁胆。
一副老神在在,深藏不露的模样。
另一人则相对年轻,看上去约莫三十出头,面容尚可,但眉宇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浮躁之气。
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锦蓝袍子,此刻正背着手在厅中来回踱步,显得十分不耐烦。
“哼!那赵钧到底什么意思?非要拖着我们!”
“难道那个叫巩庄的小子一天不出现,我们就要在这穷乡僻壤干等一天不成?”
年轻管事猛地停下脚步,语气烦躁地抱怨道。
相对于他的急躁,那位老者倒是从容得多,眼皮都未抬一下,慢条斯理地开口。
“周管事,你这沉不住气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赵钧那点小心思,你还看不出来吗?”
他微微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
“他这般拖延,无非是想等那巩庄露面后当面做个好人,替那小子撑腰说话!”
“不就想把那个叫巩庄的,牢牢收归己用!”
“哼,到时候再靠着这分号的地利,鬼绛林这块宝地的油水,不就全进了他赵钧的口袋中?”
“你没看他还在上书总号,求购土灵石吗?不就是想拿来收买人心!”
“那…那我们怎么办?”
年轻的刘管事闻言,眉头皱得更紧。
“要只是个纳气五层的散修也就罢了,可要是真让赵钧扶持他成了纳气上境,我们就真的不好插手了!”
“赵钧能给的,我们难道就不能给?”
老者嗤笑一声,手中的铁胆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不过是土灵石罢了,如今赵钧手里连没有一块都没有,这不正是我们的机会?”
老者的语气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算计。
“说到底,不过是个区区散修罢了,有奶便是娘。跟我们搭上线,就是和总号有了香火情,前途无量。”
“跟他赵钧这个被发配到这边的家伙相比,哪个更有前途,只要不傻,一眼就能看明白!”
“真的要给?”
刘管事似乎还有些肉疼。
“就算品相差些的,也能换不少灵砂啊……”
“嘿嘿,话是这么说,给不给,给什么样的,还不是看我们自己?”
老者脸上露出一抹老狐狸般的笑容。
“他若真的识相,足够听话,我们就当赏他一块肉骨头,大不了让他用毒物来换,我们也不亏。若是他不听话嘛……”
老者声音压低,带着一丝阴冷。
“坊里黑市中,动过手脚,掺了杂质的假灵石,不是有的是!”
“先断了他的突破之路,让他道途尽毁!”
“届时,赵钧知道他用了我们的灵石,也绝不可能再信任他!”
“一个废了前途、又得罪了分号掌柜的散修,除了乖乖听我们的话,替我们办事,他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听着这好一条毒计,巩庄眼底那抹玩味的笑容反而愈发明显,眼神深邃,却仍未有所动作。
至于阿土更是听得是心惊肉跳,冷汗直流。
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巩庄,想让他千万冷静!
香丸斋总号的管事,可不是普通人能够惹得起的。
下面的那位刘管事,可不知道他们的话都被当事人听了去,反倒是眼前一亮,抚掌笑道。
“高!实在是高!姜还是老的辣!”
“如此一来,就算那赵钧猜到了我们想干什么,他都没办法跟我们争!”
“我们代表的可是总号,他赵钧有什么,难不成还真把他那个凡俗女儿送出去联姻吗?哈哈哈!”
听到提到年轻管事提到赵萱,阿土猛然一怒,就在他刚站起身时,一双手掌压在了他的肩上。
给了阿土一个相信我的眼神,巩庄抬了抬头。
天边最后一丝月光恰好被一片飘来的浓密乌云彻底吞没。
几乎与此同时,下方厢房内那盏跳动着光焰的油灯,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毫无征兆的掐灭了。
屋内顿时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怎么回事?!”
“灯怎么灭了?”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屋内的两人同时一惊,声音里带着错愕与丝丝慌乱。
然而,就在他们还未适应这黑暗的时刻,袭击已至!
一道凌厉无匹的破空之声撕裂黑暗,直取那经验定然更丰富的老者!
可那老者也不是吃素的,在油灯熄灭的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此时虽惊讶,但手上却丝毫不乱!
听到破空之声,他几乎想都未想,爆喝一声。
一直盘在手中的那两颗看似不起眼的铁胆,瞬间化作两道乌黑流光,挟着沉闷的风雷之声,精准无比地砸向异响传来之处!
这铁胆的材质是百炼玄铁,沉重无比,随意一抛便有千钧之力。
此时还含着他精纯的法力,就算是一块巨石也能轻易砸穿!
他有自信,哪怕来袭者是纳气上境,仓促间也绝难硬接!
但下一秒,老者的自信就化为了惊骇!
只听“铛”的一声沉重到令人牙酸的金铁交鸣巨响爆开!
紧接着,他便感觉自己与那对铁胆之间的法力联系,竟被一股蛮横无比的力量硬生生斩断!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那巨响意味着什么,更令他魂飞魄散的事情发生了!
那对铁胆非但没有击退来敌,反而以比去时更猛、更疾的速度,原路反射而回!
恐怖的力量挤压空气,发出鬼哭般的尖啸!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