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次我去宁波吃呀！”吕十七眼睛一亮，“听说豆子哥家的杨梅酒特别有名。豪豪哥刚说要赞助机票，真的吗？”
马来西亚的头像立刻弹出弹幕：“包全年往返。”
夜深哥的消息紧随其后：“需要融资开分店吗？风投随时到位。”
鳄鱼哥发来茶叶礼盒的链接：“开业送百斤龙井当贺礼。”
旺仔哥则敲出机械图纸：“可以帮你设计自动化采摘设备。”
肉肉姐发来连衣裙图片：“给员工做统一制服免费。”
航航同学最后补刀：“我可以去当暑假工！”
豆子被这群人的热情逗笑了：“谢谢大家，等十七来的时候一定好好招待。其实每天看着十七的粉丝不断增长，比我自己农家乐生意变好还开心。
记得有次她直播到凌晨，说自己朋友很少，我就在弹幕里跟她说，我们这些粉丝都是她的朋友和家人。”
说到这里，吕十七的眼眶有点发红。她赶紧叉起一块蛋糕塞进嘴里：“不许煽情！唱生日歌啦！”
伴奏响起时，整个直播间的弹幕都在跟着节奏跳动，豆子哥的16级灯牌特效在屏幕上循环滚动，像一颗不断闪烁的星星。
唱完生日歌，吕十七突然变魔术似的拿出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这是我给豆子哥准备的礼物，本来想寄过去，但觉得当面送更有意义。”
她打开盒子，里面是个定制的宇航员模型，底座刻着“感谢16级的陪伴”。
“这是按照我今天这身衣服做的，”她指着模型头盔，“里面藏了个小惊喜——扫描底座的二维码能听到我专门录的晚安曲哦。”
豆子连忙拿出手机扫描，直播间里隐约传来轻柔的歌声，背景里还有她故意搞怪的“呼呼”声。
“太珍贵了，要好好收藏起来。其实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是我妈亲手绣的平安符，上面绣了你的名字。”他拿起个蓝布小包对着镜头，针脚细密的“禾”字格外醒目。
“谢谢阿姨！”吕十七双手合十鞠躬，“我会一直带在身边的。对了，今天所有家人的礼物收益，我都会以豆子哥的名义捐给乡村振兴基金，毕竟豆子哥的农家乐就是助力家乡发展的典范呀。”
这话引来了新一轮的礼物热潮。豪豪哥直接刷了16组“宇宙飞船”，弹幕提示音此起彼伏。
夜深哥发来消息：“我追加一笔同款捐赠，算我们共同名义。”
鳄鱼哥紧随其后：“加我一个，正好响应乡村振兴政策。”
吕十七看着不断上涨的捐赠数额，突然提议：“不如我们搞个粉丝公益计划吧？每个月选一个家人的家乡做帮扶项目，这次就从豆子哥的宁波开始怎么样？可以帮农家乐做直播带货培训，让更多农产品走出乡村。”
“这个主意好！”航航同学第一个响应，“我学的市场营销，可以帮忙做策划案。”
旺仔哥接着说：“我设计个农产品溯源系统，保证品质。”
肉肉姐发来服装设计图：“给农产品做新包装！”
豆子看着这群素未谋面的人认真规划着帮扶计划，声音有些哽咽：“真的太谢谢大家了。其实开农家乐就是想让家乡变得更好，现在有你们帮忙，感觉离梦想更近了。”
他转向吕十七，“尤其要谢谢你，十七，是你让我们这些来自天南海北的人聚到一起，变成了一家人。”
直播接近尾声时，吕十七重新戴上头盔：“今天的太空舱派对圆满结束！再次祝豆子哥16级快乐，也谢谢所有家人的陪伴。”
她对着镜头比出爱心，“记得哦，每天晚七点，吕十七的直播间永远为你们亮着灯牌。”
关闭直播后，吕安禾靠在椅子上长舒一口气。窗外的杭州夜景灯火璀璨，像一片倒悬的星空。
她突然想起豆子哥最后说的话：“其实我们不是在守护主播，是在守护每个夜晚的陪伴。”
吕安禾拿起手机，在粉丝群里敲下一行字：“明天见，我的星星们。”
……
邵小波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悬停了三分钟，最终还是按下了发送键。
私信框里那句“十七姐，我邻居张爷爷下礼拜生日，他一个人住了快十年了”像枚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心里漾开圈圈涟漪。
窗外的杭州正浸在梅雨季的尾声里，青灰色的瓦檐垂着晶莹的雨珠。
邵小波望着对楼张大爷家黑洞洞的窗口，老人总爱在傍晚搬个小马扎坐在楼道口，手里摩挲着褪色的搪瓷缸，看楼下往来的电动车溅起水花。
上个月他送快递路过，见老人蹲在单元门口修漏水的雨伞，骨节突出的手指捏着细铁丝打颤，那天起他就总想着该为老人做点什么。
“叮”的提示音惊得他差点摔了手机。
吕十七的私信回得比想象中快：“地址发我，生日当天我来看看爷爷。”
邵小波盯着屏幕突然红了眼眶，这位刚直播10个月的杭州姑娘，声音里总带着西湖水似的温润。
直播间里炸开了锅。
当吕十七抱着吉他轻描淡写地说起这件事时，弹幕像钱塘潮般涌来。
“坐标上城，我带蛋糕！”
“滨江花店老板报道，鲜花管够！”
榜一大哥豪豪的特效礼物刷屏而过，附带一行字：“马来西亚空运的燕窝三天后到杭州，给爷爷补身体。”
邵小波第二天特意请了假，一早就敲响了张大爷的门。
老人穿着洗得发白的的确良衬衫，看见他手里拎着的水果篮，浑浊的眼睛亮了亮：“小波又破费了。”
“张爷爷，下周三您生日，我请了些朋友来热闹热闹。”邵小波帮着擦桌子时，眼角瞥见墙上挂着的黑白照片，那是老人年轻时和妻子的合影，相框边缘已经起了毛边。
“人老了，过什么生日。”张大爷摆着手要去泡茶，却被邵小波按住肩膀。他突然发现老人的背比去年更驼了，脖颈处的皮肤像揉皱的纸。
八月二十五日清晨，杭州的桂花已经酝酿出甜香。
邵小波六点就醒了，隔着窗户看见榜三鳄鱼大哥带着两个伙计搬纸箱，印着“西湖龙井”字样的茶盒码了半楼道。
穿汉服的肉肉姑娘指挥着快递小哥卸气球，粉色的“寿”字气球在晨光里轻轻摇晃。
“小波弟弟，快来帮我挂横幅！”榜二夜深大哥踩着梯子，把“祝张爷爷福寿绵长”的红绸布系在阳台栏杆上。这位风投经理难得穿了件休闲T恤，袖口还沾着气球绳的胶印。
张大爷拄着拐杖站在楼道口，看着这些素未谋面的年轻人忙前忙后，嘴唇翕动着说不出话。
当鳄鱼打开保温桶，把刚熬好的莲子羹递给他时，老人突然抹了把脸：“我这辈子，就结婚那年这么热闹过。”
下午三点，吕十七带着团队出现在单元门口。她穿了件月白色连衣裙，手里捧着粉丝手绘的寿桃图。
“张爷爷好呀，我是十七。”她的声音比直播间里更清亮，像山涧清泉淌过卵石。
直播设备架设起来时，在线人数已经突破五十万。
镜头扫过贴满福字的墙壁，扫过旺仔工程师改装的智能台灯，扫过豆子大哥从宁波带来的杨梅酒。
当吕十七抱着吉他坐在小马扎上，轻声唱起改编版的《杭州欢迎你》时，弹幕里的“生日快乐”刷成了金色的海洋。
“爷爷尝尝这个。”有豪豪托人送来的燕窝羹盛在白瓷碗里，吕十七用小勺舀起喂到老人嘴边。
张大爷含着羹汤，看见屏幕上滚动的祝福突然笑了，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泪光：“谢谢你们，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