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末。
摸底考试照常进行,在考最后一科花旗语的考试时,大家的心思已经不在考场上了。
这科考完马上就放一天半的月假。
“这次应该能考到600分上下。”
齐柏林写完作文,做了一个简单的估分。
自从练了超感之后对周围事物的直觉也敏锐了不少,
把卷子写完基本就能猜出分数。
在尖子班这点分数不够看,但这七班却是绰绰有余。
“老齐,周末有空一块出去玩呗,赵露晞好像也在。”李瑞交完卷后就在门口等着他。
“下次一定。”
齐柏林随口推脱道,“这周我还有点事呢,等会麻烦你帮我把这东西提交了。”
说着,他就将一份助学金申请表交给对方。
后者接过表格后直摇头:“啧啧,不愧是超能生,就是跟我们这种普通人不一样哈。”
“滚蛋。”
齐柏林笑骂了一句。
这个月假他的确有两件事急需解决。
首先要去医院做个血检,交付给警局的负责人,把他是变形虫的嫌疑给彻底洗清。
其次,
还要去趟商场购入些超能药,为练第二项超能做准备。
自从观战并知道了许超的能力后,他就有心练成一项锻体类的超能。
半小时后。
齐柏林从学校返回家中,又在家门口玩“亲子鉴定”耽搁了好一会。
即使虫灾警报已经解除,妈妈对这个家庭小游戏依旧乐此不疲。
“老爸不在家吗?”
齐柏林进门就注意到鞋柜上的皮鞋不见了。
“他要下周才休假,但从上周起他就在抱怨这件事。”妈妈忍不住笑出声,模仿着他的口吻:
“调休是人类历史上最蠢的制度,没有之一。”
好吧,
那我只能祝他的老板好运。
齐柏林默默为那个倒霉蛋祈祷。
“林林,这次考试你考得怎么样?”
就像平常人家拉家常一样,妈妈把削好的水果连盘端过来。
“我的文化成绩一向不错,正常高考都能上个不错的大学。”齐柏林很自然地回应。
“那超能练习得如何?”妈妈又随意的问道。
“目前我只练了项叫动态视力的能力,能捕捉寻常人看不清的细节,因为接触太晚了,所以还不是运用得很好。”
齐柏林这样说着,接着做了个示范。
将超能粒子集中在视网膜,环顾一圈小区附近的事物,
“小区门口张大爷又赢棋了,隔壁刘婶失踪的猫躲树上了,还有对面楼那对小夫妻正在,咦,他们这是……”
“呀,不准看!”
妈妈慌忙用手挡住了齐柏林的视线,嗔怪地白了他一眼。
“所以,能告诉妈妈这是怎么做到啊?”
“其实也不难,让体内的超能粒子流动起来……”齐柏林知道向他们透露超能开发的事很危险,也很出格。
他不得不这样做,这是最初就谈好的条件。
但同样的东西也有不同的说法。
他专门挑了些超能里的名词概念来说,多是泛而空的东西。
具体的操控细节和要点则多做省略,甚至他连赵露晞借他的笔记都不敢带回来,就是为了防这一手。
这些话拿去忽悠外行人,绝对绰绰有余。
何况,超能开发要配用专业的器械和大量的超能药打底,没有药物加以辅助只学概念性的东西。
就相当于练武功只练招式而不学心法内功。
“大概就是这些东西,因为我接触的时间不是很长,也不敢保证都是对的,听听就行了。”
说了一通,
齐柏林觉得这个理由足够他进退自如。
“我就知道我和你爸的决定是对的,你果然很有天赋。”妈妈脸上挂着幸福洋溢,仿佛是因为儿子有出息而欣慰。
“妈,等会我还得去医院做个检查交差,今晚就不用等我吃饭了。”
交代完学习上的事,齐柏林才坦白今天的安排。
他回这趟家就是为了报备行程。
“好吧,就留你妈自己守家,反正你们都不爱我。”妈妈可怜巴巴地扶着头装柔弱。
“谁说的!”
本来已经准备出门的齐柏林身子一僵,
立刻返回屋子。
对着妈妈把手指头放在心脏位置,做出一个比心的手势,
“爱你哟,老妈,回见。”
这举动逗得妈妈噗嗤地笑出声来:“开玩笑的啦,你也玩得开心哦。”
直到把妈妈给哄开心了,齐柏林目光才悻悻地从妈妈头顶的弹窗移下来。
才几天时间,
提示语又变了一道。
【这个女人已经疯得不这么厉害,她似乎真的把你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
待到齐柏林离去。
妈妈披散着秀丽的头发倚在沙发上,有几分慵懒的倦意。
隔了许久,
她倚在沙发上张嘴自言自语:“亲爱的,你是说这孩子有事瞒着我们?”
停顿片刻,
空荡荡的屋子里寂静无声。
“没关系,青春期的小男孩总归有点小秘密。
做父母的也不必什么都知道,听说优秀的家长一向尊重孩子意愿,给足孩子的私人空间。”
妈妈伸了个懒腰,仍在自说自话:“毕竟,事发后我们一直在西躲东藏,好久没有这样平静的生活。
就像你说的。
事已至此,我们更应该珍惜来之不易的新生活。”
滋滋……
说话间,家里原先开着的电视机,忽然发出杂糅的声响,一片雪花屏幕将原先的新闻播报取而代之。
不过几秒的功夫,屏幕又恢复如初。
信号传过来了。
“那是什么?长得丑死了。”
妈妈一脸嫌弃,“看着有些眼熟,好像在荒北地界遇到过。
那时,正因为它们跟我们的能力很类似,带着想变得更完美的愿望,所以才对我们发动了袭击。
没想到一点也不长记性,居然还敢追到殷临来。”
短暂的静谧后,妈妈打了个懒洋洋的哈欠:“要不然这次干脆你去处理好了,反正只是件小事。”
……
“你怎么突然想问那件事?那天为什么我忽然变卦,没有遵守约定动手。
对啊,究竟是为什么呢。”
妈妈喃喃自语。
那一天,计划照常进行,一切都很顺利。
那头的链接忽然断开了。
尽管不是什么好信号,但他们始终怀揣着最后的希望,焦急地、煎熬地、如坐针毡地在“家”里做好饭,像往常一样等着孩子回家。
他们商量好了各种情况的应对策略,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但心中仍然保留最后一丝希望。
许久后,敲门声响起。
来的不是他。
“你是说当时我很生气?就像一罐随时会爆炸的火药桶,要把他连同整个殷临一同炸上天。
亲爱的,你这是污蔑……别,不用再读取一遍记忆,大可不必。
好吧,我承认当时情绪上是有些起伏,稍微控制不住自己,却也没你说的这样夸张。
是,
按照约定该由我去动手,但我打开门后看见他浑身是伤,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大抵是两重血脉之间的亲近感在作祟,
让我总觉得我们的孩子还活着。”
“而且你知道吗?
他进门时叫了我一声‘妈’。”
妈妈的眼里满是宠溺,又重复道:“他叫我妈妈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