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一川出手刹那，桎梏齐柏林的庞大念海也消融于无形。
人啪地一下从墙面上摔倒下来。
“老齐，你没事吧。”
李瑞冒出头喘着粗气，额头冒出大颗汗珠。
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去扶起齐柏林。
原来刚才他一直没有走远，在致电了顾楠后直接联系到了沈一川。
幸好这位就在学校附近。
接到电话后，便火速赶来了。
经历一轮单方面的殴打，齐柏林比刚才的伤势还要严重，肺腑受伤不轻，大脑也被念能所伤，浑身上下更是遍布伤痕。
好在还能喘气。
“徐清，你好大的胆子，敢在校外伤人。”
沈一川嗓音低沉，但语气早已怒不可遏，紧抓着徐清手腕的五指，也因为气愤过头而捏得徐清手腕咔咔作响。
“沈老师，我很厉害吧！”
这是徐清开口的第一句话，他像是完全感触不到腕部的痛楚。
言语里吐露出一种小孩子般，获得胜利后的幼稚炫耀。
徐清瞪大眼睛，笑意盎然：“这两个学了你超能绝技的学生，也不是我这个废材的对手哦。”
“哼。”
看着徐清这副近乎疯魔的得意神态，像是在乞求他的表扬。
沈一川刚才那一肚子火也散去大半，心意渐冷，手掌也逐渐松开了，随即一把甩开掉他的手腕，语气冷淡：
“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把你收进组里。”
“沈一川！”
这话像是点燃炮仗引线的火花，一下触怒了徐清。
他维持的平静被彻底打破，伸出手指恶狠狠道：“你凭什么说我，像你这种误人子弟的庸师，早该滚出一中……”
“因为你天赋有限，所以才做不到，他们比你厉害，所以做到了，仅此而已。”
不等他继续嚷嚷，沈一川只是淡淡道。
他完全不给徐清反驳的机会，瞟了一眼巷子里的众人：“这里的事我已经报警了，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跟警察辩解。”
说罢，便走向被李瑞扶起的齐柏林处，主动将将手掌按在在其伤口处，随着浩瀚的超能粒子输出。
齐柏林面如白纸的脸色也逐渐好转，那隐隐破壳而出的东西，也因此暂缓了行动。
再生的三阶能修复脏腑、四阶甚至能令心脑焕发活力。
幸好这孩子的身体足够健壮，只是用再生修复了一会儿，他的心脏便很快又有力地跳动起来。
见他脱离生命危险后，沈一川才松了一口气。
这种临时治疗只能用于应急，还是要送到医院悉心照料才是。
“咱们走。”
沈一川将齐柏林背在后背，领走对复读部一众人等龇牙咧嘴的李瑞。
临走时，嘴上还轻声嘟囔着：
“所以我才讨厌没有天赋，又盲目自大的庸才。”
这句话一遍遍回荡在巷子里，回荡在徐清的脑子里。
……
殷临第一人民医院。
“好了，人现在安然无恙。”
“大家暂时不用过来，柏林还要好好休息呢。”
“你们千万别做傻事，我已经让报警让人处理了。”
把齐柏林送到病房后，沈一川不断接挂一个又一个的电话。
自从学习小组的那群学生们知道了这事，一个个无不义愤填膺。
恨不得将徐清给撕碎了。
但越是这种关键时候，越该有个镇得住场的人来维持秩序。
“这小子什么时候，跟这些孩子关系这么好了。”
沈一川听到电话那头不知是谁的哭腔，还说了半天好话才把对方劝住。
等到跟所有人都交代完毕，
沈一川去到吸烟区倚靠在墙壁上，点上一支许久未碰的香烟。
直到这时，放松下来的他才注意到自己的指头在微微颤抖。
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兴奋。
好厉害的学生！
区区几个月就能融会贯通五项超能，还学成了他的独门绝技。
直到遇上齐柏林以前，沈一川都在反复质疑自己，当初创造的这门战技是否有意义。
稀缺的学习天赋，高昂的学习资源，充盈的超能粒子。
这三者条件缺一不可。
是否就像徐清说的那样，自己是个庸师。
可终于就在刚才，那孩子以一敌六，大败等阶高于自己的对手时，证明了他做的事是有价值的。
“还有六个月，这小子究竟能走得有多远？”
沈一川已经不敢想象了。
一中第一？
还是殷临市状元？
“哎呀，怎么忘了给他父母打去电话。”
沈一川赶紧摇头抛下脑中的幻想。
人家自己的孩子进了医院，哪里有不通报一声的道理，要是知道孩子受了这么重的伤，当父母的不知道有多心疼啊。
他这才联系七班的班主任梁远，要到了齐柏林家长的电话。
滴、滴、滴……
电话接通，听嗓音就知道是个温和的人。
“喂，请问你是齐柏林的妈妈吗？”
沈一川介绍了完自己的身份后停顿了一下，酝酿完情绪：“你儿子因为意外进医院了。”
哐当。
电话那头的手机忽然掉落地上。
场面一下安静下来。
“柏林妈妈，您先别着急，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是这样的，我们学校有个不懂事的学生对柏林动手了，现在这些孩子下手也没个轻重。这事我已经报警了，之后等处理结果吧。”
沈一川讲述这事时，擦了一下额头上的细汗，他忽然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压力。
因为电话那头除了起初的客套后，忽然就没声了。
“柏林妈妈，你听我说，既然现在孩子没事，到时候我们再像这家人算账，多要一点赔偿，也好缓解你们家的经济压力……”
沈一川给出的方案还没说完。
“我们家不要赔偿。”
电话那头忽然又有声了，那位妈妈异常平静地问了一个问题：“林林是在哪出的事？”
“是在校外。”
“好，我知道了。”
女人的回复依旧简单克制：“谢谢。”
沈一川关断电话后满脸问号，他从头到尾没听出对面有一丝怒意。
倒真是位不同寻常的家长。
……
……
……
“林林被人打进医院了。”
“我帮你找人和打掩护，但你要答应我几个要求。”
“你说。”
“不能动用本体能力以免暴露。”
“好。”
“不要造出太大动静。”
“好。”
“……不要杀人。”
沉默，
还是沉默。
链接那头并无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