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雪崩当即下令,“快,给我把他抓起来!”
旁边的学院守卫刚想阻止,却见夜辰微微一笑。
黑气瞬间弥漫开来,遮住了守卫的视野。
“哦,我去,别打脸。”
“谁踢我!”
“那里不行!”
听着黑雾中传来的惨叫,几名守卫面面相觑。
“队长,我们要帮忙吗?”
“帮个蛋,一个月那么点钱你拼什么命啊。”
“去叫人吧,别让他打死了一会。”
守卫队长对着一边的下属吩咐道。
片刻后,黑雾散去,夜辰拍了拍躺在地上神志不清的雪崩。
“记住了,以后看到我焱大爷,就绕路走,明白吗?”
收拾完这蠢货,夜辰心情也是好了不少,哼着歌走下了山。
在他刚到山脚时,路边突然出现一辆马车,停在了他身前。
车厢帘子掀开,露出一张清秀儒雅的脸。
“阁下找我有事?”
夜辰看着眼前之人,双眼微眯,她的外表虽做了伪装,但灵魂不会说谎。
“上车吧,‘焱’。”
夜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旋即,嘴角勾起一个同样意味深长的弧度。
他不再犹豫,身形一晃便利落地踏上马车。
车轮碾过铺着碎石的路面,车厢内光线昏暗,熏着淡淡的宁神香,两人相对而坐,一时无话。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缓缓停下,外面是一片静谧的庄园。
“到了。”
“雪清河”率先起身,迈步下车。
夜辰跟着走下马车,庄园大门无声地敞开。
“雪清河”径直走向深处一扇虚掩的雕花木门,侧身示意夜辰进入。
门在身后合拢,一间书房映入眼帘,四壁皆是沉香木书架,空气中弥漫着旧书卷与墨锭的淡雅气息。
中央一张宽大的紫檀木案上,一盏琉璃灯洒下柔和的光晕,映照着两杯刚刚奉上的清茶,热气袅袅升起。
“雪清河”走到主位翩然坐下,抬手示意:“坐。”
夜辰从容落座,目光扫过室内,最后定格在她身上。
他并未先开口,只是等待着,准备欣赏一场即将开幕的好戏。
“雪清河”微微一笑,“我该称呼你是焱,还是夜辰?”
夜辰拿起茶杯浅缀一口热茶淡淡道:“名字只是个代号,反倒是阁下,为何要以如此面目示人?”
“雪清河”神色一凝,“你这是何意?我若不是如此面目,还能是何面目?”
夜辰放下手中茶杯,“谁知道呢,可能是个丑女?”
“雪清河”眉头紧皱,按她的计划,不该是这样的。
“阁下若不坦诚相待,我想今天也没有什么好聊的了。”
夜辰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起身便打算离开。
“雪清河”眉头皱得更深了,她完全是被夜辰牵着鼻子在走。
在夜辰即将推门而出时,她终于开口了:“等等。”
夜辰也暗自松了一口气,他感应到这小书房外站了两尊和他老师一个级别的存在。
这直接出去怕不是要被套麻袋。
他故作镇定地回过头去,却发现此时的“雪清河”已经变成了一名姿容绝世的少女。
“嗯?怎么感觉这张脸……”
夜辰摸着下巴回忆着,突然瞳孔地震。
“你和教皇是什么关系?”
他想起来了,每个月初,那个女人都会让他给她的第二武魂喂养灵魂。
每次近距离接触都让夜辰汗毛倒竖,六只复眼盯着看,换谁来都受不了。
而此时,换回自己原本样貌的千仞雪也不再遮遮掩掩,直言道:“比比东是我母亲。”
“嘶~”
夜辰倒吸一口凉气,随后压下心中震惊,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
“既然你都这么诚实了,那我们说正事吧。“
千仞雪微微颔首,试图找回节奏,“我知道你,武魂殿收养的孤儿,鬼斗罗弟子,双生武魂、先天满魂力……”
听着她跟报菜名一样说出自己的信息,夜辰没有丝毫意外。
等到千仞雪说完之后,夜辰才淡淡开口:“所以你说了那么多,跟正事有什么关系?”
千仞雪笑了笑,没有回答他,而是说起了自己的身份和谋划。
几分钟后,千仞雪结束了自我介绍,朝着快要睡着的夜辰发出了邀请。
“现在,我,千仞雪,邀请你,一同开创一个全新的时代,此后再无诸多帝国之分,我终会将和平洒满整片大陆。”
夜辰揉了揉眼睛,他好像看到眼前的少女在发光。
“怎么,你不愿意?”
千仞雪看着他的表情微微皱眉。
“不,我只是觉得你和你母亲差得有点多。”
夜辰站起身,握住了千仞雪的手。
“你的想法有些不切实际,但我——很喜欢!”
这一刻,两人似乎都看到对方眼中的“野心”。
千仞雪的手被握住,感受到夜辰掌心传来的温度与力量,并未挣脱。
琉璃灯的光晕似乎更亮了些,将两人达成共识的身影投在满是书卷的墙壁上,为这场盟约悄然定格。
又细致地商议了后续联络的方式、可能的接应点以及绝对保密的准则后,窗外的天色已在不知不觉中染上了薄暮的昏黄。
“那么,今日便到此为止。”
千仞雪率先起身,看向夜辰的眼神深处,多了认同与期许,“我会安排人送你安全离开。”
夜辰颔首,没有多余废话。
在距离天斗城最繁华的街区尚有段距离的一个僻静巷口,夜辰利落地跳下马车,车夫对他微微点头示意,随即调转车头。
夜辰站在巷口,望了一眼皇宫的方向,嘴角扯出一个玩味的笑痕。
旋即在城中主干道旁,随意挑了一家看上去还算干净整洁的酒楼。
要了一间临街的上房,付过定金,拒绝了伙计热情推荐晚餐的好意,只吩咐没有呼唤不要打扰。
房间陈设简单,但足够宽敞。
夜辰走到窗边,推开雕花的木窗,他目光掠过重重屋脊,再次望向皇宫的剪影,眼神幽深。
时间,在等待中悄然流逝。
窗外的灯火渐次熄灭,城市的喧嚣慢慢沉淀,只剩下打更人悠远的梆子声偶尔传来。
夜辰倚在窗边,指尖敲击着窗沿,目光仍落在远处皇宫模糊的轮廓上。
突然,他的手指顿了顿,不过依旧没有收回目光。
“前辈,既然来了,便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