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
咸阳宫。
“这……”秦始皇跪坐在长案后面,睁大眼睛,聚精会神,阅读黍的奏章,猛的站起,满脸震惊。
侍立在侧的赵高,看在眼里,震惊在心头。
秦始皇具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强大心理,就是当年李信兵败楚国,他也未如此震惊过。这种震惊之情,自从被荆轲追杀后,再未出现过。
“这……”秦始皇把奏章反复阅读,眼里的震惊之情越来越浓,眼珠子都快瞪掉了。
“好生了得!”秦始皇最终接受了现实,平复心情,重新跪坐下来,冲赵高吩咐:“去把右相左相他们召来。”
赵高应一声,小碎步快走,飞奔而去。
秦始皇双手扶在奏章上,目光扫来扫去,不离奏章。
没过多久,冯去疾、李斯、冯劫这些重臣依次进来,向秦始皇见礼。秦始皇要他们坐下,把手中奏章递给右相冯去疾。
“这……怎么可能?”冯去疾接在手里,睁大眼睛一扫,满脸震惊,差点跳起来,失声惊呼。
他经历过的大风大浪不知凡几,从未有如此失态之事。
李斯睁大眼睛,打量着冯去疾,嘴角微微一扯,有些瞧不起,你堂堂右相,位在我之上,为何效小儿惊呼状?
“这……不可能!”冯去疾看完,压下心中震惊,把奏章递给李斯。李斯接在手里,睁大眼睛一瞧,一下子就蹦起来,失声惊呼。
冯去疾看在眼里,用眼角余光斜视他一眼,适才你瞧不起我,目下比我更甚。
李斯反复阅读,不得不接受现实,把奏章递给身边大臣。
大臣接在手里,一瞧之下,个个失声惊呼,有的更是称不可能。
等到所有人都看完了,秦始皇这才问道:“你们以为如何?”
“陛下,臣以为这奏章是假的。”
“大善!如此之事,如同神话,不可能有人做到。”
立时有大臣否认黍的奏章。
冯去疾摇头:“诸位的震憾可以理解,然这奏章不是黍一个人递上来的,而是诸将都签名用印,作不得假。”
秦始皇微微颔首。
李斯直吸凉气:“诸位同僚的话不无道理,右相所言也有理。陛下,臣以为当召回黍,让他带着泮及其臣属,前来咸阳。若是黍未作假,自是会前来咸阳,向陛下献捷。若是黍作假,他定不敢来。”
“大善!”众人大是赞成。
“左相,你是在怀疑黍谎报军情?”秦始皇不以为意,摇头:“在大秦,谎报军情者,身死家裂,祸及祖宗,祖坟也要给挖掉,黍断不会为。故,奏章上所言当为真。”
“陛下英明。”冯去疾深以为然。
在秦朝谎报军情,那是第一等重罪,会被抄家灭门,挖祖坟,无人敢犯此条。
“黍拯救了朕的十万主力大军,更是灭了雒越,如此大事,是该召回他了。”秦始皇脸上泛起笑容:“让黍带上泮及其臣属,朕要亲眼看看,被大秦追杀百年的人是甚样。”
让黍带上泮来咸阳,既是报捷献俘,也可以让秦始皇亲眼看看,被秦国追杀百年的蜀国后裔是甚样子。
一举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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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南城与越裳城之间,有一块平原地带,地势开阔,又有一片森林与一条河流,是安营扎寨的好地方,更是交战的好战场。
秦军按照黍的部署,在这里扎下营寨,戒备森严。
承带着骑卒,不紧不慢的牵着狼信军,来到这里,与黍汇合。
“敢告郡尉:狼信王亲率的精兵,很是不凡,远比汾率领的精兵强得多。”承向黍见过礼后,把路上纠缠的经过说了。
“狼信王如此了得,正好我们这就去见识一番。”黍站起身,左手按在日南剑柄上,大步而去。
众将跟在他身后。
一行人离开中军帐,登上寨墙,朝东望去。
东方传来如同闷雷般的声响,动静极大,正是狼信王率领的狼信国精兵到了。虽然是在行进间,却是阵势整齐,没有丝毫乱象。
步卒走右间,骑卒在两翼展开,以散兵队形推进,纵横来去,控制了两翼二三十里范围。
在如此严密的防备下,想要偷袭狼信军那是不可能的。
“真是眼熟,与我们一模一样。”黍看在眼里,赞在心头。
“大善。”众将无不是赞成。
在黍他们的注视下,狼信军排山倒海般开来,气势如虹,来到距离秦军营地十余里处停了下来。八万大军,说停就停,未有丝毫乱象,的确是非凡了得。
“敢告郡尉:我们当趁狼信军立足未稳之际,断然出击,打他个措手不及。”厉向黍双手抱拳,弯腰下拜,大声请战:“末将愿为先锋。”
“大善!”诸将齐声附和。
“趁狼信王立足未稳之际,果断出击,的确是个好主意。”黍摇头拒绝:“然我们必然死伤不少,不划算。”
“为大秦捐躯,我等无怨无悔。”众将战意高炽。
黍还是不允:“让他们安营扎寨好了。我有办法以最小的代价赢下此战。”
黍信心十足,众将出于对他的信任,也就信了,不再言语。
为了怕被黍突袭,狼信王亲自率领骑卒,在军阵四周警戒。步卒开始安营扎寨,动作很快,不出一个时辰,一座坚固的军营就完成了。
军营建好,大军依次进入营地,各自归营。
秩序井然,没有乱象。
“了得。”黍观看整个过程,不得不赞一声非凡。
众将皆是如此。
“这个黍,真是怯弱,不敢趁我们立足未稳之际出击。”汾很是遗憾。
“成大事者须有静气,黍能沉得住气,了得。”狼信王却是赞叹一句:“此人是劲敌,可得小心了。”
汾臭着一张脸:“伯兄,我们当如何战?”
狼信王想了想:“派人给黍下封战书,明日大战一场。”
“明日真要大战?”汾很是惊喜。
“明日试探一番,摸清秦军的底细再说。”狼信王是稳重之人,看着汾:“你虽与秦军交过手,却是全军覆灭,其底细还未探出来。”
汾老脸一红,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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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军营地。
狼信国使者到来,见过礼后,向黍递上战书,激黍:“黍,你可敢应战?”
黍接在手里看过,狼信王语气挺傲慢的,黍也不在意,为将者若是计较这点东西,真不知晓会如何死,提起笔,在战书上写下“可”字,递给使者,命人把他送出营地。
“我想,狼信王是想明日摸我们的底细。”黍嘴角一扯,笑得很是鸡贼:“我呢,自是不会给他机会,明日就决战,打他个措手不及。”
“末将斗胆,敢问郡尉,如何打?”众将睁大眼睛,打量着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