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涂山空挑了挑眉,摸了一下腰间的盒子炮,示意无根生接着说。
无根生立即条件反射般的往后蹭了几下。
“不不不不……是,涂兄弟,你听我说!”
“就像我刚刚所说的嘛,涂老前辈就像是一名陆地金仙,仙风道骨。”
“但你不像仙人,你像是……”
无根生一时语塞,似是想不出词汇了一般。
涂山空拔出盒子炮,用掌心擦了擦枪管。
“像什么?”
“接着说。”
无根生狠狠地咽了口口水,脑中灵光一闪道。
“涂兄弟,你就像是从尸山血海中磨砺而出,跨过了十八层地狱。”
“重归到人间的,修罗!”
涂山空点了点头,似是对无根生的回答十分满意。
“怪不得那些恶棍都能听从于你。”
“虽然没见识过你无根生的手段,但你这思辩之法……”
“嗯,佩服。”
“现在跟我说说吧,你是怎么做到。”
“让那群超出常理的恶棍,全都听从于你。”
见涂山空似是没有杀自己的想法,无根生整个人看起来轻松了些。
“全性嘛,都是一群常人无法理解的疯子。”
“在世人眼中,我无根生,肯定是以为神通广大,计谋百出,手腕高明的人物!”
“我无根生一定是在全性中翻云覆雨,主动做了很多事情。”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想呢?”
“其实大多时候啊,作为代掌门的我都是无所事事的啊。”
“莫名居士也好,梁挺也罢,他们的路走到了这一步,这都是他们自己选择的结果。”
“甚至,梁挺兄弟和唐门的那位白发长辈之间的事情,我都不甚清楚。”
“不过想必不是什么好事,要不然涂兄弟也不至于对梁挺下如此重手。”
“所以这一点,我得请涂兄弟为我解惑啊。”
提起这事,涂山空的眼中顿时显露怒意。
他猛然上前,薅起无根生的脖领,将其重重地顶在岩壁上。
“无根生,你还真好意思问啊。”
“你这兄弟梁挺做的恶事,简直是罄竹难书。”
“那位高前辈,他就那一个女儿,被梁挺侵害!”
“人虽然没死,但精神受到巨大的冲击,这辈子神智不能像常人一样!”
“无根生,这特么就是你门人做的事情!”
“一个修行之人,去玷污花一般的小姑娘。”
“你告诉我,这就是他梁挺所追求的痛快吗!”
“嗯?!”
“山里的野狗都干不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
无根生闻后,眼中也流露出一份不忍,但随之就消失不见。
他任由涂山空将自己顶在墙上,缓缓开口道。
“原来,如此啊。”
“那梁兄他死的不亏,他被你折磨成那个样子,也不亏。”
“想必涂兄弟的出现,就是老天给梁兄的惩罚吧。”
“不过,涂兄弟你也干了件好事啊。”
“如果你不在现场,那位唐门前辈,最好的结果,也是和梁兄同归于尽。”
“这已经是一个不错的结果了,起码那位前辈还能回家照料自己的女儿。”
“你说对不对呢,涂兄弟?”
听闻此言,涂山空心中怒火更盛。
“无根生啊无根生,我就知道,你果然不是正常人。”
“现在这种结果,你能把他当好事?!”
“我把梁挺做成血鹰,是为了让高前辈解气!”
“如果让他一刀杀了梁挺,这份心魔就很有可能纠缠他一辈子!”
“只有让他将梁挺以最痛苦的方式折磨致死,才有可能浇灭他的怒火!”
“但不管他梁挺死了还是活着,不管他梁挺用什么样的方式死去。”
“他对那个小姑娘造成的伤害,都不会被抹去的啊!”
“无根生,我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孩子。”
“但你说,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遭受这样的伤害!”
“你说啊!无根生!”
“你他娘的说啊!”
盛怒之下,他一拳重击在无根生的脸上,一拳下去,就见一片严重的乌青。
无根生面色悲戚,似是也受到了些许感触,他虚弱地开口道。
“你说得对,涂兄弟。”
“梁挺死了,也不足以盖过那个小姑娘受到的伤害。”
“梁挺是全性的人,我是全性的掌门。”
“你杀了我吧,把我的头颅带回唐门,这是我无根生的态度。”
“我现在就起草遗书,不允许任何全性人员前来复仇。”
“只要能熄灭你们的愤怒,我这条命,双手奉上!”
涂山空单手用力将无根生的身体甩向岩壁,壁面崩碎,无根生整个人都陷入在墙内。
“无根生,你这种话忽悠的了别人,忽悠不了我!”
“我现在杀了你,以后你也忽悠不了任何人!”
在这剧烈的冲击下,无根生的腹部渗出汩汩鲜血。
他十分虚弱地开口道。
“涂兄弟,在下没有半分虚情假意。”
“这条命,我直接赔给你和唐门那位先辈。”
“你不动手,我自己来!”
话毕,无根生就掏出腰间手枪,要一枪崩了自己脑袋。
就在他要开枪的一瞬间,数道凝视的炁弹从远处打来,将无根生手中的手枪击飞在地。
无根生有些木讷地转头看去。
“高兄,只有你么?”
来者身材高大,左眼眼珠不见且带有一道骇人的疤痕。
他声如洪钟,却又严肃至极。
“嗯,不知你跑哪去了,大伙分头在找。”
“但你在干什么,拿枪指着自己?”
“你蛊惑人心这一套,要下这样的血本吗?”
……
涂山空冷眼看着这名高大男子,暗中引动三尸,预备随时战斗。
此人他自然是能认出,一气流·高艮。
一气流的高徒,本门功法已经练至大成。
为了惩凶除恶,假意叛出一气流,加入全性,为的就是斩杀全性中的恶人。
后来这高艮受到无根生的邀请,参与三十六贼结义。
如果记得没错,他应是一名相当有原则,且心怀正义之人。
……
无根生耷拉着眼皮看向高艮,匍匐着想要再将枪支捡起。
“高兄,你不明白的。”
“这是梁兄的罪孽,我要替他赎罪。”
“这是我作为掌门的,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