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维步步跟在莱斯身后，想走快点甚至跑起来，莱斯走的不急不缓。
这么一点路程，对于莱斯所说的东西，期待愈发强烈。
直到二人抵达城堡内一个地下储物室前，莱斯推开木门，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早已准备好的火把在二人手上点亮。
哈维怔愣许久，嘴都难以合上。
一颗颗血髓果红宝石般躺在铺有干草的储物室中，独属于血髓果的血腥气息飘进鼻子，呼吸都沉重几分。
现在摆在哈维面前的，无异于一屋子黄金。
“大人，这……”
莱斯知道他想问什么，直接回道：“合法合规，我一向是遵守神圣亚莱帝国不可僭越之法规的守法贵族。全是正当手段获取，没有无辜领民因此受伤。”
虽说这全都是他从血日教徒手上抢来的，但也确实如他所说。
他没有违背任何一条法律法规，那群血日教徒本就不是神圣亚莱帝国的合法子民。
这些血髓果自然也不属于他们的合法私有物，而他们将这些放在了莱斯的领地里。
那这些血髓果，不就是无主之物吗？
一堆位于莱斯领地的无主之物，不归他这个领主归谁？
他对他的土地拥有无限的权力，地上、地下万事万物都是他的私有物！
几个袭击者，更是冒犯贵族之罪，当场弄死理所应当！
哈维心动了，他甚至不敢像之前触摸皮革一样来触摸这些血髓果。
若是因为他的缘故，哪怕一颗变质破损，都能赔的他倾家荡产。
这么多的血髓果，他在黑市交易所都没见过，这个数量绝对不是他这种普通商人能够靠着正常手段接触到的。
这已经赶上一些伯爵领的全部资产了！
“莱斯大人，请给我一点时间思考，这实在是太疯狂了！”
血髓果在明面上是禁止售卖的，其独特的气息和形态，比土豆看起来还要地狱得多。
并且，生产方式主藤体恸婴藤也是曾在一段时间内广为传播过的。
几乎所有贵族高层，或是有些渠道的商人都知道，这是以鲜血浇灌而出的果实，相当于用大量人血来交换魔力。
这种植被曾在短时间内造成过人帝国近三分之一的人口大规模非正常死亡。
那时的社会无比动荡，各种千奇百怪的人口失踪理由层出。
一个个没权没势的人被各种方法“自愿”的成为耗材，成为那些骑士们向上晋升的伟大奉献者。
也是那段时间，各种呼吸法，非凡序列的顶尖强者频出。
一个建立在鲜血之上的恢宏时代。
传闻当时浇灌血髓果的血能让河流变色，草原发红，天地都是血色。
就连天上的烈阳，都因为这些鲜血被染的血红。
一系列不属于教会和王室的武装力量频出，各种异端也因为这种较为简单的方式获得了力量，旷世大战在帝国境内爆发。
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血液浇灌下，帝国恢宏的同时也动荡黑暗。
以至于记载那段时间的典籍都极度稀少，每一位主教、贵族都闻之色变的历史。
当然，胜利还是向着公爵们和教会倾斜了天平，一系列异端被血腥清洗。
如此，血髓果这种易于种植，更容易获得力量的特殊作物被完全禁止种植。
一旦发现，必将遭到全帝国的剿杀。
后来越来越多的魔力作物被发现、培养，血髓果也不再特殊。除了获取较为简单外，它不再拥有多少额外优势。
不过这不妨碍贵族继续私底下和秘密联盟的异教徒们交易。
普通人不敢种的，异教徒敢种，异教徒不敢种的，教会和贵族敢种。
恸婴藤如今依旧存在，但主要还是分布于帝国南部，不少血髓果流通于地下黑市。
黑市里的商人们也很清楚，当今市面上出现的大量血髓果，肯定不只是源自于那些地下异教徒的秘密种植。
某些明面上冠冕堂皇的男爵、伯爵大人，反而是比异教徒更大的供货商。
血髓果的市场，大到不敢想象。
这种蕴魔果实，在这个拥有超凡的世界，是和粮食一样的硬通货。
哈维不会愁卖不出去，利益巨大，风险也巨大。
风险不仅仅是帝国法律这一方面的施压，地下黑市里亡命徒带来的不确定性风险更多。
没点实力就进入地下黑市售卖这种东西，无异于小孩身上带着几根金条招摇过市。
“我知道最近几次的黑市开启时间和地点，这是我的渠道之一。
但我们却只是一个小商队，大人，我们连森林里的土匪都无法搞定。”
哈维顿了顿，眼神盯着那一大堆血髓果怎么也无法挪开，又很是犹豫的继续说道：“如果这些全部交给我的话，我们可能根本吃不下。
但，您能否给我一个机会，能否信任我一次？”
哈维转头，看向莱斯。
莱斯没有他这样紧张又忐忑的心情，只是简单回道：“说说。”
“白银商团，那是由一群自帝国南方北上而来的商团，他们的队长范斯·皮克是个非常胆大狠厉的地下商人。
他们进行一切他们能够负责的交易，私盐贩卖、身份伪造、绑架贵族、甚至买命卖命、禁咒传播。”
“范斯·皮克本人是一位刺杀呼吸法五阶的武士，若其拥有身份，那么他完全可以相当于一位敕令，不，巅峰骑士！
他无影无踪，杀人无形，凡他盯上的人都是死路一条！
一把随身携带的淬毒匕首不知道要了多少人的命，像他这样的强者，商团竟然还有不少！”
“金钱至上是他们矢志不渝的信仰，他们坚信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可以用金钱来衡定的。
无论是地位、权力还是生命、死亡。我认识他们，我也只相信他们。
这是一群为了钱连公爵和主教都敢得罪的人，他们是金钱的奴隶，谁能为他们带来钱，谁就是他们最信赖的同伴。
他们以契约约束自身和他人，白银商团的每一批商队都会带有一位契约师。
他们讨厌背叛，也从不会背叛他人。他们常说，唯有契约与金币永恒。”
哈维顿了顿，随后重新看向那一大堆的血髓果。
“大人，若是您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他们。这么多的血髓果，恐怕也只有他们敢收，并且敢卖，能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