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贾环独坐于小院之中,双目微阖,周身隐隐有淡淡的气息流转。
《无名残卷》的修炼已至初窥门径89%,距离突破只差临门一脚。
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灵力如涓涓细流,在经脉中循环往复,每一次运转都让他的五感更加敏锐。
院外十丈开外,一片落叶悄然坠地,那细微的声响在他耳中却清晰可辨。
而且贾环现在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好像……他与天地间的一切,联系都更加密切了。
自修炼以来,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一直萦绕着他,只是临近突破下一个大境界,这种感觉就愈发强烈!
贾环甚至怀疑自己现在能够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当然,他还没有疯狂到想要以自残来尝试的地步。
“上颐和轩瞧瞧去。”
贾环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一抹精光流转,随即隐没。
他换上一身月白长衫,外罩一件淡青色比甲,腰间系着羊脂玉佩,俨然一副富贵公子打扮。
钱槐早已备好马车,见贾环出来,连忙上前低声道:“三爷,都安排妥当了。”
主仆二人乘车来到颐和轩。
此刻正是华灯初上之时,酒楼内宾客盈门,热闹非凡。
贾环选了二楼一个临窗的雅座,点了几样小菜,一壶清酒。
他看似在自斟自饮,实则却在留意邻桌几位衣着华贵的公子哥的谈话。
“要我说,如今京城的青楼是越来越没意思了。”一个身形微胖的公子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满脸无趣,“姑娘们个个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弹琴唱曲、吟诗作对,千篇一律,毫无新意。”
旁边一个瘦高个接口道:“可不是嘛!前儿个我去醉仙楼,花了大把银子,本想寻些新鲜花样,结果还是老一套,真是扫兴。”
另一个面色略显苍白的公子笑道:“要我说,还是南边的场子有意思。听说扬州那边的青楼,玩得那叫一个花样百出,光是行酒令就有十几种玩法……”
贾环心中一动。
青楼自古以来就是三教九流汇聚之地,更是消息传播的重要渠道。
若是能将京城的青楼行业掌控在手,不仅能够日进斗金,更能够借此笼络、掌控那些喜好此道的朝臣。
关键时刻,这些风流韵事或许就能成为致命的把柄。
“钱槐,”贾环低声吩咐,“去醉仙楼递个帖子,就说苏某有意拜访胡老板,商议要事。”
“是,三爷。”钱槐领命而去。
半个时辰后,钱槐回来禀报,面色有些难看:“三爷,帖子是递上去了,但那胡老板架子大得很,只说正在会客,让咱们在偏厅等着。”
贾环不以为意,淡淡道:“无妨,那就去等等。”
主仆二人当即前往醉仙楼,在偏厅候着。
这一等就是整整两个时辰。
醉仙楼的偏厅里冷冷清清,连杯待客的茶水都没有。
钱槐已经等得焦躁不安,不时起身踱步。
贾环却依旧气定神闲,闭目养神,仿佛置身于自家庭院。
“三爷,这胡老板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钱槐终于忍不住抱怨,“分明是故意晾着咱们。”
贾环缓缓睁开眼,眸中平静无波:“既然他不来见我们,那我们就去见他。”
主仆二人径直往内院走去,刚到月亮门处,就被两个彪形大汉拦住去路。
“胡老板正在会客,闲人免进!”一个大汉粗声粗气地说,语气极其不善。
贾环神色不变:“劳烦通报一声,就说苏某已经等候多时了。”
那大汉正要发作,里面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谁在外面喧哗?”
贾环不再理会两个大汉,直接推开他们走进内厅。
只见一个精瘦的中年人斜靠在紫檀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正是醉仙楼老板胡老板。
他上下打量着贾环,嘴角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诮。
“你就是那个要买醉仙楼的苏公子?”胡老板慢悠悠地问,自己端起桌上的青花瓷茶杯抿了一口,丝毫没有请贾环坐下的意思。
贾环站在厅中,平静道:“正是在下。久闻醉仙楼大名,特来与胡老板商议。”
胡老板嗤笑一声,放下茶杯:“醉仙楼是京城第一青楼,日进斗金。你出得起价吗?”
“胡老板开个价便是。”贾环道。
胡老板眼中闪过戏谑之色,伸出两根手指,慢条斯理地说:“哟呵,这么狂?看来你对自己的财力很有信心咯!二十万两……黄金。”
钱槐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脱口而出:“二十万两黄金?你这分明是……”
贾环抬手制止钱槐,依然平静地看着胡老板:“胡老板,苏某是诚心想要,还请给个实诚价。”
胡老板突然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茶盏乱响,脸色陡然转冷:“就这个价!爱买不买,不买滚蛋!”
贾环微眯起眼道:“既然胡老板不想谈,那苏某也不好强求,告辞。”
话音未落,从屏风后冲出七八个彪形大汉,个个手持棍棒,将贾环二人团团围住,杀气腾腾。
“怎么,谈不成就想动手?”贾环眼神渐冷。
胡老板狞笑着站起身,指着贾环的鼻子骂道:“给你脸不要脸,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醉仙楼不是谁都能惦记的!给我往死里打!”
众打手一拥而上,棍棒齐下。
贾环叹了口气,声音平静得可怕:“找死。”
就在棍棒即将及身的刹那,贾环周身突然泛起一层淡淡的白光。
他并指如剑,随手一挥,一道无形气劲破空而出,带着尖锐的破空声。
冲在最前面的两个打手如遭重击,胸口勐地凹陷下去,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墙上,软软滑落在地,再无生息。
其余打手大惊失色,还没反应过来,贾环身形如鬼魅般在人群中穿梭,每一次出手必有一人倒下。
或指或掌,或拳或肘,每一招都精准地命中要害。
不过呼吸之间,七八个打手已经全部毙命,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
胡老板吓得面无人色,从太师椅上滚落在地,裤裆处湿了一片,连连磕头:“仙……仙长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该死!”
贾环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现在,可以好好谈价钱了吗?”
“可以可以!醉仙楼小的愿意拱手相让,分文不取,只求仙长饶命!”胡老板颤抖着说,磕头如捣蒜。
贾环淡淡道:“地契。”
胡老板连滚带爬地爬到书桉前,颤抖着打开一个暗格,取出地契,双手奉上,连头都不敢抬。
贾环验看无误,对钱槐道:“叫我们的人来善后。”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骆伯彦就带着影组织的十余名精锐赶到。
看到满地的尸体,众人都是心中一凛,对贾环的敬畏又深了一层。
“公子,这些人……”骆伯彦请示道。
“处理干净。”贾环说道,语气平静得像是在吩咐收拾几件杂物,“从今天起,醉仙楼就是我们的了。骆将军,你暂时接管这里,三日内摸清所有常客的底细,特别是朝中官员。将所有朝廷贵客的名字、喜好,包括与他们接触过的妓女的名讳统一登记在册。”
“属下明白。”骆伯彦躬身领命。
贾环又看向瘫软在地的胡老板,眼神冰冷:“至于他……让他永远消失。”
“不!仙长饶命!小的愿意做牛做马……”胡老板惊恐地大叫,但很快就被影组织的人堵住嘴拖了下去。
处理完一切,贾环独自站在醉仙楼顶层的露台上,俯瞰着京城的夜景。
万家灯火如星河倾泻,夜风拂面,带着远处隐约的丝竹声。
这时,骆伯彦缓缓走来,站在贾环身后恭敬拱手,沉声道:“公子,都处理好了。”
“嗯。”贾环淡淡道:“今夜要辛苦你和影的其他弟兄了。”
骆伯彦闻言一愣,问道:“公子有何吩咐,但说无妨,我等绝不推辞!”
贾环满意点头道:“好,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明天的太阳升起时,我要整条街的青楼,都姓‘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