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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时空,兴平二年八月二十日,长安城东灞河畔。

初秋的灞水,水流已不复盛夏的汹涌,清澈的水流裹挟着金黄的落叶,缓缓向西流淌。

灞水河畔,吕布勒住嘶鸣的赤兔马,遥望着远处巍峨的长安城轮廓,虎目之中感慨万千,豪情激荡,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三年前,李傕郭汜反攻长安,他吕布率军浴血守城八昼夜。

奈何城内叟兵(蜀地雇佣兵)叛变,里应外合,长安陷落。

他吕布仅率数百骑仓皇东遁,颠沛流离于袁绍、张扬、张邈之间,寄人篱下,尝尽颠沛流离之苦。

如今,他吕布吕奉先,回来了!

他带着麾下百战余生的并州健儿,刚刚在蓝田和段煨夹击斩杀杨定,以胜利者的姿态,重归这大汉帝都!

李傕郭汜?

早已被那位传说中的“姜先生”以天雷手段,在未央宫外劈成了齑粉!

“姜先生…不知是何等人物?”

“驾!”马蹄声急,一骑背插红旗的羽林郎飞驰而来,于吕布马前滚鞍下拜:“禀温侯!天子仪驾已经出城三十里,百官相候,迎候温侯凯旋!”

“天子……亲迎三十里?!”

吕布虎躯一震,面露难以置信的光芒。

饶是他自负勇武,也从未想过竟能得天子如此厚遇。

吕布猛的一夹马肚,策马前行,越过了长存桥,没多久就见天子銮驾仪仗,旌旗猎猎,早已列于官道之侧。

少年天子刘协身着玄色十二章纹冕服,立于华盖之下。身后,太尉杨彪、司徒赵温、司空张喜等三公九卿重臣肃立。

吕布滚鞍下马,疾步趋前,单膝跪地,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声音带着激动与哽咽:“罪臣吕布,救驾来迟!万死难赎其咎!怎敢劳陛下如此厚待!”

他身后,魏续、宋宪、侯成、成廉、魏越等并州旧部和刚刚收拢的河内部将郝萌、曹性,还有兖州人高顺,也齐刷刷跪倒一片,山呼万岁。

刘协亲手扶起,少年脸上满是真挚:“温侯请起!卿乃大汉擎天之柱!昔年诛董卓,还政于朝,不恋权柄,尽献财货于国库,更谏赦西凉士卒,仁勇忠义,世所罕见!流离三载,忠贞不改,千里转战,今又扫平杨定逆贼,功在社稷!朕心甚慰,何罪之有?先生亦曾言,温侯乃世之纯臣,忠君体国,实为匡扶汉室之砥柱!”

吕布身躯剧震!

“世之纯臣”、“匡扶汉室之砥柱”这评价,竟出自那位宛如神人的姜先生之口?!

巨大的认同感和被理解的激动,让这位以勇力著称的飞将,眼眶都微微发热!他再次深深一揖:“陛下谬赞!姜先生厚爱!布…布唯有效死而已!”

君臣相得,气氛热烈。刘协拉着吕布,在群臣的簇拥下,走向一辆停在一旁、造型奇特的巨大马车、造型奇特的巨大马车。

此车四轮,车身宽大,竟无颠簸之感(姜睿提供了关键板簧部件)。

刘协竟邀吕布同乘銮驾入城,这份殊荣,让吕布身后诸将无不艳羡动容。

车驾启动,平稳异常。

刘协掀开车帘,看着车外随行的吕布诸将,对吕布低声道:“温侯麾下,皆虎狼之士。然朕闻,张辽张文远、还有那兖州高顺,与公似有…隔阂?”

吕布脸色微变,随即坦然道:“文远乃聂壹(西汉马邑豪商)之后,并州雁门豪族,昔在丁建阳麾下时,便与布职位相若,非布直属。高顺乃兖州陈留人,亦是出身陈留大族,实为张孟卓(张邈)旧部。此二人…确非臣之心腹。”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不甘。

张辽与他素来若即若离,高顺更是张邈派来相助之人。

刘协微微颔首:“此二人皆大将之才,若闲置不用,实为可惜。朕欲重用二人,使其各展其才,奉先公以为如何?”

吕布眼角微微一跳,心中掠过一丝本能的警惕与不快。

但天子接下来的话,瞬间抚平了这点波澜。

“温侯放心,朕绝不亏待于你!已命凉州牧马腾、韩遂,精选肩高六尺之上等河西战马五百匹,不日将送至长安!届时,公之亲兵铁骑,可优先换装,务必扩至四百骑以上!凡‘明货’新式甲胄兵器,优先装备卿之嫡系部曲。务使卿麾下铁骑,永不少于四百之数!”

河西战马五百匹!

“明货”装备优先换装!

巨大的实惠瞬间冲散了吕布心中那点芥蒂!

剿灭杨定时,他可是亲眼见识过段煨、姜宣、张绣等人身上那闪烁着幽冷金属光泽的山文甲、威风凛凛的凤翅盔!

那精良程度,远超他所见过的任何汉军明光铠。

据说皆是价值连城的“明货”。

还有他们麾下骑士装备的新式玄甲,据说样式模仿姜先生赐下的铁札甲,胸背两档甲,披膊,甲裙是一应俱全。

不但防御力远胜筒袖铠,也更加的轻便灵活。

有了这些,他吕布的亲兵铁骑,将是何等精锐?横扫天下亦非难事!

至于张辽、高顺……爱去哪去哪吧!

“臣…谢陛下天恩!”吕布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深深拜服在车厢内,“布必肝脑涂地,以报陛下与姜先生知遇之恩!”

天子仪仗与吕布军合为一处,浩浩荡荡返回长安,穿过安内门,驶入安内门大街,街道两旁,早已被闻讯赶来的长安百姓挤得水泄不通。

欢呼声、赞叹声如山呼海啸!

吕布坐在车厢内,感受着万民瞩目,胸中豪情万丈。

这才是他吕奉先该有的荣光!

转过尚冠街,并未直接入未央宫,而是转向东南方那片戒备森严的太仓区域,所有的喧嚣仿佛瞬间被隔绝。

映入吕布眼帘的景象,让他这位见惯沙场风浪的猛将,也骤然失神!

一片宽阔的夯土空地上,赫然停着一头前所未见的钢铁巨兽!

它通体深蓝,线条刚硬冰冷,巨大的车轮高及马腹,棱角分明的车厢如同一个巨大的铁盒子。

此刻,羽林郎们正将一捆捆的毛皮、整根的金丝楠木、成箱的药材玉石、朱砂等物,井然有序地装入那钢铁巨兽敞开的“腹部”。

车旁,一位身披漆黑奇异甲胄、神情淡漠的青年。

“这…此乃何物?!”吕布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他能感受到那钢铁巨兽散发出的冰冷、沉重、非人的压迫感!

这绝非人力所能驱动之物!

刘协眼中闪过一丝自豪与敬畏,低声道:“此乃姜先生驾驭之仙家坐骑,名曰‘东风’!可载万钧之物,日行千里!”

吕布倒吸一口凉气。再看姜睿,只见他从一个奇特的黑色背囊(战术背包)中取出几样东西,递给了一旁翘首以盼的蔡琰。

“龙凤团茶(北宋贡品),银茶碾、兔毫盏、细竹茶筅(北宋宫廷茶具),《茶经》。”

姜睿声音透过面罩。

蔡琰小心翼翼地打开木匣,看到那压制成精美龙凤纹饰的茶饼、造型古朴雅致的茶具,美眸瞬间爆发出炽热的光芒!

“这才是真正的风雅之道,往日煮茶,实为牛饮啊…”

她快速翻阅着《茶经》中关于“碾茶为末,注汤击拂”的“点茶法”描述,对此等源自唐宋、讲究碾茶、注水、击拂、观沫的清雅茶道惊为天人,只觉一股清雅高绝的茶道意境扑面而来!

对比当下汉人将茶叶与葱姜橘皮同煮的“黑暗料理”,简直是云泥之别!

“昭姬谢先生厚赐!此茶道清雅绝尘,方显名士真风流!”

才女眼中异彩连连,对着姜睿盈盈一拜。

一股追求极致风雅的冲动在她胸中激荡!

吕布在一旁看得咋舌不已,这些器具之精美,茶饼之珍贵,闻所未闻!

他早已听闻“姜先生”种种神异。

覆灭李郭的天雷(PVV-5A塑胶炸药)、犒赏七千将士的二十道精细膳食(快餐盒饭)、群臣宴会的“仙馐”(和牛寿喜烧)、让蔡琰自惭形秽的“仙姝”画卷(陆鸢剧照)…以及最关键的赐粮三十万石!

他在刘协的銮驾上也知道内幕,其实是姜睿牵线搭桥,帮刘协找了个姓朱的买粮食。

而那位“朱兄”以不足七百钱一石的“白送价”卖给朝廷的三十万石粮食!

去年兖州大旱蝗灾,“谷一斛五十余万钱”,他吕布靠着兖州世家豪强的输血才勉强维持。

而曹操军甚至传言程昱霍霍老家,用人脯充饥。

相比之下,姜先生这位“朱兄”的粮食,简直是救命的甘霖!

此刻,这位传说中的姜先生就站在眼前。

刘协拉着吕布快步下车,来到姜睿面前,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恭敬:“姜先生!这位便是奋武将军、温侯吕布吕奉先!前番诛董卓、护朝廷,今又助朕扫平蓝田叛逆杨定,实乃大汉纯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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