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很好。那么，让她们在泥浆里打滚，是能带来梦想，还是能带来活力？’”
这句话一出，化妆室里瞬间安静了几秒。
“诶？真的这么说了？”
“千真万确！”大岛优子拍着胸脯保证，“阿酱当时也在，等啊酱回来你们可以问她！”
“真的假的？总监也太帅了吧！”
“‘放大她们的可爱，而不是放大她们的狼狈’……天啊，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完了，我要爱上总监了，怎么办？好想嫁给他！！”
“你醒醒，排队都轮不到你。”
女孩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兴奋的情绪在狭小的空间里迅速蔓延。
对于想要成为偶像的女孩们来说，她们虽然也知道，那些整人企划是必须的，是综艺的一部分，但你要说她们真的愿意去搞效果，那其实也不是。
如果可以的话，谁不想美美的呢？
当然了，要是她们知道平清杉心里想的是，就是要平时美美的，然后再整蛊效果才强的话的，估计这会也就没那么兴奋了...
不过此时，后台的氛围还是相当热闹的。
颇有一种，平清杉来了，青天就有了，平清杉来了，天下就太平了的感觉...
女孩们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兴奋又混杂着感动的气息。
之前录制节目时积攒的那些微小委屈，在这一刻，仿佛都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并被温柔地抚平。
角落里，渡边麻友一直安静地听着，没有插话，只不过她的脸颊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泛起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不过她脸红，倒不是因为大岛优子的话。
虽然她也觉得平清杉说的这句话很帅气，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她身上这件连衣裙。
昨天公演结束后，她被平清杉单独叫了过去。
她还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情，结果却是收到了一个纸袋，袋子里是两条漂亮的连衣裙，一条是她现在身上穿着的这条，淡蓝色的裙装，另一条是米白色的，风格更简约一些。
今天她也穿了一条，被好多人称赞合身。
“哇，Mayuyu这条裙子好适合你！”
“是啊是啊，显得皮肤好白。”
“在哪买的？我也想去看看。”
每被称赞一次她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平清杉，但又不能说。
这会大岛优子又提到平清杉，她难免又想到现在这个被全场称赞的总监，单独给自己送裙子这事。
这种“别的妹妹都没有，单我有”的感觉，实在是非常神奇，
大岛优子唾沫横飞地讲完，意犹未尽地灌了一大口水，一转头，就看到了角落里脸颊通红的渡边麻友。
“哟，Mayuyu，你怎么脸红得跟猴屁股一样？被总监帅到了？”
一句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了过来。
“没、没有！是这里太热了！”
渡边麻友慌忙摆手。
“热吗？我怎么觉得空调开得有点冷。”
板野友美凑了过来，捏了捏渡边麻友裙子的布料，眼睛一亮：“别说，Mayu你今天这条裙子真的很好看，很有大小姐的感觉。眼光不错嘛。”
“是、是吗……”
“当然了，跟平时的风格不太一样，但意外地很合身，就像定做的吗？”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特别是定做这两个字让渡边麻友突然想起平清杉递过袋子时，那句轻描淡写的“应该合身”。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尺码？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感觉自己的脸颊更烫了。
好在，此时后台的氛围热闹得很，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很快从讨论平清杉说了什么，迅速歪楼到讨论他的理想型。
最后演变成了“谁才有资格嫁给总监”的大辩论。
整个化妆室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兴奋和喜悦。
除了一个人。
筱田麻里子。
她坐在角落听着耳边那些“好帅”“想嫁”的吵闹声，心里却像是被一万只蚂蚁啃噬，焦躁不安。
问了吗？
我的事，你们到底问了没有啊？
她看着被众人围在中心，正唾沫横飞地讲述着更多细节的大岛优子，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问不出口。
怎么问？
筱田麻里子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她能感觉到周围的快乐，但那份快乐却像一层透明的玻璃罩，将她隔绝在外。
她看得见，听得见，却无论如何也融不进去。
她只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呐喊。
优子！阿酱！你们到底问没问啊！
“说起来，”一片吵嚷中，高桥南忽然探出头，“阿酱呢？她不是和优子你一起去的吗？怎么没见人？”
筱田麻里子的心脏猛地一跳，一丝希望重新燃起。
对哦，前田敦子还在办公室呢！！
是不是阿酱在单独帮我求情？
~~~
时间回到半个小时前，前田敦子和大岛优子有没有替麻里子求情呢？
其实是求了，但没完全求....在那样的情况下，两人是真不好意思提这些事情，担心平清杉误会，不过两人还是提了一句。
不过，平清杉一听就知道两人是为了什么来的。
所以还是很贴心的解释了一些。
“你们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他把杯子放回桌上，发出一声轻响。
“筱田麻里子最近的努力，我看在眼里。你们之间的羁绊，我也能理解。”平清杉的语气很平静。
“但规则就是规则。”
“这次的选拔标准，在企划开始前就已经公布了，综合过去一个月的训练表现、SNS互动数据以及内部评定，她的分数，就是没到线。”
“可是……”
“没有可是。”
“优子，阿酱，我问你们一个问题。如果今天我因为你们来求情，就破例让筱田麻里子进了选拔组，那对其他拼尽全力才拿到名额的成员，公平吗？”
“对那些分数比她高，但因为名额有限而被刷下去的成员，公平吗？”
一连两个“公平吗”，问得大岛优子和前田敦子哑口无言。
“我理解你们的同伴情谊，这很可贵。但运营一个团体，不能只靠情谊。”
“我今天能为筱田麻里子破例，明天就能为其他人破例。那定下的规矩，还有什么意义？”
“AKB想要走得更远，就必须建立一个所有人都认可并且遵守的秩序。努力应该被看到，付出应该有回报。这才是我们应该追求的‘公平’。”
其实对于选拔这个事情。
并不存在绝对的‘公平’，平清杉之所以不选筱田麻里子，说白了就是敲山震虎，一方面是因为她过往确实有很多灰色地带。
平清杉必须斩断，女孩们想要通过走捷径来成名的思想。
其次，这是这一个月，自从平清杉上位之后，筱田麻里子由于心事重重，自己也完全不在状态。
公演，握手会，综艺，表现都很差。
根据数据，她确实没达到选拔线。
所谓选拔线，也就是选拔数据对内公开化，这个选拔数据也很有趣，一共有五个指标。
分别是握手，综艺，剧场，人气，周边。
其实这些指标，以前就有，但都只是运营大概统计的数据，选拔也基本上就看握手会，生写的销量，并没有一个系统化的统计。
那为什么没有系统化的统计呢？
很简单，因为收集数据，整理数据是需要成本的，而且这种数据化，会降低运营的权威。
这个道理很好理解，一套模糊不清的评估体系，意味着最终的解释权牢牢掌握在运营高层手中。
谁能上，谁该下，他们说了算。
这种不透明，本身就是权威的一部分。
这就像游戏分级制度，在没有明确标准之前，一款游戏能否过审全凭有关部门一句话，权力寻租的空间巨大。
可一旦有了细化的、公开的标准，运营的这部分“特权”自然就被削弱了。
当然平清杉之所以耗费精力，人力，做这个事情。
也不仅仅是想让小偶像有个努力的方向，更重要的是，在AKB人气爆发之后，平清杉配套同步还在做很多事情。
之前打造的新剧场马上就要装修完了，新的AKB官网和商城也进入了上线倒计时。
特别是这个线上商城，和以往那种只卖生写、应援棒、毛巾之类割韭菜的商场不同。
这一次，平清杉是打算铺开做生活商场，从杯子，到毛巾，再到各种生活用品，锅碗瓢盆都可以。
而且不一定非得是成员的照片，也可以是各种成员自己设计的东西。
总之你在超市能买到的，在这里也能买到。
前期可能不会通过网购的方式，而是和东京电视台合作，做电视购物，而且是非传统的电视购物。
更像是节目的形式，比如妹子们拜访某个陶艺工厂，然后在师傅的帮助下设计出不同的水杯，然后评分高的，直接上架开卖。
而且到时候周边销售额还可以和AKB总选举挂钩，买多少就送票。
虽然同样是支持小偶像。
花钱买一大堆用不上的CD，和买日常用品，消耗品，其实还是不一样的，至少后者算是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
平清杉一直觉得，日系小偶像带货是绝对可以的，因为她们和粉丝的关系很紧密。
撒撒娇，又是自己做的东西，骗钱不在话下。
特别是零食，T桖。
前世很多YouTube，B站，的博主，就是靠着卖零食，卖T桖，发家致富的，因为这些东西是快消品。
零食买了可以再买。
又能支持小偶像，何乐而不为？
而且由于是直接带货，所以她们也可以直接拿抽成，算是一种人气变现的方式了。
所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他制定的那五个选拔指标，几乎每一项都与成员的“盈利能力”直接挂钩。
握手会是直接的现金收入；综艺表现决定了路人盘的大小，影响潜在消费群；剧场公演巩固的是核心付费粉丝的忠诚度；网络人气是商业价值的直观体现。
而周边销量...那就更不用说了。
这些指标会叠加成员的入团时间进行综合考虑，最终形成选拔组，虽然这一套逻辑最终决定权也是在平清衫手里。
但这群AKB的“小兔子”至少可以看到自己的面前的胡萝卜了，动力自然也更强。
是以，真要说的话，平清杉才是真正的大资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