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无奈之举按下去之后，沈易安定了心思。
必须彻底断绝她的念想。
于是沈易沉声：“是我打断了你的祭祀仪式.。”
“什么？”司寇羽小嘴微张，难以相信。
祭祀之时，所有人都会陷入一种迷迷糊糊的境界，像是失了神一样，
书上记载说，这是因为真灵接触到了五帝城，五帝威严浩大，凡人神魂弱小，神智难以保全。
若有亵渎的想法或是举动，神灵吹口气的功夫，就能教人魂飞魄散。
而只有那些具备一定天赋，而心中虔诚的人，才能将一丝真灵寄托在五帝城，获得神明的力量。
她也是相信沈易，才带他来祭祀，毕竟他是王选中的人。
可是沈易现在说的话，却叫她难以理解。
“什么叫……你打断了祭祀仪式？”
“我修浩然正气，克制天下一切邪，你这祭祀，不是正规禋祀，乃是邪祀。
禋祀哪有用人祭的，我催动浩然正气破了你这邪祀的仪式。
大概中间又发生了什么变故，导致你被反噬，破除了你的玉佩的法术吧。”
“这……这……”
司寇羽目瞪口呆，久久不能消化。
良久，她才口吃着质问道：“你凭什么……凭什么说我这就是邪祀，我以前也不用活人的，只是……只是没有办法了才……才……”
“王说的，王说不经大周册封的神就是邪神，用人作祭品的祭祀就是邪祀。”
“这……这样啊。”司寇羽一下没了话说。
沈易看她神情失落，却没有一点愤怒，不由有些讶异。
“你不恨我吗？这都是我造成的。”
司寇羽低声道：“是王要求你这样做的，你做得很好。”
“反而是我们，自诩是忠臣良将。”说着说着，她又抽泣起来。
“不能为王分忧也就罢了，反而做王禁止的事情，增加王的麻烦。”
“就是因为我们这样没用，王才不得不把玄圭赐给你一个外来的……”
又自怨自艾上了……
沈易等她哭得差不多了，才问道：“你就这么相信我，也不怕我骗你？”
司寇羽理所当然道：“王能把玄圭赐给你，肯定是认可了你的人品，你怎么会骗我呢？
不相信你，就是不相信王。”
沈易心中又凝重了几分。
看来这玄圭不止象征意义重大，在臣民中亦有不小的分量。
那么沈易更加疑惑了。
王到底赐给我这个是为了什么？
传给我浩然真章，说了一通豪言壮志，然后就没了。
一点指示也没有。
想得有些头疼。
沈易索性也就不想了，又向司寇羽问道：“你刚才说你们？
这枚玄圭，除了你，应当还有人想要吧。”
司寇羽挺了挺壮阔的胸大肌，自豪道：“当然了，想问你的……想杀你的……还有想救你的，很多……”
想杀我的还有忠臣在里面？
沈易更觉得蛋疼了。
“唉，算了。”沈易放弃思考。“我现在要把这里捣毁了，你有什么意见吗？”
司寇羽鹌鹑似的连连点头，直把头埋进胸脯里。
总之先把这里摧毁了，也算完成了一项捣毁邪祀窝点的任务。
虽然感觉有些招笑。
说不定以后这样的场景还有许多。
说到摧毁，沈易有些犯难了，浩气虽然强大，但无形无质，难以对实际的物体产生影响。
他又还没修到剑气外放的程度。
之后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司寇羽。
司寇羽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你看我干嘛？”
沈易搓了搓手，“小司寇大人，想必以你的能力，摧毁这里应该是很容易的吧。”
司寇羽讷讷道：“你……不行吗？”
沈易：“……”
好像还真没什么办法反驳。
司寇羽轻轻拍了拍胸脯，“哦，我想起来，你之前不懂修行，啥也不会。”
“你说的这个浩然正气之道，是王传授给你，这几天才学的吧。短短几天，能修炼到这种境界，真厉害啊。”
“……”
虽然是在夸奖，总感觉有一种“小小的也很可爱”的感觉。
沈易叹了口气，“唉，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王是在磨炼我呢……”
司寇羽歪了歪脑袋，“好吧，那你站远一点，我这就把这里炸了。”
这时候沈易反而担心起来。
“这里是圜土中央吧，而且我们进来的时候，一直往下走的，你直接把这里炸了，圜土不会塌吗？”
“不会，虽然是从圜土进来的，但这里其实已经是另一方空间了。”
“原来如此。”
得到司寇羽肯定的回答，沈易才安然退到了门后。
就见司寇羽取出一把古朴青铜剑来，剑舞而起。
道道凌厉的剑气围绕在她周围，不发射出去，越来越多。
一条条剑气重叠起来，愈发凝实，犹如白色的沧浪匹练。
沈易却觉得这剑法有几分眼熟，一道道杀机都凝集在其中。
哗啦！哗啦！
一道道沧浪匹练竟然发出了大浪涛涛的水声，然后宛如波浪一般冲刷出去。
摧枯拉朽，所过之处，不管是岩石还是砖块，都如同切豆腐一般，毫无抵抗地切断。。
最奇妙的是，这过程中居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司寇羽舞完，趁着剑气波浪冲刷的空挡，几步跳到沈易所在的房间里。
和他一起目睹着，沧浪匹练如同泉眼一般，不断涌出剑气，把整个祭祀的房间切得稀巴烂。
沈易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剑法？”
“这是冬藏剑舞。”司寇羽如实答道。
“这剑舞虽然威力巨大，但是剑舞前摇时间太长，攻击也不能集中，比起其他三个，实用性不大。”
“春华秋实，夏长冬藏？”沈易脸色古怪。
司寇羽有些惊奇，“嗯，你知道四季剑舞？这应该是六卿的不传之秘，是王传授给你的吗？”
“不。”沈易说道，“我此前被剑气所伤，是巫祝给了我春华剑舞，说是对我的伤势有帮助。”
司寇羽点点头，“我不是医术，如果硬要说起来，确实也只有春华剑舞可能有这种功效了。”
“不知道是哪位大祝这么好心，肯把春华剑舞拿出来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