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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长，长琴他……三年前突然离去了。”
首阳山下，人族祖地。
燧人氏看着眼前这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苍老的脸上满是感慨。
距离吕岳护送他们至此，安顿人族，又已过去了二十年。
二十年不见，眼前这位仙长，身上的气息愈发令人捉摸不透了。
若说二十年前，他身上的气息是锋芒毕露，是“灾厄”与“煞气”的凝聚，令人望而生畏。
那么此刻，他便如同一口藏于鞘中的绝世凶兵，又如一座引而不发的火山，所有的恐怖都内敛了下去，化作了一种返璞归真的平静。
但燧人氏知道，这份平静之下，定是蕴藏着比二十年前还要恐怖百倍，千倍的毁灭之力。
可偏偏面对这股令人心悸的气息，燧人氏非但没有感到害怕，反而觉得愈发亲切。
毕竟若无这般恐怖的毁灭之力，人族又岂能有今日这般宁静。
“突然离去？”
吕岳眉头微皱。
他此番出关，本就是为了践行与长琴的约定，前往巫族部落一行。
“是，未曾留下任何信息。”
燧人氏点了点头，脸上也带着一丝疑惑。
就连他也不明白，长琴为何会突然离开首阳山。
他可是清楚，长琴对这位吕岳仙长极为崇敬，更与仙长有约在先，待到仙长安顿好人族，便会随仙长前往巫族拜访。
“不过……”
这时候，燧人氏像是想到了什么消息，顿了顿，补充道：“不过我曾听闻，最近天庭似是欲对巫族动手。”
“或许……”
“长琴是收到了祝融道兄的讯息，回巫族备战去了吧。”
“毕竟当今巫妖二族......”燧人氏没再继续说下去。
吕岳闻言，微微颔首。
若真是巫妖再起战端，长琴回巫族备战，倒也说得过去。
毕竟，如今正值巫妖大劫期间，双方摩擦不断，大战时有发生。
长琴身为祝融祖巫之子，巫族大太子，自然不能在一地久留。
“如此，我便……”
吕岳刚想开口道别，准备径直去巫族寻长琴，通讯灵玉却是毫无征兆地闪烁起幽红的光华。
见状，燧人氏知趣地笑了笑：“仙长有事可自便。”
“若是到了巫族，还请仙长代老朽向长琴，祝融道兄问好。”
吕岳点了下头，也不避讳，心念沉入通讯灵玉之中。
一道阴冷中带着几分急切的声音随之响起：
“道友，一别数十年，别来无恙？”
“不知道友你那真经，修得如何了？如今，可还缺少资源修行？”
是相柳。
吕岳挑了下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这是等不及了？”
他心中嗤笑一声，心思念动间，一道平静的讯息便传了回去。
“缺，自然缺。”
他瞥了一眼山下那数万万的人族部落，故意回道：
“贫道所在之地，便有数万万人族……”
“不过嘛……”
灵玉那头的相柳显然是会错了意，声音里瞬间多了一丝喜色。
“哦？道友可是觉得此前那批酬劳不够？”
吕岳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传信道：“倘若道友能付得出令贫道立地成圣的东西，或许便够了。”
他抬头望了一眼那云雾缭绕的首阳山之巅。
“此地乃首阳山下，太清宫前……”
“道友……”
“可付得起这酬劳？”
“......”
灵玉那头沉默了片刻。
片刻过后，通讯灵玉中传来一道颇显无奈的笑声。
“道友莫要打趣贫道了。”
“圣人道场之前，贫道如何敢造次。”
“不过，如今倒真有一桩大买卖，欲要请道友出手相助。”
“既然道友因圣人道场之故，不便对人族动手。”
“不若便以先前约定好的那批灵材，作为此次新任务的酬劳，道友以为如何？”
吕岳眉头一皱，心中已然明了。
这相柳，是打算将屠戮人族的因果，转嫁到另一件事上。
他眼神闪烁了下，想到方才燧人氏提及巫妖二族，平静地回道：“巫族？”
“善！不愧是道友！”
相柳赞叹一声，似乎对吕岳能猜到而毫不意外。
“实不相瞒，此前祝融一部不知死活，竟敢在东海之滨搅我天庭要事，屠我妖族大军，连计蒙麾下最为重视的子嗣之一，计英都惨遭其毒手！”
“陛下震怒，欲屠祝融一部，以正天庭威名！”
“吾善毒，被陛下委以重任，围剿祝融部落，又念及道友神通广大，且欠缺资源，这才冒昧相邀。”
“倘若道友此番愿意出手，吾可做主，向陛下为道友求取一批极品灵材，作为道友出手的后续酬劳。”
“亦或，可引道友入我妖族天庭，任一‘圣’之位。”
“届时，你我二人便可随时坐而论道。”
“如何？”
相柳的声音充满了诱惑，仿佛在许诺一场天大的富贵。
吕岳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但心中却是冷笑连连。
这相柳，分明是知道自己拿了他的资源，却不肯对人族动手，于是便借着这个“误会”，顺水推舟，将计就计。
既不需要归还资源，反而还要加码，邀请自己去对付巫族。
甚至就连此前死在自己手里的“杂毛鸟”都算了进去，还说什么“计蒙麾下最重视的子嗣之一”......
“呵......”
“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吕岳眼中闪过凶芒。
相柳料定他不敢得罪妖族天庭，又贪图资源，必然会答应。
如此一来，他吕岳便彻底与巫族结下死仇，更是将截教也一同拉下了水！
怪不得长琴会突然离去，连个招呼都来不及打。
怕是收到了祝融部落的紧急传讯，仓促回援去了。
相柳亲自披甲挂帅，以他不弱于自己的屠戮能力，祝融一部即便能活下来，也仅有大猫小猫三两只了。
“相柳……”
吕岳的眸中闪过幽芒，心头杀机四起。
“大罗金仙圆满的上古大妖……”
“作为去巫族见面礼，当是一件极好的礼物。”
“天庭？”
“本座这截教弟子的身份，也未尝不利！”
吕岳缓缓吸了口气，神念平静地做出了回复。
“善。”
“贫道这便动身，前往东海之滨。”
灵玉那头，传来相柳惊喜交加的笑声。
“善！”
“那贫道便在东海之滨，恭迎道友大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