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你不觉得这些条件有些过分了吗？就算为兄应下，其他师兄师弟、长老们也绝不会点头答应。毕竟这要求，实在有点过分了。”
议事大殿内，黄枫谷掌门紧绷的脸，他听完韩林转述的条件后，脸上半分笑意也无，只剩难掩的纠结，连语气里都掺了几分怒意。
正如韩林先前所料，掌门也觉得辛如音的条件过分——若她能拍着胸脯保证修复护宗大阵，这些要求倒也说得过去，可偏偏只有一句“试试看”，这让作为掌门的钟灵道实在难以接受。
不过，掌门本就没对辛如音抱十成希望，只是想借这个机会试试水，更重要的是看重她的阵法天赋，想帮她一把。
所以即便心中失望，也没到彻底灰心的地步——毕竟他们请过那么多阵法大师，护宗大阵依旧毫无起色，眼下唯一的办法，只有将宗门所有阵法根基全部替换。
先不说这要付出的代价大到惊人，更要命的是，替换期间整个门派会陷入毫无防备的境地。
一旦被其他门派察觉，后果简直不堪设想。这般高风险、高代价的法子，根本不切实际。
“小弟也觉得这几个条件不妥，但她原话如此，我也没法子，只是如实转告师兄罢了。既然师兄不答应，就当我没提过这事。”
韩林说完便要起身告辞，可刚撑着扶手站直，殿门外忽然掠进一道身影。
那身影看着毫不起眼，却让他和掌门两人毫无察觉——仿佛对方不是走过来，而是凭空出现在那里。
来人身着锦色衣袍，须发皆白，可面容却焦黄得吓人，一双眼睛黯淡无光，毫无神采，连模样都透着几分丑陋，活像从阴暗角落里钻出来的大号老鼠。
可就是这么个人，却让韩林心底升起一股说不出的寒意，尤其是老者扫来的那一眼，竟让他有种浑身被看透、连藏在心底的秘密都无所遁形的错觉。
“不错。”老者先开了口，声音沙哑却带着穿透力，
“想不到这修仙界，竟有这般奇特的体质，老夫活了这么久，头一回见，便是古籍里也没见过。”
这话像一道惊雷砸在韩林心头，他瞬间遍体生寒——能一眼看穿他体质，又有这般深不可测气息的，整个黄枫谷只有一人。
“弟子……见过太上长老。”
韩林忙躬身行礼，声音都有些发紧。
他已然猜出，眼前这老者便是黄枫谷的元婴期太上长老，令狐老怪。
以对方的眼界，看出他的体质本是常理，可那种“一切被看穿”的感觉，还是让他心头发毛，忐忑不安！
令狐老怪摆了摆手，语气听不出喜怒：“不必拘谨。你这体质虽能辅助修炼，却也是凶险万分——体内毒气随时可能暴增反噬，最终难有什么好下场。不过你选了毒修这条路，倒算选对了，总算没让这体质彻底白费。”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殿内两人：“至于你们方才说的事，老夫应了。你去告诉那个有龙吟之体的小丫头，只要她能解了门派的阵法之事，老夫不仅收她为徒，还会倾尽全力帮她化解体质隐患。”
一听这话，韩林猛地抬头，又惊又喜，忙再次拱手行礼：“多谢太上长老！多谢太上长老！”脸上满是惊喜感激。
“倒是机灵。”
令狐老怪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藏着几分探究，意有所指。
“多谢太上长老夸赞，弟子不敢当。”韩林忙放低姿态，不敢托大。
“行了，废话少说。”令狐老怪的耐心显然有限，语气里多了几分不耐，“把老夫的话带给那小丫头，剩下的事，你不必多管。”
这逐客令已说得明明白白，所以，韩林深吸一口气后，仿佛鼓足了勇气，小心翼翼地开口：“是，弟子这就告退。只是……弟子斗胆问一句，弟子这体质，当真没有解决之法吗？”
这“凝结毒丹、掌控厄难毒体”。
不过是他的推测，能不能成，连他自己都没底，说穿了，更像是自我安慰。
令狐老怪看着他鼓足勇气的模样，嘴角竟牵起一丝极淡的弧度，似是觉得韩林有点胆识：“老夫生平头一回见你这般古怪的体质，自然没有解法。不过……有一个人或许能有办法。只是那人，莫说是你，就算是老夫想去求见，都有些困难，你就更别想了。”
话色如此，可这话依旧像一根救命稻草，让韩林眼睛瞬间亮了：“敢问太上长老，那位前辈是？”
他急切地追问，连身子都往前倾了几分——这举动让一旁的掌门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要知道，就算是门派里的结丹期长老，也没几个人敢在令狐老怪面前这般“放肆”。
令狐老怪倒没在意他的失礼，或许是真有几分看重他，竟耐着性子解释：“天南三大修士之一，九国盟大长老魏无涯。他已是元婴后期修为，离飞升灵界的化神期，就差最后一步。这般人物，老夫想见都得看运气，你就别做念想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说他可能有办法，是因为他跟你一样，也是毒修，一身毒功出神入化，放眼天南几乎无人能敌。便是同为元婴期的修士，也没人敢轻易沾他的边——你该明白，同修一道，或许更能看透你的体质症结。”
“九国盟大长老魏无涯……弟子记住了！多谢太上长老告知！”韩林连忙记下这个名字，虽早有几分猜测，却还是真心实意地致谢。
令狐老怪看着他郑重的模样，语气又恢复了先前的淡漠，不带多少情绪：“记住了也未必有用。你若真有天大的运气，或许能自己找到解法——可能性虽小，但总好过一点希望都没有，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弟子明白，多谢太上长老指点！”韩林再次躬身行礼，这一次，语气里多了几分沉甸甸的感激——令狐老怪虽性情淡漠，却还是给了他一丝渺茫却珍贵的希望。
令狐老怪挥了挥手，没再说话，算是默许他退下。
韩林不敢多留，又朝掌门行了一礼，这才转身退出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