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霜月村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宁静祥和。
嘈杂的哭喊声、呵斥声与零星的枪响混杂在一起,打破了这里的安宁。
村中主道上,随处可见身穿白色制服的海军士兵,他们粗暴地敲开每一户人家的大门,不顾村民的惊恐与哀求,强行闯入搜查。
说是搜查,其行径与海贼劫掠无异,翻箱倒柜,稍有阻拦便拳脚相加。
带队的基地上校披着“正义”大氅,面色冷峻地站在村子中央。
上校身旁站着一名身穿白色西装,面戴古怪面具的CP特工,眼神冷漠倨傲,仿佛在看一群蝼蚁。
“报告!这边发现一个符合条件的新生儿!”
一名海军士兵从一户人家里拖拽出一对年轻夫妇,丈夫被两名海军死死摁在地上,妻子则死死抱着怀中襁褓,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海军大人,求求你们,他才三个月大!他还是个孩子啊!”女人泪流满面,声音凄厉。
负责搜查的海军士兵见她护得紧,一时也有些犹豫,毕竟对妇孺下手,并非所有海军都能毫无心理负担。
不远处的CP特工注意到了这边的僵持,冷哼一声,迈步走了过来。
他二话不说,抬起穿着锃亮皮靴的脚,狠狠踹在女人的肩头!
“呃啊!”女人痛呼一声,身体歪倒在地,但她依旧用身体紧紧护住孩子,蜷缩着,用后背承受着可能到来的进一步伤害。
“贱民!世界政府的命令也敢违抗?!”
CP特工声音冰冷,见女人依旧不肯松手,眼中闪过一丝戾气,竟直接从腰间掏出了一把燧发手枪,熟练地扳开击锤,黑漆漆的枪口直接对准了女人的后脑!
被摁在地上的丈夫目睹这一幕,眼球瞬间布满血丝,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只能目眦欲裂地看着那决定他妻儿生死的扳机即将被扣下——
“锵——!”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越如龙吟的刀鸣响起!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抹凌厉至极的银光闪过,快得超越了视觉的捕捉!
CP特工只觉得手上一轻,随即传来金属落地的声响。
他愕然低头,发现自己手中那柄精工打造的手枪,竟从枪管中间被整整齐齐地斩成了两段,断口平滑如镜!
不仅是他,周围所有正在行动的海军士兵,以及他们手中的武器,都在同一时间被无形的利刃划过,枪管断裂,刀身崩碎,“叮叮当当”的掉落声不绝于耳!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一道温和的声音在场中响起:“各位,请住手吧。”
不知何时,霜月耕四郎已然出现在场中。
他依旧穿着那身朴素的剑道服,眯着眼睛,脸上带着惯常的温和笑容,仿佛只是出来散步。
但他手中那柄已然出鞘三分之一的打刀,在阳光下泛着森森寒光,昭示着刚才那神乎其技的一斩正是出自他手。
“霜月师傅……”有村民认出了他,打心底松了口气。
霜月耕四郎在霜月村的名望很高,看名字就知道了,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霜月耕四郎,也就不会有霜月村。
当初霜月耕四郎从和之国来到东海,在这里建立了霜月道场,他的家臣们也在这附近定居下来,因为耕四郎实力强大,所以他们生活的这片区域不会受到海贼侵袭,久而久之也聚拢起了一些普通人,这才有了现在的霜月村。
虽然霜月耕四郎并不在村子里生活,但是大家都会给他几分面子,哪怕是霜月村的村长见了他,也需要恭恭敬敬。
这就是霜月耕四郎的声望。
他出现在这里,一下就让大多数村民放下心来。
“停手吧。”霜月耕四郎重复了一遍,周围的海军面面相觑,犹豫着要不要放下手中的武器。
但是那名CP特工很快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地上断成两截的爱枪,又惊又怒,指着耕四郎厉声喝道:“你竟敢对世界政府官员动手?!你这是叛逆!是重罪!”
他猛地转向一旁的海军上校,尖声命令道:“上校!我以世界政府的名义命令你,立刻将这个叛逆之徒就地格杀!还有这个村子,包庇叛逆,同罪论处!”
海军上校眉头紧锁,脸上露出挣扎之色。
他身后的海军士兵们也表情纠结,他们大多只是听令行事,内心深处对抓捕婴儿这种行为本就存疑,此刻更是对嚣张的CP特工格外反感。
耕四郎轻轻叹了口气,表情更加无奈:“在下并无意与诸位为敌,只是希望能平息事端。诸位请回吧,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确实不想杀人,尤其不想在古伊娜和村民们面前,在这个他打算长久隐居的村子里杀人。
但眼下这情形,似乎已经很难善了。
“当作没发生过?”CP特工气急败坏,“你斩断我的配枪,阻挠公务,还想当作没发生过?做梦!上校,你还不动手?!”
海军上校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手按上了腰间的刀柄。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
“喂,眯眯眼。”
慵懒的声音从耕四郎身后传来。
洛克缓步走出,与他并肩而立,狼耳朵轻轻抖动了一下,琥珀色的瞳孔扫过在场所有的海军和CP特工,带着漫不经心的嘲弄。
耕四郎皱了皱眉,因为他听到洛克对自己的称呼不是“师傅”,而是“眯眯眼”。
“洛克,你……”
“闭嘴吧,眯眯眼。”洛克没好气地冲耕四郎说,“你还要在这里继续开你的道场,教导那些小家伙,当你的好好先生。杀了世界政府的人,哪怕只是一条狗,后续也会很麻烦的。”
然后,他转过头,看向那名CP特工,嘴角咧开一个野性的笑容,露出尖锐的犬齿:“这种事情还是放着我来吧,反正我很快也要离开这了,不是吗?”
耕四郎沉默了片刻,然后默默后退半步,将位置让了出来。
这个举动,已然表明了他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