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老登?”
巩庄与老者素不相识,却平白被如此小瞧,说心中没有不快那是假的。
不过毒物本无主,能者得之。
巩庄就算再自大,也不会把整个鬼绛林的毒物都视作自己的所有物。
知道自己也追不上那银线飞蜈了,他也不会偏执到非要跟那老者争个高下。
反倒望着老者消失的身影,他饶有兴致的摸了摸下巴。
“没想到林中还来了如此人物,有趣!”
原本以为冒险闯鬼绛林的人,都净是些苦哈哈的角色,现在看来也是不能够一概而论。
待到老者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密林深处,巩庄才收敛起目光,转身朝溪流的方向走去。
他刚穿过最后一片木丛,远远就瞧见个熟悉的身影正踮着脚张望。
不是阿土是谁?
让巩庄感到有些好笑的是,阿土怀里紧紧抱着个不大的灰布包袱,双臂绷得笔直,像是捧着什么烫手山芋一样。
而且他的脚步还不时往鬼绛林的方向挪,若非林边雾气重、透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巩庄都怀疑他能直接进来找自己。
“干什么了,就把你紧张成这样!”
“阿庄哥,你可算出来了!”
见到巩庄终于出来了,阿土一刻都不等的把包袱塞给了过来。
“这里面是汇灵丹?”
猜到了阿土紧张的缘由,巩庄笑着打趣。
“你可是香丸斋的人,有赵大掌柜坐镇,你还怕有人敢打你的主意?”
面对此等调笑,阿土没有接话,只是嘿嘿笑了两声,
话虽这样说没错,但近千灵砂的东西抱在怀中,个中滋味实在让人不敢放心。
知道阿土脸皮薄,巩庄也不再逗他了,伸手解开包袱绳,里面是个雕花木盒。
打开盒盖的瞬间,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面而来,五枚圆润的青褐色丹药静静躺其中,正是他点名要的汇灵丹。
“五枚?”巩庄微微挑眉,看向阿土。
之前的收获他自己最清楚,就算是忽略品相的问题,也换不到五枚汇灵丹才对。
“是大掌柜的意思,我将你上次的收获交给他的时候,掌柜他高兴得很,特意多拿出了一枚!”
凭空多得一枚汇灵丹,巩庄当然是大力欢迎。
赵大掌柜这般大方,无非是确认了他在鬼绛林中的手段,也算是卖了一个人情出来。
财不外漏,巩庄在确认汇灵丹无误之后,很快连带着木盒都收到了乾坤袋中。
好在阿土的身份在黑水镇也是人所共知,在他们两人接头的这个时间内,没有人敢犯忌讳的靠近。
说起来现在在鬼绛林内外的修士,绝大部分都是想豁出性命,求一个前路。
若真被他们知道,巩庄手中有五枚汇灵丹,恐怕不乏有胆敢打他主意的人。
如此想来,巩庄也是平添了一些危机感。
当然阿土和赵大掌柜他还是信得过的,他每次收获的价值,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走漏消息。
“今日怎么净是些生面孔?”
如今的鬼绛林外已经成了一个修士聚集之地,巩庄甚至看到了远处有人在摆摊售卖些东西。
但他总觉得和前几日相比,外面的这些人好像是换了一批似得。
心中一动,想到鬼绛林的危险之处,巩庄才想起那些人可能已经埋骨林中了。
就在这时,阿土忽然拉了拉他,脸上还带着些扭捏。
“怎么了?”
还以为阿土遇上了什么事,巩庄疑惑道。
而阿土在深吸一口气后,才低声道。
“庄哥,前几日你跟我说,香丸斋三倍收毒物,肯定会有很多人进鬼绛林,让我趁机囤些驱虫散、止血丹,到时候买低买高卖……”
听到阿土突然提起此事,巩庄点了点头。
阿土刚刚说的主意,的确是他来鬼绛林之前给阿土提的。
话说阿土的修为比他还要差不少,只有纳气三层,天天干的杂事,也着实耽误修行。
所以巩庄才想到了这个门路。
只要阿土照他所说的做,不说多么暴利,但怎么也能攒下来些家底。
“我看那些人都不容易,拼着命都想赚点灵砂,我实在狠不下心抬价,最后还是按原价卖了!”
看着偷瞄自己的阿土,巩庄却笑了。
“我还以为怎么了,不就这么点事!”
修行乃是争渡,这种机会放巩庄身上,那他必然会趁此机会好好赚上一笔,但他也不觉得阿土做的有何错。
“我这五枚汇灵丹还有大用,等我手头再宽裕些了,我也给你拿两枚尝尝!”
巩庄并非嘴上说说,既然他愿意说出口,自然就能做得出来。
不敢收此大礼的阿土,急忙摆手,但见巩庄没有怪罪他的样子,他也像是放下了担子。
接过巩庄递给他的乾坤袋,虽有了上次的经验,但这次他仍被巩庄二十几种毒物的收获震到了。
“阿庄哥,我先走了!”
交接完毒物,就连阿土都发现了不远处的动静。
自然也发觉了的巩庄,只是摆了摆手让他先行离开。
“巩小爷!巩小爷留步!”
阿土前脚刚离开,旁边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略显谄媚的呼喊。
不用看,巩庄也知道来人是谁,这声音前些日子他早就听熟了。
“巩小爷,您可让我好等啊!”
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巩庄面前,癞头李露出了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而巩庄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有何事?”
癞头李也不在意巩庄的冷淡,搓着手凑上前来,眼睛不住的乱瞟。
“自然是大好事!”
“好事?”
冷哼一声,巩庄面露鄙夷之色。
“之前你就说有大好事与我讲,丝毫不提韦家打的是什么心思!”
巩庄所言,自然是替韦家搜寻妖地的事情。
那些和巩庄一同被威胁哄骗的散修,这段时间不只连休息片刻的时间都无,加入护湾队的甜头也是镜花水月,更别说随时还有性命之危。
“韦家向来宽厚,哪能有什么坏心?这都是些别有用心的人瞎传的!”
癞头李脸上的笑一僵,连连否认,随后他眼珠一转,又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
“何况这次不同,是韦家二少托我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