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开局在阳谷县当都头 第434章 阿弥陀佛

作者:祝家大爷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1-14 21:0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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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段和誉飞快在走,即便他不善骑马,此时也骑着马飞奔而去。

威楚城内,杨护此时紧皱眉头站在城楼之上,开口吩咐:“快,把城门打开,收拢退回来的同袍!”

便是想尽力多收拢一些残兵败将,如此守城也多一份实力。

城门嘎吱嘎吱在开,杨护站在城楼之上,那是望眼欲穿,心中也急切非常,急的是怎么还不见有人奔回来,更急那杨氏子弟,不知此时是死是活,乃至身在何处…

忽然远远听得马蹄轰鸣之声,杨护其实不意外,只是心中越发难受,唯有连忙呼喊:“快快,把城门关上!”

其实城门还没有真正打开,令兵下去,便又嘎吱嘎吱再把城门关起来。

也是那人腿哪里有马匹跑得快…

一千余骑,说到就到,几乎与杨护就是前后脚,国主段和誉最多也才打马往西奔出两三里去。

杨护军令不断:“快,让城内所有青壮男丁,全部集结,到府库领了兵刃!”

也是城内着实没兵了,大致只有七八百人…

骑兵就到了城下,卢俊义也不着急了,开始安营扎寨,一路来,不知掩杀了多少,倒也是精疲力尽,但掩杀不是主要,主要就是先奔到这里来…

如此堵在这里,再来一点游骑四处巡着,就可以震慑四处残兵败将,让他们不敢往威楚府城池而回。

这些细节,自不用说…

只待步卒到了,这城池不过就是纸糊一般。

杨护依旧站在城楼之上,满心都是一种难言之悲,几百年杨氏,从大唐南诏国开始,他们就是本地望族,远比高氏历史要长久,更比段氏久远得多,到得今日,好似要亡了…

说写国书,写降表…

杨护转身招来笔墨,当真要写,一来是他知道这一败,败尽了大理之气数,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二来,希望这东西,可以拖沓一下燕军进攻的步伐。

他更知道,兵过如梳,一旦军汉以战事进城,必起劫掠之事,他想要和平了…

国书写好,降表写就,奈何杨护忽然发现一个问题,没有国主之印。

他竟临时让人用硬的泥土块刻了一方,也在乎不得那么多了,这般事,若是放在以往,自是死罪…

有了国书降表,自就派人送出去,立马就送到卢俊义手上。

卢俊义,还真是个好人,他看了此物,又立马派人快马往后面去送,天子在来的路上。

半路之上,苏武自就接到了降表。

知罪请罪,解释,再请罪,一大堆…

苏武看完,吴用再看,吴用看完,也递给高量成来看…

高量成一眼就发现问题,只道一语:“陛下,此印鉴有假。”

苏武也不气怒,反而有笑:“看来段和誉是跑了…”

高量成点头来答:“定是如此,昔日善阐府被贼寇所困,国主也是第一时间就逃出城去,留得臣家中诸般长辈与贼寇死战,其中惨状…唉…”

高量成心中在痛,他没亲眼看到,但不知听闻多少,城破之时,战死之人倒也罢了,还有许多被擒拿住之后,各种虐杀,至于妇孺…

高量成心中岂能不痛?每每想此,无不痛心疾首!

昔日也想,为国尽忠…

而今再想,岂不真是讽刺至极?

便更人痛彻心扉!

降表再回到苏武手中,苏武又看了一眼,随手往身边之人一扔,只道:“再加速往前!”

苏武这辈子打仗,好似有一个极好的习惯,便是行军极快,乃至能不眠不休,这个事情,他自己都不曾总结过,想来后人会总结此事。

兵贵神速,这种事,很少有军队做得到。

何以苏武做得到?

这就是一支军队的凝聚力,军汉们不言苦,不叫累,无他,人心凝聚而已。

吴用在旁说话:“国之将亡,必出此辈,若是朝中还有贤良,许还可以支撑一二,若是还要排挤贤良,除了亡国,还能如何…”

吴用说的是大宋之事,也是眼前大理之事。

高量成点着头:“学士所言在理。”

高量成身后,还有高寿贞,他是没有资格插话的,却也来去看前方之人,心中好似也起几分触动…

第二日,苏武就到威楚府,大军万余也至,还有更多在后面路上。

苏武一令去,让杨护出来亲自商谈,否则立马攻城,时限一个时辰。

便也下令军汉们就地伐木,完全不歇息。

军汉们也累也苦,当真照做,便是知道,一战有一战的功勋,一战有一战的功赏。

此番来,不怕有战事,就怕没战事。

这战事,打一回少一回,这天下,没什么敌人能再打了…

城楼之上,杨护面若死灰,看着城墙之处站着的青壮男丁,看着那一双双惊恐的眼神,他知道,这城池经不起一战去,只要燕军爬城,城池必陷…

便是也知,以往听说的那些传言都不假,燕军之善战,无以复加…

出不出城呢?

还有其他选择吗?

出城去,许也能把这几百年杨氏,保存一二…

也好打听打听战事最后的情况,打听打听家族子弟是否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最重要的是看看能不能当面说项一二,最好让燕军就此罢手…

出城吧!

如何出城?他在书里看过某种场景,属于是中原投降的礼节。

穿白衣,把发髻解开,遮住脸面,口中衔着一块玉,把棺材装车上,然后把双手绑缚好,如此出城去…

苏武打马就在城头之外,一时也看得新奇,其实他也没见过这种场景…

还弄得挺正规!

这么一弄吧…莫名之间,苏武心中还有一些软塌塌的…

感觉到自己心中的软,苏武一时也明白了,莫非这就是这般仪式的意义所在?

杨护走到苏武面前直接跪地就磕头,苏武心软之下,便让人把他发髻再弄好,双手也解开…

苏武一时也叹:“何以至此?杨将军,何以至此啊?”

理论上来说,此时此刻,杨护虽然是大理之臣,但也算是大燕之臣,毕竟苏武收了降表。

“败军之将,忤逆上国,罪当如此!”杨护态度很严谨。

“某不是说此事,你乃国主段和誉之臣,忤逆之罪,乃国主之罪,非你之罪也!某是说,何以到这般刀兵相见尸山血海之地步啊?本是小事,小事而已…”

苏武自己,好似痛心疾首,仿佛他一百万个不愿如此,无奈之举也。

杨护自也来言:“陛下容禀,中原大宝更易,我等穷乡僻壤下国之人,消息闭塞,不知详细,此其一也。其二,大理世受皇恩,忠义之心,可昭日月,此忠义之举,不当论罪。今日尊燕,便是知晓燕代正统,来日亦以此般忠义奉之!”

这话,倒是不差…

杨护,也是个人物!

却听高量成怒而一语:“尔等何以将我高氏如此相逼啊?我高氏不久之前,不知多少人战死在善阐府,如此为国忠义,死而无悔,护得尔等富贵周全,尔等何以背信弃义至此!”

苏武看了看高量成,这就是带着他来的意义所在。

高寿贞在后,也怒而开口:“便是将尔等杀尽,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杨护一语:“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要来杀,杀了就是!”

吴用就皱眉了,连忙去看天子。

天子面色倒是如常,幽幽一语:“天下之事,皆有其理,大理乃佛陀之国,最信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自在其中,你家国主此时逃回了羊苴咩城,你依旧在此忠于君王之事,再杀你,多少有些不合乎情理,起来吧,随某直去羊苴咩城。”

杨护不起,再是叩头:“还请陛下饶恕大理之罪!”

苏武微微叹息…

其实,自古以来,这所谓中原王朝上国之朝贡体系,苏武当真不喜,就好比此时此刻,面对大理,上国就得当一个很有素质的家长,下国就是小孩子。

小孩子犯了错,认错了,上国好似就要原谅他…

这里面,看似没什么,其实有一种极大的隐性成本,维持上国朝贡体系的隐性成本,就是苏武不喜之处。

就好比此时此刻,苏武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成本才到此处,大理认个罪认个错,苏武就得原谅他放过他…

好在此时不是大宋了,若是大宋,若苏武只是一个领兵之将,大宋的朝廷,大宋的那些官员与天子,此时必然下旨下令,退兵而去…

那这费尽力气的一战,意义在哪里?

就为了人家认个错?

苏武不语,只转头去:“命骑兵速速向前,直去羊苴咩城,命大军继续开拔,不作停留!留得两千兵马在此驻防!”

说着,苏武打马往前,就要入城。

马匹走过杨护身边,杨护忽然起身,便是要去抓苏武的腿,口中还有话语:“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显然,一切也出乎了杨护的意料,他只以为这般一套下来,真能成事。

他行事的准则,岂能不是最符合儒家观念的方式?

怎么能没有一丝一毫作用呢?

失算了,杨护便也真急了。

只是杨护压根就靠近不了苏武,左右护卫,岂能是吃素的?只管上前来拦来拉拽。

还有呵斥之语:“冲撞天子,死罪!”

杨护动作陡然就停了…

还有苏武之语:“给他一匹马,着他跟着来!”

那边军令也去,休息了一日的骑兵,此时再次轰鸣而起,门洞里鱼贯而入,顺着中央街道,直往西边而去。

街道两侧,不知多少百姓,脸上有那惊慌不定,却也看着与人一般高的北地健马飞奔过街。

显然,他们也不明白,怎么自家大理国,忽然就与中原上国打起来了…

自有高家人来做工作,把事情前因后果,都要让百姓们知晓,如此,就是人心之经营,来日大理长治久安之基础。

苏武也随即入城而来,把这威楚府的城池好生打量一番,与中原没什么很大的区别,许就是逼仄一些,街道窄一些,房屋窄一些…

街头上的汉字,更是如出一辙,完全相同。

天子大纛在过,不知多少百姓呆呆看着,见识多的人,自就知道这是天子来了,见识少的人,今日之后,自也知道自己见过了天子…

苏武高头大马,面色冷冷,虎目凝聚,炯炯有神,便是故意为之,卖相要好,左右军汉,更是要如虎狼,好教人知晓天子之威武威势。

好教左右百姓,看这一眼,就吓得心中发慌。

若是在中原在京东,或者在江南等地,这般场景,苏武也会如此。

大人虎变,在中原如此,不是恐吓何人,而是给百姓一种安心之感,让百姓们知道自家天子是一个威武非常之辈,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这就是一个国家的基本气质的代表。

政治的严肃性,也在其中。

政治,对内对外,一定不能失去严肃性,否则就会有连锁反应,整个国家从上至下,皆无严肃可言,严谨也失,事事轻浮,人人随意,国家之危,说来就来,这是苏武一遍一遍自我审视的事情。

大军就此而过,苏武板着的脸也就可以松一松了。

头前骑兵在奔,一日再去,羊苴咩城还有不少距离。

段和誉已然就入城了,心急火燎之下,先直奔行宫而去,要召人来见,要发号司令。

段和誉疲惫不堪,却也不敢有丝毫拖沓。

那边,赵构住处之中,曹成慌忙也来,急忙禀报:“殿下,许是不好,适才不久,那国主段和誉,只带十几骑,满脸愁容飞奔入城了!”

不用说,赵构在此,那是日日担惊受怕,到处派人盯着看着,风吹草动他都要知,更何况此番大战之事,他更是派人盯得紧紧。

“当真?”赵构屁股一弹,就拉住了曹成的手。

“千真万确,此时此刻,城池周遭,哪里还有马匹可言,一边也来报,一边也有人跟着奔去,进的就是行宫,门口侍卫行礼也称国主。”

曹成严谨非常。

“走!”赵构还来不及惊骇,也来不及慌乱,第一反应,赶紧走,拔腿就走。

不论如何,先走,总是错不了,哪怕事情有误,不是他想的那般,哪怕是大理之军大胜,苏武被打得抱头鼠窜,乃至苏武身死了…那也先走,总错不了。

先走出几十里地去,再看看情况,哪怕再回来,也是无妨。

门口备了马,上马就奔。

四千多兵,本就在城外驻扎,最近赵构也下令准备了,随时可以开拔…

战事,不外乎胜负两样,要么胜,要么败,赵构岂能不准备?

那边行宫之内,得令之人飞奔而出,点了人手,去扑赵构,自就扑了个空,左右去问,唯有先去回报,再点人马,再去追。

养尊处优之段和誉,哪里比得上经历过亡国之事且日日担惊受怕之赵构?

赵构就是那一直惊慌的兔子,段和誉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但凡段和誉出征之前,也往坏处想一想,提前防备一手,赵构也不至于这么轻易就逃脱而去。

事已至此,段和誉一边派人去追,一边却往佛堂而去。

六铉大师,妙澄大师,此时自也是一脸慌乱,不知如何是好。

只问如何是好?

两位大师竟然瞧着木鱼念起了经文。

段和誉在一旁,竟也跟着在念经文…

行宫佛堂之内,佛祖之金身,那也着实耀眼,诸般长明灯火,每日不知耗费多少油脂。

段和誉,什么事也做不得了,唯有求个心安,求佛陀保佑。

几番经文念下来,念着念着,也有段和誉之言:“我大理段氏,世代礼佛,大理之国,更是佛家国度,上至我段氏,下至黎明百姓,无不积德行善,无不心怀善念,我大理之高僧,个个佛法高深,此般国度,当是世间仅有,天朝皇帝陛下至此,定也能感受我佛国之气度,当也不会如何苛责!燕军诸多军汉至此,定也能感受到大理百姓之祥和无争,当也不会虐待!”

说完这番话语,段和誉陡然也觉身心一轻,烦恼去了无数,面色也和缓许多,仿佛真有几分高僧大德之模样。

经文继续在念,礼佛之心,自也越发虔诚。

一夜不眠,半日不休,世代礼佛,佛祖有灵。

至于杨护头前交代之事,调拨诸军,发动武装青壮之事,段和誉早已抛之脑后…

许是也知,这些不过是无用功…

许也还是刚才之语,大理佛国,祥和不争…

直到有人来报:“国主,燕军到了城外…”

国主睁开眼睛,一语去说:“无妨,无事,不必惊慌,送出酒食…”

禀报之人,倒也不愣,转头速速就去。

国主这才慢慢从蒲团起身,抬头看了看那高耸的金身大佛,一语:“阿弥陀佛!”

说完,他才转身出门去,他得去迎候天子!

迎候天子之前,段和誉还当做一件事,两位高僧来办,剃度出家。

岂能不也是妙计?

天子总不至于要杀个和尚吧?

无奈也好,自愿也罢,历代段氏之主,出家者,不可胜数,岂不也是家传?

剃度完成,也不穿什么高僧大德之袈裟,穿个沙弥僧衣,双手合十在前,出宫去,出城门…

城门之外,诸多骑士如狼似虎再看,也都听说大理的国王要出来投降,等着呢…

等来等去,等了个和尚出来,三个和尚…

两个看起来是得道高僧,一个看起来…是个沙弥…

那沙弥还走在前面,两个得道高僧走在后面。

连卢俊义都看得有些一头雾水,那沙弥近前来到他身前,合十躬身,一语说道:“阿弥陀佛,小僧段正严,法号广弘,见过将军!”

是啊,这沙弥竟就是那国主段和誉。

卢俊义有点愣神,这…这算什么事?

沙弥还有话语:“不知大燕皇帝陛下身在何处?小僧此来拜见天子!”

“天子还未至…”卢俊义答了一语,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也看着那开着的门洞,又看了看当面的光头,问道:“赵构呢?”

“蝼蚁有偷生之年,他逃命去也…”段和誉,或者说法弘和尚,岂能不是得道高僧?

卢俊义顿时面色就变,只管一语:“走,入城!”

段和誉淡定非常,躬身一礼,礼送卢俊义入城去,随即他起步就去,往东而去,他自去再迎天子…

许也要用佛法感化一下天子,乃至念经超度那些战阵亡魂,说不得,也为天子消解一下经年厮杀之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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