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祝宴会结束之后,宾客们秩序井然的陆续退出了那热闹非凡的宴会现场,偌大的宫城渐渐重归宁静。
然而,张太妃、段海山以及段新河这母子三人,却并未依照惯例各自返回自己的府邸。他们神色匆匆,目标明确,一同径直朝着文王府行进。
踏入文王府,进入书房后,室内的气氛骤然变得凝重起来。
沉默良久,段海山终于率先打破了这份沉寂,他的语气中隐隐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虑与不安,转向张太妃问道:“母妃,我们必须要除掉陈紫衣。”
张太妃听闻此言,微微一挑那精致的柳眉,反对道:“不行,她现在是我们东宋的将军,手握兵权,而且她刚被皇上封为嫔妃,如果我们对她动手,皇上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段海山重重地叹了口气,神情严肃的说道:“母妃,那陈紫衣在北金的时候,向来是心狠手辣,心思缜密至极;想当初我们对她所做的那件过份之事,她又怎会轻易忘怀?这分明就如同在暗处埋藏了一颗极具危险的复仇种子,一旦时机成熟,她必定会毫不犹豫的向我们展开最为疯狂的报复。”
“话虽这般说,但在本宫看来,即便她心存报复之念,也未必就能如愿以偿。”张太妃缓缓开口,目光深邃而冷静:“毕竟此处是东宋的疆土,而非已然覆灭的北金;如今的她早已不是昔日尊贵的北金公主,若想明目张胆的对我们动手,简直是痴人说梦;即便她暗中有所谋划,也需仔细掂量自身是否有那样的能耐;除非皇上亲自降旨,授意她对我们不利,否则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贸然妄动。”
段海山微微皱了皱眉头,紧接着又坚定的说道:“母妃,虽说北金已亡,可如今她身为女子军队的统帅,麾下那几十万女兵对她忠心不二,唯命是从;而且她的武功高强无比,与惠妃相比亦是毫不逊色;她现在又得以成为皇上的嫔妃,那皇上犹如猛虎添翼,其势力必将愈发强大稳固;届时,咱们精心策划的计划想要顺利实施,恐怕更是难如登天。”
张太妃听完这番话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片刻之后微微颔首,认可道:“你所言极是,本宫方才竟未曾察觉,原来这陈紫衣竟比惠妃对我等的威胁还要巨大;她不仅武功卓绝,还手握重兵,若不趁早除去她,咱们计划成功的可能性当真微乎其微;既然如此,那你有何良策?”
段海山沉思片刻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说道:“我们可以利用她曾是北金公主这一特殊身份,巧妙伪造相关证据,营造出她怀有反叛东宋、企图恢复北金王朝的事情出来;如此一来,便可顺理成章的将她除掉。”
“此计恐难奏效。”张太妃轻轻摇了摇头,分析道:“陈紫衣之所以毅然投诚东宋,皆因她父亲为了拉拢北蒙、蓄意破坏东宋与北蒙之间的联盟关系,将她当作礼物送给北蒙太子,甚至还间接导致了她母亲的悲惨离世;这一连串的伤痛使她与北金彻底断绝了所有情分,才被迫选择投靠东宋;不仅如此,她还全力协助皇上剿灭了北金,行事果决狠辣;若要说她有反叛东宋之心,或许尚有些人会半信半疑;但若妄言她意图恢复北金王朝,恐怕无人会相信这种说法。”
“未必,我们可以说陈紫衣之所以坚决灭掉北金,不仅仅是出于对父亲行为的痛恨以及为母报仇那么简单,更是因为她得知东宋皇上赋予女子与男子几乎同等的权力后,心中滋生了邪念,妄图效仿此举,让自己登上北金皇帝的宝座;所以她借着消灭北金的机会,暗中谋划着重建一个全新的北金王朝,好让自己成为北金历史上第一位女皇帝。”段海山说道。
“若是按照这般说法,倒也确实能让不少人相信她有反叛东宋之心,恢复北金王朝。”张太妃微微点头,沉思片刻后又说道:“只是皇上睿智聪慧,绝非寻常之人可比;即便我们将看似确凿的证据摆在他的面前,他也必定会亲自展开深入调查,仔细甄别证据的真伪;要知道,国安卫、调查院、督察院这些机构绝非徒有虚名,而皇上本人更是一位破案高手,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那锐利的眼睛;尤其是关乎陈紫衣反叛东宋这样的重大事件,他定然会亲力亲为,绝不马虎。”
段海山神色凝重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必须格外小心谨慎的行事,切不可操之过急,以免打草惊蛇。”
“不错。”张太妃赞同的点点头,补充道:“不过,依本宫之见,要想让皇上真正相信陈紫衣有反叛东宋之心,恢复北金王朝,首先便是离间他们之间的关系;否则,无论我们的计划做得多么周密、谨慎,都很难成功的让皇上对陈紫衣产生怀疑。”
段海山眼中闪过一丝精芒,自信满满的说道:“母妃说得对极了,儿臣倒有一个绝妙的办法,可以用来离间皇上与陈紫衣的关系。”
“哦?是什么办法?说来听听。”张太妃的目光瞬间亮了起来,充满期待的看着他。
“陈紫衣在北金之时,曾与北金第一勇士乌延杰订下婚约;后来那乌延杰为了实现成为异姓王的野心,竟与北金皇帝纳兰晟相互勾结,将陈紫衣灌醉后送到了北蒙太子的床上;此事对陈紫衣造成了极大的伤害,让她对乌延杰恨之入骨;而乌延杰在皇上攻占北金时侥幸逃脱,若是咱们能够设法找到乌延杰,并精心制造出陈紫衣与他旧情复燃的假象,皇上知晓后,自然不会再对陈紫衣存有任何感情;届时,想要除掉陈紫衣,就如同探囊取物般,易如反掌;毕竟,哪个男人能够容忍自己的女人背叛自己呢?”
“此计固然精妙,但我们该到哪里去寻找乌延杰呢?如今北金已然覆灭,皇上又对他下达了格杀令,他必定早已隐匿行踪,藏匿于某个角落。”张太妃微微皱眉,面露担忧之色。
“母妃无需忧虑。”段海山胸有成竹的说道:“儿臣敢断言,在陈紫衣被封为丽妃的消息传遍各地之后,乌延杰必然会现身于京城之中;只要咱们提前在京城各处布下眼线,密切关注往来人员动向,必定能够将他找出来;毕竟他在对陈紫衣做出那种事之前,二人的感情曾经极为深厚;更何况,乌延杰屡次在战场上败于皇上之手,颜面尽失;若他得知自己曾经的未婚妻竟成了敌人的嫔妃,心中的屈辱和愤怒定然难以咽下这口气,必定会前来京城寻仇雪耻;到那时,咱们便能找到他。”
张太妃听后恍然大悟,脸上露出赞许的神色:“原来如此,这确实是个绝佳的机会。”
一旁的段新河,自从听到母妃与皇兄的这番密谋之后,心中便暗暗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他向来是个好色之徒,只要见到漂亮的女子,便想尽办法占为己有。
此前,他曾对林雪晶和冷冰霜两姐妹起过歹念,结果不仅未能得逞,反而自讨苦吃。如今得知陈紫衣竟是前北金公主,心中不禁泛起阵阵涟漪,又开始盘算起新的如意算盘来。
他想,与其让自己的母妃和皇兄将陈紫衣除掉,不如把陈紫衣留下来便宜自己。尽管母妃和皇兄的计划尚未成功实施,让自己暂时无法得到林雪晶和冷冰霜,但无论如何,他都渴望得到陈紫衣,至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
……
时光荏苒,转眼间一日已过。
段智鸣正式下旨,册封陈紫衣为丽妃。
当这份圣旨送达之时,身旁的乌日娜满面欣喜的说道:“公主,恭喜您马上就要入宫,成为东宋皇帝的嫔妃了。”
陈紫衣听闻此言,脸色顿时一沉,严肃的提醒道:“乌日娜,注意你的言辞!如今北金已被大宋所灭,本宫与北金皇室早已恩断义绝,再无任何瓜葛;今后切莫再称呼本宫为公主,更不可提及皇上为东宋皇帝之类的话语;若不小心被他人听到,极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娘娘恕罪,末将定当谨记在心。”乌日娜慌忙跪下认错。
“皇上已在宴会上公然公布了你我的身份,虽目前在东宋朝堂之上,直接与我们作对的人不多,但我等仍需格外小心提防才是;尤其是文王、福王以及张太妃他们母子三人,此前本宫与他们接触时,便察觉他们对皇上心怀不满,似乎暗藏着谋夺皇位的野心;如今他们既已知晓我们的身份,必然会视我们为眼中钉、肉中刺,定会千方百计地想要置我们于死地;本宫入宫之后,他们若要对付本宫或许有所顾忌,但要对付你的话,则会容易许多;所以,你务必要加倍小心。”
“是,公……娘娘,属下明白了。”乌日娜坚定的回答道,眼神中透露出坚毅与警惕之色。
她深知此次陈紫衣入宫意味着什么——未来的路将充满艰难险阻、危机四伏;但她既然选择了追随陈紫衣的脚步,便早已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她发誓,不管发生什么,定要拼尽全力守护陈紫衣的安全。
入宫当日,陈紫衣身着一袭华丽绝伦的宫装,头戴璀璨夺目的凤冠霞帔,身披流光溢彩的披肩绶带,在众多宫女、侍卫和女禁军的簇拥下,缓缓步入那金碧辉煌的皇宫大门。
她的容貌倾国倾城、气质高雅脱俗,宛如从仙境走来的仙子一般,引得众人纷纷侧目惊叹不已。
“快看啊!那就是女子军队的传奇将领——陈将军啊!听说她是前北金公主出身呢!如今又被皇上册封为丽妃娘娘了!真是美若天仙下凡尘呐!”一名宫女忍不住轻声赞叹道。
“哼!美若天仙又如何?终究不过是个外来者罢了!怎能与我们的皇后娘娘和惠妃娘娘相提并论呢?”另一名宫女不屑的冷哼一声,反驳道。
“确实如此!依我看呐!这天底下,恐怕也只有皇后娘娘和惠妃娘娘的美貌才能压过她一头吧?”又有一名宫女附和着说道。
……
宫女们议论纷纷;或羡慕嫉妒恨交织在一起;或有鄙夷轻视之情溢于言表;各种复杂情绪不一而足。
而此时的陈紫衣却始终保持着镇定自若的姿态;她深知,自己不能因为段智鸣和冷冰霜的帮忙和保护而大意;在这深不见底的后宫之中,自己的每一个细微举动都可能成为他人攻击的目标;唯有时刻保持警惕谨慎,如履薄冰,才能保全自身安危。
当晚夜幕降临之时;段智鸣迈着稳健的步伐来到了陈紫衣的寝宫之中。
陈紫衣见状,赶忙起身行礼相迎。
段智鸣上前一步,温柔的扶起她,并轻声问道:“紫衣啊!你可还习惯这里的生活吗?”
“回禀皇上;起初确实有些许不适应;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毕竟臣妾曾在北金皇宫生活多年;对于这皇宫的环境倒也不算陌生。”陈紫衣微微含笑恭敬的回答道。
她虽然嘴上说着无妨,但其实内心还是有些忐忑不安。毕竟这是一个全新的生活环境,充满了未知与挑战。
但为了不让段智鸣担心,她还是强装镇定故作轻松状。
段智鸣看出了她的勉强笑容,轻轻摇头说道:“朕知道你是在安慰朕,才说这些违心之言。”
说完,段智鸣转身对着门外高声喊道:“都进来吧!”
话音未落,几名宫女便依次鱼贯而入,出现在陈紫衣面前。
段智鸣示意其中一名宫女将手中的一个大木盒放置在桌上,然后与其他宫女一同站在一旁。
陈紫衣定睛一看,惊讶的发现;原来这几个宫女竟是自己在北金时的旧相识!她们曾经在北金皇宫中悉心照料过自己的生活起居,对自己忠心耿耿;如今时隔多年,再次相见,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眼眶也微微泛红湿润了眼角。
“皇上……”陈紫衣满怀感激的看着段智鸣,声音略带哽咽的说道:“没想到皇上竟然如此费心,将这些旧人召来陪伴臣妾;这让臣妾在这陌生的东宋皇宫里,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与安心。”
段智鸣微笑着解释道:“朕知道你在北金时,受这些宫女服侍惯了,她们对你忠贞不渝;如今你来到东宋,入宫伴驾,朕自然要将她们调来继续伺候你,也好让你有个熟悉的环境,不至于太过孤单寂寞;况且朕也实在放心不下让其她宫女来照顾你,怕她们不懂规矩,惹你生气。”
听到这里,陈紫衣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感动,泪水夺眶而出。
她连忙跪下,向段智鸣叩头谢恩:“臣妾多谢皇上恩典,愿生生世世爱皇上,永不背叛!”
段智鸣见状,赶忙将她扶起,怜惜的说道:“快起来,你怎么动不动就给朕下跪呢?”
随后,他又拉着她的手,深情款款的说道:“紫衣,从今日起你便是朕的嫔妃了;朕在此向你郑重承诺,一定会好好待你,绝不会让你受到半点委屈;你在宫中若有任何难处,不仅可以跟朕诉说,也可以向皇后、贵妃、德妃、惠妃、华妃以及太后、玲珑她们求助,她们都会竭尽全力帮助你度过难关的。”
陈紫衣微微颔首,眼中满是感激之色:“谢皇上。”
刚说完,陈紫衣便注意到桌子上摆放的那个精致的木盒,好奇的问道:“皇上,那是什么东西呀?”
段智鸣神秘一笑,回答道:“这是朕特意为你准备的礼物。”
说着,他便走到木盒旁,轻轻打开盖子,从中取出两件物品。原来是一对造型独特的兵器——鸳鸯刀!
只见这两把刀刀刃锋利,寒光闪闪,交叉摆放在一起,宛如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栩栩如生,令人叹为观止。
“这两把刀乃是一套组合兵器,因为在战斗中需要双手持握,协同作战,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就如同相爱的夫妻一样,同心协力,其利断金;因此得名‘鸳鸯刀’;又因它们交叉摆放时形状似蝴蝶,故又称‘蝴蝶刀’;朕送你这对鸳鸯刀,寓意着希望朕与你能够像这两把刀一样,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朕和你都能携手共进,永不分离,共同克服一切艰难险阻。”段智鸣详细介绍完从木盒里拿出来的鸳鸯刀后,又说道。
说完,段智鸣将手中的鸳鸯刀递给了陈紫衣。
陈紫衣接过鸳鸯刀,细细端详了一番,心中感慨万千。
她看向段智鸣,含情脉脉的说道:“皇上,谢谢您送给臣妾如此珍贵的礼物,这不仅是一套刀,更是一份沉甸甸的爱意与信任。”
说着,她小心翼翼的将鸳鸯刀放在桌上,然后主动抱住段智鸣,轻轻吻上了他的嘴唇,表达自己内心深处的情感波动。
段智鸣也热情回应着她的吻,并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随后,他将她抱了起来,走到床前,将她放在床上,和她翻云覆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