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海山在府邸内经过一番细致入微的乔装打扮后,带着两名忠心耿耿的心腹侍卫,乘坐着马车,风驰电掣般朝着乌延杰所栖身的客栈疾驰而去。
他内心深知,此次与乌延杰的会面意义非凡,一路上,他都在注意着马车外的情况,生怕有人跟踪。
待马车稳稳停在客栈前,段海山对身旁的两名侍卫稍作安排,便迈着坚定的步伐,径直踏入了乌延杰所在的房间。
房间内,乌延杰正襟危坐于椅上,目光如炬,仿佛能洞察人心。
“王爷果真诚意满满,竟亲自屈尊前来。”乌延杰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之意。
“本王自然诚意十足,否则又怎会轻易涉险,前来此地。”段海山微微一笑,双手抱臂,显得自信满满,气度非凡。
“王爷亲自前来,难道就不怕我趁机取你性命吗?”乌延杰突然脸色一沉,语气中透露出一丝阴森的恐吓。
“你不会的,因为你深知需要本王;没有本王,你根本无法报仇,更无法从段智鸣身边夺回你心爱的女人陈紫衣。”段海山依旧保持着那抹从容的微笑,语气坚定而有力。
“王爷所言极是;敢问王爷,你欲与我合作,究竟所为何事?”乌延杰目光锐利,直视段海山,问道。
“本王志在东宋的皇位,你若能助本王一臂之力,事成之后,本王不仅可以帮你夺回你心爱的女人陈紫衣,还可封你为北金王,替代纳兰晟,掌管东宋所控制的原北金土地。”段海山目光如炬,回答道。
乌延杰听后,先是沉默片刻,随后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王爷倒是好大的野心,东宋皇位岂是那般容易到手的?而且,我又凭什么相信王爷事成之后会履行承诺呢?”
段海山神色不变,依旧自信满满的说道:“本王自有周密谋划;段智鸣的改革虽好,但却引发了不少内部矛盾;本王只需稍加利用,联合各方势力,那皇位并非遥不可及;至于承诺,本王向来一诺千金,绝无虚言;你若不相信本王,本王也无法强求;但你要知道,你现在别无选择,只能跟本王合作,才能夺回你失去的一切;更为重要的是,我们的敌人都是段智鸣。”
乌延杰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在段海山身上来回打量,似是在判断他话语中的真假。
片刻后,他缓缓站起身,在房间里踱步,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段海山的心弦上,让他倍感压力。
“王爷,你说的倒是轻巧,可这其中的变数太多;段智鸣并非等闲之辈,在朝堂上肯定有众多势力的支持,尤其是他建立的国安卫、调查院,这两个地方刺探消息的能力特别厉害,北金之所以被你们东宋所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它们,要是一个不小心,我们的计划就会被他们发现;另外,就像你说的,东宋内部矛盾重重,可他若调动国安卫和调查院,只怕这也对他够不上什么威胁。”乌延杰停下脚步,目光锐利的看向段海山,说道。
段海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你不用担心,虽然有不少势力在支持段智鸣,但本王在朝堂上也有不少的势力在支持本王,那些支持段智鸣的势力,本王并未放在眼里,不足为惧;至于国安卫和调查院,虽然刺探消息的能力特别的强,但本王早就在这两个地方安插了眼线,这两个地方有什么风吹草动,本王都能第一时间知道;因此国安卫和调查院对我们来说,也是不足为惧的。”
乌延杰听到段海山这么说后,沉默片刻,心中暗自思量。没有金刚钻,段海山是不会揽这瓷器活的。谋取皇位这么危险的事情,段海山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轻易实施的,更不会找自己帮忙。另外,如今自己孤身一人,想要从段智鸣手中夺回陈紫衣,杀掉段智鸣,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与段海山合作,虽然风险极大,但至少还有一线希望。
“王爷,就算我答应与你合作,但我们该如何行动?总不能贸然出击,打无准备之仗吧!”乌延杰终于松了口,说道。
段海山见乌延杰态度有所转变,心中暗喜,连忙说道:“这你放心,本王早已有了周密的计划;但首先我们要做的,便是离间段智鸣和陈紫衣之间的关系;陈紫衣虽然已经是段智鸣的嫔妃了,但是她麾下的几十万女子军队依然对她马首是瞻,唯命是从;如果不离间他们二人的关系,陈紫衣对我们来说,将是一个很大的威胁;这应该也是你最想先做的事情吧!”
“不错,那王爷打算怎么做?”乌延杰目光闪烁,问道。
“这样,你……”段海山凑到乌延杰的耳朵边,低声嘀咕了起来。
乌延杰听后,看着段海山笑道:“好,就这么办,此计甚妙。”
……
一日,段智鸣忙完繁重的公事,回到后宫后,便迫不及待的去找陈紫衣。
当他来到陈紫衣的寝宫后,宫女却告诉他陈紫衣不在寝宫里,而是去冷冰霜的寝宫拜访她了。
段智鸣得知陈紫衣去拜访冷冰霜后,便挥挥手,让宫女下去了。然后进入陈紫衣的寝宫,躺在她的床上休息,以缓解一天的疲惫。
结果刚躺下来,就感觉手像是碰到了什么异物。
段智鸣顺手把碰到的异物拿到自己面前来一看,发现是一张纸。
段智鸣好奇的打开一看,发现信上面的文字全部都是北金文字,自己完全看不懂。
这顿时让段智鸣感到有些奇怪和疑惑,陈紫衣为什么要把这张纸放在床上,而且上面的内容为什么要用北金文字记录呢?
虽然陈紫衣出生于北金,但自从她入宫后,为了避免有人利用她的身份大做文章,段智鸣便让她不可以使用任何和北金有关的东西,也不可以使用北金的文字来书写。
但是现在,陈紫衣却使用北金文字写了一封信,而且这封信还藏在床上,这究竟是何用意呢?
为了弄清信上面的内容是什么,同时还不让陈紫衣发现自己看过这封信。段智鸣对寝宫的宫女下令,说自己要休息,都不许进入宫殿内打扰。
之后,为了避免在自己誊写信上的内容时,陈紫衣突然回来,让自己无法及时脱衣躺在床上掩饰。段智鸣便脱掉自己的龙袍,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睡衣,然后赤脚走到书桌前去誊写信上面的内容。
没过多久,段智鸣便手脚麻利的将信上的内容一丝不差地抄写完毕。
恰在此时,段智鸣敏锐的听到宫殿外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脚步声。
他心中暗自思忖,这脚步声的节奏和频率,大概率是陈紫衣回来了。
于是,他赶忙将刚刚抄写好的信小心翼翼的藏进自己脱下的衣服里,又把信的原件原封不动的放回原处,随后便悠然的躺在床上,装作一副熟睡的模样,呼吸均匀而平缓,仿佛正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
陈紫衣迈着轻盈却又略带几分疲惫的步伐,轻轻推开了房门,缓缓走了进来。
当她看到段智鸣安静的躺在床上,好似已经沉沉睡去时,不禁微微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紧接着,她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生怕自己的动静会惊扰到睡着的段智鸣。
陈紫衣脚步轻缓的走到床边,缓缓坐下,目光温柔而眷恋的凝视着躺在床上的段智鸣。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随后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温柔的抚摸着段智鸣的脸庞,接着又轻轻地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此时的她并不知道,段智鸣其实是在装睡,他那双原本紧闭的眼睛,此刻正微微露出一条细小的缝隙,正饶有兴致的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呢!
陈紫衣在床边静静地凝视了段智鸣一会儿后,便轻轻起身,打算到另一个地方休息,以免打扰到段智鸣的睡眠。
可就在她刚转身的瞬间,段智鸣突然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拉。
陈紫衣由于反应不及,整个人失去平衡,一下子跌倒在段智鸣的身上。
直到这时,她才知道,段智鸣刚才是在装睡。
她缓缓抬起头,与段智鸣四目相对,刹那间,她的脸颊上泛起了一抹娇羞的红晕,眼神中交织着慌乱与羞涩,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
“皇上。”陈紫衣轻声开口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娇嗔。
段智鸣看着陈紫衣这张美若天仙、宛如仙子下凡的脸庞,又联想到那封用北金文字书写的信,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困惑。
他觉得自己似乎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个女人了,她似乎远不像自己所看到的那样简单纯粹。
但不管怎样,信上的内容他目前还一无所知,所以自己不能仅凭主观臆断就妄下结论。
想到这里,段智鸣瞬间紧紧的抱住陈紫衣,用力的亲吻着她,仿佛要将自己内心的所有情感都通过这个吻传递给她。
“皇上,别这样,现在是白天,外面还有人呢。”陈紫衣一边用力挣扎着,一边急切的说道。
然而,段智鸣却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不仅没有回话,也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而是继续紧紧地抱着她,疯狂的亲吻着她,并且双手还不停地在她的身上游走。
段智鸣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或许是因为刚才在床上发现的那封用北金文字写的信,让他的内心有些心烦意乱,所以他想用和陈紫衣亲热的方式来排解自己内心的烦闷与不安。
……
为了弄清楚那封信上的内容,同时又为了确保事情的保密性,段智鸣并没有打算叫刘玄进宫,把信交给他翻译。而是在第二天特意穿着便服,带着几名侍卫,悄然来到了国安卫找刘玄。
“找人把信上的内容翻译一下,注意,信上的内容一定要严格保密,朕来这里的事情也要守口如瓶。”段智鸣神色严肃的将信交给刘玄,并郑重的叮嘱道。
“是,皇上,请皇上稍等片刻,臣马上派人去翻译信上的内容。”刘玄说完,便恭敬的拿着信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刘玄脚步匆匆的来到段智鸣的面前,将翻译好的信件内容小心翼翼的交给段智鸣,并说道:“皇上,信上的内容已经弄清楚了,这是译文。”
翻译好的信件内容交到段智鸣手上之后,刘玄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把话给咽了回去。
段智鸣接过信件,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专注和凝重。
没看多久,段智鸣的眼睛顿时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大,心中的怒火如同火山爆发一般,瞬间熊熊燃烧起来。
只见信上写着:“乌延杰哥哥,你还好吗?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你为了那异姓王的王位,和我父亲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将我无情的送到北蒙太子的床上,还间接害死了我的母亲,这让我对你恨之入骨、咬牙切齿;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始终无法忘记你,只要一想到我们以前在北金相处的那些美好情景,我就不自觉的露出笑容;但只要一想到你为了那异姓王的王位,和我父亲勾结在一起,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将我推向痛苦的深渊,还间接害死了我的母亲这些事,我就对你充满了无比的仇恨;我现在对你可谓是又爱又恨,不知道是该爱你,还是该恨你,请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段智鸣在看完信后,气得浑身发抖,双手用力的将信撕得粉碎,随后愤怒的咆哮道:“陈紫衣,你这个不要脸的婊子,他对你做出了如此猪狗不如、令人发指的事情,还间接害死了你的母亲,你居然还想着他,那你把朕当什么了?朕在你心中究竟算什么?”
刘玄见段智鸣看完信后,如此气愤填膺、怒不可遏,便赶忙说道:“皇上,仅凭一封信,并不能确凿的证明丽妃娘娘背叛了皇上。”
“够了,不要再说了,这封信就是在她的床上发现的,难道这还不能证明她背叛朕吗?你马上让你手底下的人,立刻到后宫抓捕丽妃到这里来,朕要好好的问问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她为什么要如此对朕,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段智鸣怒目圆睁,大声吼道。
段智鸣说完,便将一个令牌狠狠的交给了刘玄。
“皇上……”
刘玄还想再说些什么,段智鸣却不耐烦的吼道:“不要再废话了,马上派人去后宫抓人。”
“是。”
见段智鸣不想再听自己说话,并且坚决要求自己立刻派人到后宫抓捕陈紫衣,刘玄也只好不再言语。
他接过令牌,立马下令,让手底下的人迅速前往后宫抓捕陈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