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轨信标特展的第三天,全息投影突然出现集体失真。林骁站在监控室,看着艾拉1930年的影像在空气中扭曲成量子态光斑,那些本应静止的铜箔碎片,竟在真空舱里摆出了新的星轨图案。
“这是时空共振的前兆。”他的AI助手在视网膜上投射出波动曲线,“所有展品的量子态都在向1946年3月17日的时空坐标偏移。”
特展大厅里,参观者们发出惊呼。艾拉的星图原稿突然悬浮起来,每张纸页都浮现出林深的铜箔纹路。婚戒所在的展台开始震动,两枚戒指的内环刻痕发出淡紫色的光,在地面形成个不断收缩的圆环。
“启动紧急隔离程序!”林骁冲向展厅,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在穿过隔离门时产生了重影。他低头,看见另一个穿着1952年博物馆制服的自己正在弯腰捡起铜箔碎片。
“这是时空分裂的征兆。”AI助手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颤抖,“您正在同时存在于三个时空坐标。”
林骁的视野突然分裂成三部分:现实中的特展大厅、1946年的天文台穹顶、以及2272年的太平洋底星图舱。他看见艾拉在阁楼里调试星盘,林深在沉船甲板上刻下最后一道公式,而自己的曾祖父林砚之正在给石坡上的紫罗兰浇水。
“他们在同时召唤我。”林骁握紧婚戒,感受着三个时空的心跳在血管里奔涌。
星图原稿突然自燃,却在灰烬中浮现出新的文字:“当信标响起第三声,带着我的星盘去见艾拉。”字迹是林深的笔锋,却混合着艾拉的花体签名。
林骁在展柜深处找到了那枚被遗忘的星盘,它的齿轮纹路与所有展品产生共振。当他将星盘放在圆环中心时,整个博物馆的时空坐标突然坍缩,将他吸入一个由星轨组成的隧道。
意识恢复时,林骁发现自己站在1946年的太平洋货轮甲板上。艾拉正在给年幼的托马斯讲星图,她的裙摆沾着海水,却像在月光下闪着星光。
“你来了。”她抬头微笑,将星盘递给他,“这是时空涟漪的钥匙。”
林骁的手指刚触碰到星盘,货轮突然剧烈摇晃。他看见另一个时空的自己正在海底打捞星图原稿,而1930年的林深正在天文台调整望远镜,镜片里闪过他的身影。
“时空闭环需要新的观测者。”艾拉将婚戒戴在他手上,“现在,你要在三个时空同时做出选择。”
林骁的视野再次分裂,他必须在1946年拯救货轮、在2272年稳定信标核心、同时确保自己的曾祖父林砚之顺利种下紫罗兰。每做出一个选择,就会产生新的时空分支,但所有选择都指向同一个结局——让星轨信标永远运转。
“我该怎么同时完成这些?”他的声音在三个时空中回荡。
“不需要完成。”艾拉的影像开始虚化,“你只需成为连接时空的锚点。”
货轮的警报声、博物馆的警笛声、石坡的风声同时响起。林骁举起星盘,看见三个时空的自己同时做出相同的动作:转动星盘外环,将所有时空坐标锁定在1946年3月17日。
当三个时空的光芒同时亮起时,林骁听见艾拉在他耳边轻声说:“记住,时空涟漪不是终点,而是永恒的起点。”
回到现实世界时,博物馆的警报已经解除。林骁发现自己的制服口袋里多了张泛黄的便签,是艾拉的字迹:“给林骁,当你读到这行字时,说明光的褶皱已经将我们的故事缝进了永恒。”
全息投影里的艾拉影像恢复了正常,但林骁注意到她的无名指上,多了枚与他婚戒款式相同的戒指。展柜里的星图原稿重新排列,最上面的一页写着:“致时空的观测者,你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光的回声。”
离开博物馆时,林骁看见太平洋方向的天空泛起紫色光晕。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无数个新故事的开始。就像星轨信标永远在寻找共振频率,有些爱永远在时空的褶皱里,等待被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