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可貌相,水不可斗量,晚辈张道頫怎敢以貌取人。”
“咳咳,哈哈……好一个不敢以貌取人,罢了、罢了,进来吧!吓着了可不关老头子我的事。”
随着老头的声音落下,眼前的景色突然一变,哪有什么荒草,一个精巧的茅草农家小院呈现了出来。
只是这茅草做就的院墙上,一块块火烧的痕迹甚是扎眼。
“小道友的小天雷符还是差点火候啊,不然我这破院子早被小道友炸上天了。”
“仙师……”
“打住,刚刚小道友自称张仙师,叫我老头就成,不然一生气我可要反悔的。”
“好,老头,我姐姐怎么办?”
“苏晨,你……”
“咳咳,没事,背进来吧!”
张仙师连忙笑呵呵的答道:“好、好好,谢谢仙……老头。”
叫上苏晨帮忙,背起穆雪向里走去。
这院子由木头、茅草、石块简易的搭建而成,石块为基,木头为梁为柱,这茅草为墙为顶,别有一番风味。
院子的中间一个小小的方桌,加上四个小小的方凳,全是竹子编制而成,甚是精巧。
在东北角的墙上,一根细细的竹竿斜搭在屋檐下,一排排金黄色的大公鸡立于其上,时不时的来上一嗓子一展歌喉。
“啊!好漂亮的大公鸡啊!”
“不对呀苏晨,你应该是好肥的大公鸡呀。”
“哈哈,师兄你是这样想的吧,哎!怎么没看见那老头呢?”
“别瞎说,老头是你叫的?”
“咳咳,无妨,这小娃娃的老头叫的甚是舒服。”
顺着声音寻了过去,一个比苏晨高不了多少的老者,背对着二人立在屋檐之下。
一股股青烟从一头白发中冒出来,还伴随着一阵阵咳咳的干咳声。
“晚辈张道頫有礼了,多有叨扰还请仙师见谅。”
“咳咳,小道友甚是谦虚,虽不喜欢嘛也不让人讨厌。”
“老头你不是怕吓到我们吗,来,转过来让我看看,能不能吓到我,连我都吓不到又怎么能吓到师兄呢,他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
“咳咳,小道友,这小娃娃叫什么?甚是有趣。”
“我叫苏晨,苏是苏晨的苏,晨是苏晨的晨。”
“苏晨,你给我闭嘴!”
“无妨,你叫苏晨,老头子我觉得你越来越有趣了,咳咳,要不要留下来陪陪我这老头子。”
“不行!”
张仙师和苏晨,异口同声的回答到。
“老头你先转过来,让我看看,好好看看你怎么吓到我。”
“咳咳,你这小娃娃如此好奇,好!你可看清了。”
说着话老者转了过来,吓的苏晨一声大叫:“啊!鬼呀,师兄快救命。”
张仙师拉住苏晨仔细的打量了起来,这老者的半张脸已经不能算是人脸了,简直和狐狸别无二样。
尖尖的鼻子向外凸着,两只黄豆大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手拿一个一尺长的一杆烟袋,叼在薄薄的嘴唇上啪嗒啪嗒的吐着烟气。
这、这是人脸上长了一张狐狸脸,还是那狐狸还未完全腿去那兽皮。
“咋滴,小道友,难道连你也被吓着了,怎么不说话了。”
“哦,没,没仙师……”
“叫老头!”
“好、好吧,老头你这是……”
咳咳干咳了两声的老头,摸了摸自己的狐狸脸,笑咪咪哦说道:“你说的是这个?”
“嗯!”
“呵呵,被奸人所害,中了这造畜之道,只能隐匿在这荒郊野外苟延残喘了。”
“这样?还请问前辈高姓大名。”
“一村夫老叟何须在意姓甚名谁,你叫我老头就好。”
“好、好吧,前辈不愿说,晚辈也不敢造次,苏晨你过来,见过老前辈。”
“啊!师兄,这、这……”
“这什么这,快点,奇门一指阴张道頫带着师弟苏晨见过前辈。”
“奇门苏晨见过老头,嘻嘻……”
“苏晨,你……”
“咳咳,不碍事,本已被人遗忘的老叟何须在意这些礼节,小道友你可知昨晚这姑娘为何丢了这魂魄吗?”
“晚辈不知,还请前辈明示,出手相助一二。”
“哎!本无此意,与我又何干,我这小畜生却着了急,这都是命啊,没办法,救人还得靠你自己,我这破院子,或者帮你护法,老叟我绝不推辞。”
“这样就足够了,感谢前辈!”
“无妨,不要这么生分,你们都到这儿来,一切都是定数。”
“前辈,昨晚那些阴兵鬼将是何来路,穆雪这丢了的魂魄该如何找回来,这喊魂我是没什么问题,可这魄丢了我就有点捉襟见肘了。”
“咳咳,来!先喝杯我这新上的竹叶青,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就知道该去哪儿找这魄了。”
说话间三个竹子做的茶盏,在那小方桌上凭空冒了出来,腾腾的冒着热气。
老者连忙让二人坐下,一旁的苏晨不乐意了,叫嚣道:“老头,别光顾着说话,我这姐姐怎么办?”
“咳咳,你这小娃娃着什么急?”
老者抽着烟大手一挥,一张竹床托着穆雪缓缓的升了起来。
“这、这是……”
“老头,你搞什么东西,这些都是什么鬼玩意儿,你变戏法呢。”
“苏晨,别乱说话。”
张仙师的认知,又一次被这老者按在地上狠狠地摩擦着。
这隔空取物,刚刚出现的茶盏已经让人大开眼界了,现在又来这一手,这是在给自己立威呢。
连忙问道:“前辈,这、这是什么术法,我在奇门中怎么没见过也没听过?”
“呵呵,小小把戏难等大雅之堂,我们还是喝茶,说说这丢了的一魄吧!”
“好、好好,听前辈的。”
带着满肚子的疑惑,拉出竹凳坐了下来,苏晨也一屁股坐了下来,抱起竹盏一饮而尽。
“老头我喝完了,你说吧。”
“小娃娃你真的喝完了,哈哈……”
苏晨瞪大了眼睛,刚刚喝完的茶盏此时又满了起来,一如既往的冒着热气。
“这、这刚刚不是,师兄你是看见的。”
“苏晨,你还是安静的给我坐好。”
张仙师望着这又满起来的茶盏,震惊的谦恭道:“还请前辈指点一二。”
“好说、好说,请喝茶。”
老者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长长的吐了一口问道:“小道友,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界?”
张仙师抬头四下望了望,摇摇头。
“呵呵,不知道也没关系,这里以前是秦楚交汇之地。”
“什么?您的意思这是秦国和楚国交汇之地,这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没错,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久的人们都忘记了。”
“那昨晚的那些阴兵鬼将……”
“没错,那就是以前秦楚的军队。”
“什么?那个时候的,这、这也……”
“呵呵,每个人胸中都有一口气,一口胜利归家的气,所以就残留到现在,也都是可怜之人,直至战死魂也没归故里。”
“那这是……”
“一股强大的执念,强大到地府的阴差拿他们也没办法,身体早已化为枯骨,但是他们还认为自己还活着,时间长了也被地府给遗弃了,我也来此有了喘息之机。”
“前辈,此话怎讲?”
“你看到那些公鸡了吗?”
“看见了,一个个长的雄伟体壮。”
“那些、那些都是我同门师兄弟们。”
“啊!这些公鸡都是人变的?”
“没错,中了这造畜之道,我门中只有我一息尚存,哎!后有追兵前未知生死,只能躲在这被遗弃之地苟延残喘了。”
“前辈……”
“呵呵,没事,这些都是过去事了,不提也罢,罢了。”
“前辈,那这穆雪?”
“你带着这女子不是奇门中人吧!”
“前辈是如何看出的?”
“如果是奇门之人,潜心修习周身必有护体真气,这小娃娃定有护身法宝,活着有奇门高人相赠的东西,不然丢魂失魄的应该是他了。”
“啊!是我?凭什么?”
“凭你是个男娃娃……”
“前辈这是为何?”
“因为两对人马,虽然因一腔执念残存到现在,可每到残月时分必会重复当年的厮杀。”
“昨晚就是残月?”
“没错,这厮杀肯定会损兵折将的,这就需要补充了,这么多年来这里的人寥寥无几,好不容易遇见你三人,还不抓紧补充进来。”
“可、可是古来都没有女子从军的啊。”
“可他是男身打扮,你俩下不了手来,还不先抓一个是一个。”
“前辈的意思是,这丢失的魂魄在那些阴兵鬼将那儿?”
“没错,就在这两路鬼军之中,只是不知道在哪一路中。”
“前辈,昨晚那鬼将的铠甲和束的发髻,我猜肯定是秦军。”
“哦,那就少了很多麻烦。”
“此话怎讲?”
“这知道是谁了,直接去要人就行了。”
“什么?直接要人?这怎么要呢?”
“喝口茶,尝尝我这竹叶青,等天黑你就知道了。”
张仙师拿起面前的茶盏,一抬头咕咚咕咚的一阵豪饮,可还没放下茶盏这眼睛就开始迷糊了。
头一歪就向下倒去,临闭眼之前看见这老者,笑咪咪的抽着烟袋,一口一口吐着烟气,笑的甚是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