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吸完最后一缕元气,满足地拍了拍肚子,黑色吞噬之力渐渐收敛,眼底却仍带着不甘:“可惜了,让那几个蝼蚁跑了,不然今天能补得更足。”
他转头看向辗迟,语气带着几分试探:“你刚才拦着我不追,该不会真顾念跟那些侠岚的交情吧?要是让穷奇知道了,可有你好受的。”
辗迟直起身,火纹刀在掌心转了一圈,赤红色火元瞬间收起,语气听不出情绪:“我只是按父王的指令行事,留着他们牵制天道,对我们更有利。你要是想告状,随意。”
这话怼得饕餮哑口无言,他知道辗迟是穷奇的亲儿子,就算真告了状,穷奇也未必会罚他,反而可能怪自己小题大做。饕餮只能悻悻地哼了一声,转身往青岚谷外走:“走了走了!下次再让我碰到他们,定要把他们的元气全吞了!”
另一边,侠岚们已在隐蔽山谷安顿。炎天看着逐渐恢复气色的游不动,沉声道:“辗迟的立场没变,只是多了丝犹豫,下次见面,绝不能再心存侥幸。”辰月攥紧衣角,没说话,却默默将辗迟劈散黑雾的画面记在心底。
而青岚谷外,辗迟刚回到赤焰隘口,就见高台之上站着一道深红色身影——穷奇竟亲自来了。
“拦着饕餮不追,还故意放跑侠岚,你倒是会给我‘留余地’。”穷奇背对着他,声音平淡却带着压人的气场,指尖萦绕的黑雾比饕餮的更显凝实。
辗迟垂眸,火纹刀垂在身侧:“儿臣只是按指令,留侠岚牵制其他三凶,并未故意放水。”
穷奇看着他紧绷的肩线,深红色眼眸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抬手时,那缕黑雾落在他肩头,却没有半分压迫感,反而像一层轻羽:“你那点心思,我还能看不破?劈散黑雾时故意偏的角度,让玄冥‘不许擅自行动’的暗护,哪一样逃得过我的眼?”
辗迟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错愕——他从没想过,父亲竟会戳破,却没直接斥责。
“但你要记着。”穷奇的语气又沉了几分,指尖黑雾轻轻晃了晃,“冥月谷的立场,是我护着你的底气。你今日留手,他日若被其他三凶抓住把柄,不仅你护不住人,连自己都要陷进去。”
说完,他抬手拍了拍辗迟的肩膀,身影化作黑雾消散,只留下一句轻语在风中:“下次做事,别再这么明显,让父王替你担着心。”
晚风吹过赤焰隘口,卷起地面的细沙,拂过辗迟垂落的衣摆。他抬手摸了摸方才被穷奇拍过的肩膀,掌心的赤红色火元轻轻跳动,不再像之前那般紧绷,反而多了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他转身走向高台,目光望向侠岚们撤离的方向,眼底的火纹柔和了几分。虽仍清楚自己与侠岚立场对立,下次见面或许依旧要刀剑相向,但至少此刻,他知道父亲没有彻底阻断他那点“护人的心思”,只是让他更懂得如何在枷锁中周旋。
“玄冥。”辗迟对着守在隘口的玄冥开口,声音比之前缓和了些,“加派人手巡查周边,若发现侠岚踪迹,先别惊动,立刻禀报我。”玄冥恭敬应下:“属下明白。”
辗迟走上高台,凭栏而立。夕阳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赤红色火元在他指尖缓缓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