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初为什么选择成为魔法少女？”
红椿想了想，她记得那是一个昏暗的午后，她缩在垃圾桶里，当时她正发高烧，意识并不是很清醒，就看见眼前出现了一只白色兔子。
最开始，她还以为是高烧后的幻觉。
当时的她已经濒临绝望，啾比的出现就如同绝望中的一道光，她觉得自己一无所有，没有什么可以失去，她迫切想要抓住那道光，生怕错过了后，便一无所有。
在那之前，她并不知道，自己将会变成被人厌恶的魔法少女。
在那之后，真的如同啾比所说，她不仅退了烧，而且也不再感到饥饿。
“我……当时没得选。”
“是，你是没得选，但你要清楚，它不是在救你，它是趁火打劫。”
“前辈的意思是说，我太天真了，不该相信它，变成魔法少女？”
“不是，打个比方现在有一个即将饿死的人，路人要用一碗馊饭，换取他的全部家当，你不能去责怪那个快饿死的人。
“但你要清楚，错的不是那个快饿死的人，你不是坏人，你是受害者。”
听完三色堇的这番话，红椿呆呆地怔在原地。
她不是坏孩子，她是受害者。
她曾多次自我埋怨，觉得自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她曾无数次想象，如果她没有出生，或者哪天突然悄悄地死掉，这个世界会不会变得更好。
每次睡前，她都希望自己能今晚睡着睡着，就再也醒不来，没有痛苦地死去。
可她现在想想，自己好像什么也没做错。
“记住我的话，当你觉得自己该死的时候，那么该死的一定另有其人……好了，多的我不多说，我们开始今天的练习。”
多的不用说，三色堇喜欢点到为止。
一次性说太多不好，而且说得越多错的越多，她能明显看到，红椿眼中有泪光闪烁。
此刻的啾比则是一脸懵，两人刚才叽里咕噜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等到两人对话结束后，红椿看了它一眼，那种目光中多了几分以往没有的冷漠，像是看待路人一般的冷漠。
“这家伙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这样想着，三色堇已经带着变身成红椿的红椿上了三楼，需要红椿的爆破魔法作为后手。
上午看过农场的情况后，三色堇更加坚定了要培养红椿的想法，而且还得是针对性的训练。
“我记得你上次的蓄力时长，大概是五分钟对吧。”
“是。”
“有没有试着，用更短或者更长的蓄力时间？”
“更短的我试过，但是更长的话，超过了五分钟的蓄力，就会爆炸，我感觉控制不住。”
“那就是掌控力不够，你的上限远不止于此。”
说着，三色堇环顾四周，发现了墙角的杂物堆，她掀开木板，从下面翻出了一堆饮料瓶，这些都是当初那群装修工留下的，烂尾后便无人打扫，一直堆放在这。
三色堇前世在这里生活过很长的一段时间，所以对此有些印象，她拿起一个塑料瓶，抛给红椿。
“我现在要你把魔力灌注到瓶中，魔力的输出可以慢，但要稳定，而且不能溢出。”
“这，应该不难吧。”
“有时间要求的，不用看手机，我来给你计时，开始吧。”
“嗯嗯。”
红椿顺从地点了点头，她将魔杖对准了瓶口，开始灌注魔力。
“十。”
“诶诶诶？怎么开始倒计时了。”
“不要分心，等我数到零，就算你成功，九。”
“唔……”
“八——七——六——”
少女声音清冷，但这声音听在红椿耳朵里，却让她耳朵莫名发痒，在数到六的时候，三色堇顿了顿，许久没有继续往下数。
此时，瓶中的赤红色魔力开始变得不稳定。
“放慢速度，我暂时不要求你输出多少，你只要保证自己一直在输出魔力。”
塑料瓶中输出魔力的这个过程，有点像是将杯中的水往瓶口中倾倒，无论倒多少都可以，但要保证水流不间断。
哪怕只是倾斜角度稍微改变，水流的大小都会发生变化，魔法掌控能力弱的人，就好比是倒水的过程中，一直在手抖。
“五……”
三色堇才数到五，红椿就一声惨叫。
“啊！”
塑料瓶应声而破。
“前辈数得太慢了，你数一个数的时间，都过去十秒钟了，做不到，根本就做不到啊。”
“没有那么慢，我刚刚输了六个数，总共过去了二十秒，算了，我先给你打个样，我只表演以一次。”
说着，三色堇又捡起一个她将瓶子放在身边，转而拿起瓶盖，并且掏出手机，开始计时。
她将瓶盖握在手中，压根没有要召唤出初始装备的意思。
一丝苍白的魔素缓缓流入瓶盖中，那股魔力很微弱，如同沙漏中下落的流沙，微弱但却稳定，与红椿先前释放的魔力有着天壤之别。
五分钟后，瓶中已经充满了乳白色的魔素，在三色堇的精准掌握下，这没有丝毫溢出。
这用的还是瓶盖，而不是瓶子。
魔力充满了瓶盖，正在红椿以为三色堇的表演到此为止的时候，瓶盖中的魔力居然又开始缓缓减少。
“为什么变少了，是被吸回去了吗？”
“不，她在压缩魔力。”
啾比分身的实力不怎么样，但基本的眼力还是有的，它站在红椿身旁的窗口处，和三色堇保持着至少十米的距离。
虽然它现在恨死了三色堇这家伙，但它却不得不承认，就林夕表现出的魔法掌控能力，丝毫不亚于一些C级甚至B级的魔法少女。
没理由啊，她成为魔法少女不才一天不到，昨天下午刚刚变身，现在是下午两点半，满打满算也才二十个小时。
怎么就突然掌握了魔法呢？
谁教他的？
按理说，这些东西都该由它这个播种者，或者魔法少女前辈来指导，但三色堇却能做到无师自通。
此时此刻，魔力被压缩到近乎液化，一抹乳白色的粘稠液体躺在瓶口，按照她这么个方法，她还能像这样不间断地输出魔素，至少一个小时。
见此情形，红椿态度从最开始的期待，到后来的震惊，再到现在的落寞。
“前辈，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无他，唯手熟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