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回路的光芒渐渐散去,最终凝聚成一颗透明水晶,不等啾比有所动作,林夕抢先一步将其握在手心。
“哼,就算你真的获得了初梦之种,我也不会教你怎么变身的。”
“呵,没有那个必要。”
说罢,少年将水晶贴在了自己的左胸胸口,恰逢此时,外面的战斗愈演愈烈,再次爆发巨响,林夕的口罩动了动,啾比没能听清他说了什么。
下一刻,一道银白色的光从她指缝间迸发,顷刻将其整个身体包裹。
在那圣光之中,少年的体型一点点缩小,缩小再缩小。
等到光芒退去,原本那个身穿卫衣的少年消失不见,原地多了以一个目约十三四岁的少女。
黑色蓓蕾帽下,银白秀发倾泻如瀑布,又在肩后分为两股,扎成两条下马尾垂至腰间。
刘海末端被挑染成红黄蓝三色,此刻轻轻摇晃着,在那张容貌精致如人偶的面庞上,一对蔚蓝瞳孔显得尤为显眼,右眼下一点橙色泪痣,像是不小心沾染的涂料。
她身穿一袭黑色萝裙,内搭白色内衬,下摆处绣有金花纹路,如同漆黑的花萼,内侧衬裙如同初绽的花瓣般向四周绽放,两条纤细的小腿被素白裤袜所包裹,其末端套着对白底黑面的小巧皮靴。
整体配色较多,却以黑白为底,在简约和华丽间达成平衡。
林夕,或者现在应该叫三色堇,轻轻跺了跺脚,感受着这具新身体,她只关心手脚的动作是否适应,并不关心自己的具体外貌。
当她低头看去,看到那平平无奇的胸部,顿时满意地点了点头。
在她看来,相较于某些人大到发指的烂肉,平胸贯彻了实用主义的原则,在战斗中更加轻便灵活。
“嘻,终于成了。”
像是早有目的一般,少女脸上第一次有了表情,她的嘴角扬起。
这一世,她终于可以用魔法少女的身份,光明正大地走在大街上,和她那个愚蠢的老妹,站在同一战线上了。
如果可以,她更希望对方见不到某只白色兔子,这样她就不会成为魔法少女,也不用卷进危险中。
没错,她是一个重生者,前世的她是怪谈,虽然经过了许多波折,但她总算是以魔法少女的身份,重新站在了这片大地上。
在大众认知中,魔法少女就万人景仰的城市英雄,而怪谈则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如果能够站在聚光灯下受人膜拜,谁愿意站在阴暗的角落里东躲西藏呢?
至于她先前的那些回答,都是她当怪谈那会养成的习惯。
怪谈从来没有前辈一说,强大的怪谈吞噬弱小的怪谈,为了生存下去,所能相信与倚仗的只有自己的力量。
至于用黑魔法献祭队友?
她能忍住没提“生吃”二字,已经是相当克制,很对得起自己的新身份了好吧。
既然成了魔法少女,按理说该用魔法少女的思维去形式,但她早已习惯了怪谈的生存方式,反正对别人狠一点,自己又不会吃亏。
“力量只回来了一丝,嗯,不多,但是够用。”
听着对方口中这经典中二语录,啾比突然释然了。
她一定是在开玩笑,这一定是个中二少年,绝对不可能是什么魔童降世之类的剧本对吧……对吧?
这样想来,之前那些反人类反社会的狠话,不过是对方自以为黑化的中二幻想,正因如此,只有这样纯粹的中二少年,才能受到玛娜之源的认可。
这很合理。
作为一只与时俱进的播种者,为了检测怪谈事件,啾比平时也没少网上冲浪,知道网上出了种很新奇的中二人设。
啾比觉得自己瞬间明白了一切,它将前肢背负在身后,在空中左右闪现,留下星光般的拖尾,它循循善诱道:
“事不宜迟,我们继续下一步,先来感受一下体内的魔力,我知道这有点难,需要一点时间,外面的战斗很激烈,但请不要分心。”
虽然不清楚啾比为什么态度转变如此之快,但当三色堇毫不费力地感受到魔力后,淡淡吐出三个字。
“然后呢?”
“诶诶诶?这么快就感受到魔力了吗?”
“然后将这股魔力注入到初梦之种当中,你就能召唤你的初始专武,并觉醒你的初始能力。”
没等啾比说完,三色堇手中已然多了一把巨大的画笔。
这画笔比她人还高,笔杆莹白如玉,上面镌刻着繁复的花纹,笔杆从上到下由细转粗,粗端有着一大搓的白色毛刷,毛刷末端沾染了三色颜料,像是和她的刘海配套。
“拖把?”
“神他妈拖把,这明显是画笔好吧,画笔啊!”
“哦,原来是画笔。”
三色堇恍然大悟,他正好是落榜艺考生,专武是画笔也是情有可原。
轰!轰!轰!
楼外的战斗仍在继续,在那片刻不停的魔法轰鸣声中,隐约可以听见两道女声在对话:
“束手就擒吧,红椿,已经没必要继续了。”
“不,我的队友马上就到,她……她会来救我的。”
啾比飞到床边望了眼,三色堇同学能够这么快召唤专武,它也觉得心头大定,对手虽然攻势凌厉,但终究也不过是一头刚刚诞生的怪谈。
只要有三色堇加入战场,绝对能将其拿下。
想到这里,啾比便迫不及待道:
“快,看看你的初始能力是什么。”
三色堇没有说话,她心念一动,一片蓝色的字幕在她眼前展开。
【初始能力:绘卡师】
【效果:蘸取怪谈的灵魂,绘制卡牌,根据灵魂强度不同,可以绘制不同等级的卡牌。】
果然和他之前问卷中回答的一样,想要“掠夺他人能力的能力”。
“居然不能献祭队友或者人类的灵魂嘛,好可惜。”
“收起你那邪恶的想法啊喂!花神在上,还好给你设了个限制。”
突然,三色堇那双蔚蓝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啾比,这眼神看得它浑身发毛。
“你……你想干什么?”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也是怪谈的一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