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比被三色堇扼住咽喉,按在墙上动弹不得,这种情况下,它就连位移都无法施展。
“你还记得,我当时问卷是怎么填的吗?”
少女声音压得极低,声色如同出谷黄鹂,但语气却冰冷到了极点。
啾比开始回想当时的问卷,它清楚地记得,林夕整天想着献祭队友和前辈,想要和队友一起行动,因为想要找机会将其献祭。
他选择家人,应该也是想要献祭家人才对。
“可别擅自脑补,我可从没说过,我要献祭家人啊……你敢动她一下试试看。”
说着,三色堇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她伸手一招,画笔出现在她手中,笔尖精准地插入了兔子的脖颈中,并将其声带切断。
“这次我不和你计较,之后我会站在你这边,帮忙对抗英灵。
“你怎么害人我不管,只要你敢对她动手,或者把我的身份泄露给她,你大可以试试看……C市现在的魔法少女可没剩几个,你也不想业绩清零,成为光杆司令吧?”
三色堇不做没有好处的事,狩猎怪谈那是为了获取力量。
她不杀魔法少女,单纯是因为不能做成卡,杀了对她没好处,不如留着培养成下属,利用她们的力量。
但这些魔法少女却是啾比的软肋,有她们作为威胁,能让这只喜欢惹是生非的兔子不敢乱来。
说起来她就来气,前世要不是这只兔子,林薇怎么可能变成魔法少女,卷入争端当中。
“听懂了吗?听懂了就点头。”
话音刚落,林夕就觉得手中按着的兔头,上下挣扎了几下。
“很好,下辈子注意点。”
猩红的兔子眼珠中闪过恐惧,锋锐的笔尖在其中飞快放大。
啾比见过很多届魔法少女,送走了一届又一届,她不是没见过那些刺头,它接收过有心理障碍的、有精神问题的甚至反社会人格的少女。
但像是三色堇这样,动不动就要嘎小兔子,三句话不离献祭队友,手段狠辣到骇人的家伙,它简直闻所未闻。
花神难道是被什么人蒙蔽了?怎么能让这玩意成为魔法少女。
这家伙浑身上下,哪点和魔法少女沾边了啊喂!
魔女都没她可怕,刚刚切开它声带那一下,就像是知道它的身体构造,熟练到完全不像是第一次这么做。
本以为她能将一切弃之不顾,可偏偏这样的魔头,居然把家人看得如此之重,这又让它半天摸不着头脑。
分明对方今天下午刚成为魔法少女,哪怕它手上还有一名C级可以使唤,但当它听到对方的威胁后,竟生不出半点对抗的勇气。
此时此刻,啾比有种强烈的预感,一旦它再次试探对方的底线,迎来的便是近乎疯狂的报复,C级魔法少女都救不了它。
“那只眼睛,看好。”
啾比的一只眼睛被抠出来,对方却让它另一只眼看着,与下午那次死亡不同,画笔在林夕手中缩小了不少,笔尖化作精密的手术刀具,在它身上飞快划动。
小兔子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看着自己的四肢一一拆解,少女拿起桌上茶杯,接住了流出来的兔血,没有一丝外溢。
“要弄死你,让你生不如死,我的办法还有很多,这只是其中之一。”
它那么多身体,被魔法少女的战斗波及是常有的事,但像是这样的死法真不多见。
每次和三色堇交谈,它都要死一次,这算什么?当它是消耗品吗?它不要面子的吗?
还是说它和三色堇对话,其实是在和不可名状的邪神交流,每次都要献上肉体和灵魂作为祭品?
随着血液被放干,啾比的意识也在变得模糊,最终,它看到少女举起杯子,将其中的血一饮而尽,视野便彻底陷入黑暗。
舔了舔嘴角的鲜血,感受着体内魔力的涌动,三色堇满意地点了点头。
茹毛饮血,杀人如麻,这便是怪谈。
为了活下去,生吃同伴这种事她过去经常做,啾比体内也没寄生虫什么的,比起那些长相奇形怪状的怪谈,啾比血的味道还算不错。
初品起来舌尖微苦,细品之后还有回甘。
可以当茶喝,可惜量太少,无法放肆痛饮。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清晰的敲门声,那是支架划过门板的轻响,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你房间里刚刚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嘶——”
幸亏提前锁好了门,林薇同学也还算淑女,没有变身英灵破门而入的习惯,嗯,一般情况下不会这么做。
三色堇赶忙解除了变身,飞快收拾起啾比肉,比这更大的尸体它都没少处理过,更别说一个小兔子,仅仅是个呼吸的间隙,他就将一切处理完毕然后打开房门,用僵硬的面庞,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一眼就看到门外,抱着平板的林薇,此时的她身着一件略微显大的睡裙,领口斜斜地滑到了肩膀下。
女孩扯了扯领口,她微眯起眼睛,狐疑地上下打量着林夕。
“你是不是又起飞了?”
一个十八岁的大男孩,把自己锁在卧室里,并且发出了奇怪的动静,手忙脚乱地忙完才开门。
但凡懂那么一丢丢两性知识的人,都能猜到他在干什么。
“是是是,我起飞了,别说出去。”
“嘻~”
林薇微微一笑,她原本对饭后那事耿耿于怀,现在她也抓住了林夕的把柄,有种双方扯平的胜利感。
可紧接着,她鼻子又抽了抽。
“哥,你房间里怎么好像还有股,腥味?”
尸体可以藏起来,血腥味却难以短时间内散去,尽管林夕已经开窗通风,但林薇依旧是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女孩突然瞪大双眼,稍稍后退半步,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向林夕。
“不是,你听我解释!”
“哥……不用解释了。”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啊,我真没有……”
“要不,我们去医院吧。”
想到床底下藏着的两具兔子尸体,林夕嘴角一抽,肩膀微微下垂,有些绝望道:
“都那样了,是去医院能解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