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的风带着咸腥气,卷着夜色拍在船舷上。林砚浠站在甲板上,手里紧紧攥着那个从货柜里带出的加密硬盘——这是她趁乱从文件堆里抽出来的关键证据,里面藏着夜莺组织与杰罗姆的核心交易记录。
“林小姐,船快开了。”船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杰罗姆的人说在公海汇合,您确定要信他们?”
林砚浠回头,看着远处码头亮起的警灯——李警官显然已经动用了警方力量搜捕她。她没有退路:“信不信,都得去。”
船缓缓驶离港口,林砚浠望着越来越小的浮城轮廓,忽然想起马嘉祺离开那天,她也是这样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机场安检口。那时她以为推开他是保护,现在才懂,有些风雨,从来不是一个人能扛的。
凌晨三点,公海上的风更冷了。一艘黑色游艇出现在视野里,船头挂着欧洲航运联盟的旗帜。林砚浠深吸一口气,带着硬盘登上了游艇。
杰罗姆坐在船舱的沙发上,面前摆着红酒,神色却不像上次见面时那般从容:“林小姐倒是比我想的更有胆识。”
“我带了您要的东西。”林砚浠将硬盘放在桌上,“但我要知道,夜莺为什么一定要控制浮城的码头。”
杰罗姆笑了笑,倒了杯酒推给她:“因为这里是亚洲最大的免税港,也是我们向内陆输送‘货物’的最佳通道。至于沈从山,不过是我们养的一条狗,没用了,自然该处理掉。”
林砚浠握着酒杯的手猛地收紧。原来母亲和马伯父的死,从一开始就是这个庞大犯罪网络的清除计划。
“硬盘里的内容,足够让您和夜莺在国际刑警那里挂名了。”她放下酒杯,“我要的不多,退出浮城,放过林氏。”
杰罗姆刚要开口,船舱的门突然被撞开。马嘉祺站在门口,身上还带着硝烟味,身后跟着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是国际刑警组织的标志。
“恐怕没机会了。”马嘉祺的目光落在林砚浠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我们在欧洲截获了夜莺的军火交易,杰罗姆先生,您涉嫌走私和洗钱的证据,已经足够让您把牢底坐穿。”
杰罗姆脸色骤变,伸手去摸腰间的枪,却被马嘉祺带来的人迅速制服。
混乱中,林砚浠走到马嘉祺身边,低声问:“你什么时候联系的国际刑警?”
“在你去布鲁塞尔的第二天。”马嘉祺看着她,眼底有太多没说出口的话,“我从没离开过,一直在查夜莺的老巢。李警官是他们安插在警方的棋子,这点我也是上周才确认。”
林砚浠忽然想起张姐转交的股权转让书,想起货柜里的证据,想起那句“别信任何人”——原来他所谓的“离开”,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守护。
“那你……”
“我没事。”马嘉祺打断她,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指尖带着海风的凉意,“只是解决几个小麻烦,花了点时间。”
他没说的是,为了拿到夜莺的核心交易记录,他在东欧的仓库里被追了三天三夜;为了联系上国际刑警的秘密线人,他差点成了黑海的鱼食。这些,他不想让她知道。
游艇返航时,天边已经泛起微光。林砚浠靠在栏杆上,看着马嘉祺和国际刑警的负责人交谈,他的侧脸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清晰。
“在想什么?”马嘉祺走过来,递给她一件外套。
“在想,我们好像总是在风口浪尖上见面。”林砚浠笑了笑,接过外套披上。
“以后不会了。”马嘉祺站在她身边,望着渐渐清晰的浮城码头,“夜莺的核心成员已经被控制,李警官也被内部调查科带走了。浮城这次,是真的干净了。”
林砚浠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那你……还走吗?”
马嘉祺转头看她,眼里的光比晨光更亮:“你在哪,我就在哪。”
船靠岸时,阳光正好。林砚浠看到林氏的元老们站在码头等着,脸上带着久违的笑容。远处,记者们举着相机,闪光灯连成一片——关于夜莺组织覆灭的新闻,已经传遍了整个浮城。
“林总,公司的事我们都听说了。”为首的元老走上前,语气诚恳,“以后林氏上下,都听您的。”
林砚浠看着他们,又看了看身边的马嘉祺,忽然觉得肩上的担子轻了许多。原来扛起大旗,不一定非要孤身一人。
三个月后,林氏集团的新品发布会在浮城最繁华的会展中心举行。林砚浠作为总裁站在台上,台下座无虚席。
“……浮城的过去,有过迷雾,有过黑暗,但更多的是坚守与勇气。”她的目光扫过台下,在看到马嘉祺时微微停顿,“未来,我们会用更开放的姿态拥抱世界,但绝不会让任何人,再玷污这片土地。”
掌声雷动时,马嘉祺朝她举起手机,屏幕上是他们在公海上拍的照片——晨光里,两人并肩站在船舷,身后是无尽的蓝海。
发布会结束后,马嘉祺在后台拦住她:“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
“我之前的经纪公司发来邀请,想在浮城开一场演唱会。”他笑着说,“主角是我,嘉宾……想邀请林总来客串一下?”
林砚浠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我可不会唱歌。”
“没关系,”马嘉祺握住她的手,“站在我身边就好。”
窗外,阳光穿过玻璃幕墙,在地上投下温暖的光斑。那些关于仇恨、背叛、分离的过往,终究被时光酿成了酒,在重逢的此刻,散发着微醺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