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风和日丽,阳光透过病房的玻璃窗,在被单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
姚珈柠醒来时,头痛得像被钝器敲过,眼前的一切都带着层朦胧的陌生感。
白色的墙壁,消毒水的淡味,还有床头柜上那束开得正好的白玫瑰——她盯着那花看了很久,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进来,手里端着杯温水。
他的眉眼很温和,指尖的温度透过玻璃杯传过来,有种莫名的熟悉。
“醒了?”他的声音像浸过温水,“感觉怎么样?”
姚珈柠看着他,迟疑地眨了眨眼。
记忆像被浓雾笼罩的荒原,空茫一片。
她张了张嘴,声音有点干涩:“你是谁?”
男人的动作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痛楚,快得像错觉。
他把水杯放在床头,在她身边坐下,目光温柔得像窗外的阳光。
“我是你的男朋友。”
姚珈柠愣住了,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那里光洁一片,没有任何伤痕,只有皮肤被阳光晒出的淡淡暖意。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没有排斥,反而有种莫名的安定,像迷路的人终于找到了方向。
“男朋友?”她重复了一遍,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嗯。”
男人笑了笑,伸手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遍,“你之前生了点小病,睡了很久。现在好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回家?”
“嗯,我们的家。”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有很大的院子,种了你喜欢的银杏树。等你好点,我们就去看看。”
姚珈柠点了点头,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过去发生过什么,但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睛,她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阳光正好,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花香。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两人浅浅的呼吸声,像一首重新开始的诗。
张真源看着她眼里干净的茫然,握紧了藏在白大褂口袋里的催眠记录——那上面写着,深层催眠抹去了她所有痛苦的记忆,包括那些偏执的疯狂,也包括他。
他知道这或许是自欺欺人,是用谎言筑起的泡沫。
但看着她此刻清澈的眼神,他愿意守着这个秘密,陪她在这片空白里,重新开始。
“饿不饿?”他站起身,“我让管家做了番茄鸡蛋面。”
姚珈柠笑着点头,眼里的光比阳光还亮。
有些记忆不必追回,有些痛苦不必记得。
风和日丽里醒来,身边有“男朋友”递来的温水,未来有银杏树下的家——这样就很好。
至少此刻,阳光正好,她眼里有光,而他,能陪在她身边。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