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焰》的旋律在深夜的排练室里低低回响。
张漾对着镜子调整最后一段走位标记,粉笔划过地面的声音,和记忆里无数个加班改动作的夜晚重叠。
窗外的月光淌进来,在地板上漫成一片银白,刚好覆盖住马嘉祺下午站过的位置——那里还留着他鞋尖蹭出的浅痕,像个温柔的印记。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马嘉祺发来的视频。
镜头对着总部训练室的天花板,能听见贺峻霖在唱跑调的《炽焰》副歌,宋亚轩在旁边笑到打鸣,而马嘉祺的声音混在其中:“你听,他们在预习明天的合唱部分。”
张漾把手机支在把杆上,看着屏幕里晃动的灯光,忽然觉得两个排练室的空气都在共振。
她拿起手机走到镜子前,把镜头对准四代练习室的天花板:“陈浚铭他们把你的转体编成了小组合,说要当彩蛋。”
视频里的贺峻霖突然凑过来:“张老师!我们明天去看他们排练好不好?马哥说你教的地面动作超帅!”
没等张漾回答,镜头就被一只手转了方向,马嘉祺的脸占满了屏幕。
他背后的镜子映着窗外的星子,手腕上的星星吊坠和她手里新吊坠的反光在镜头里撞了个满怀。
“别闹她,”他笑着说,眼里的星子比窗外的还亮,“明天纪录片要补拍单人采访,让她早点休息。”
“采访问什么?”张漾忍不住问。
“问《炽焰》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他顿了顿,声音轻下来,“我准备说,是未完待续的故事。”
挂了视频,张漾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衣领里新旧两枚星星吊坠叠在一起,背面的“祺”字被月光照得发烫。
她忽然想去看看总部的训练室,看看那面被画过星星的镜子,看看马嘉祺常泡柠檬片的饮水机,看看那些和这里相似,却又藏着更多回忆的角落。
第二天的采访设在四代练习室的休息区。
摄像机对着张漾时,她手里正转着那枚新吊坠。
记者问:“您觉得《炽焰》能火这么久,最关键的原因是什么?”
张漾的目光越过镜头,落在排练室中央。
陈浚铭他们正在马嘉祺的指导下练新改的地面动作,小孩们的膝盖在地板上磕出轻响,像极了当时马嘉祺他们的样子。
“因为它一直在生长,”她说,指尖停在吊坠上,“每个跳它的人,都会给它加一点自己的东西。”
采访间隙,马嘉祺走过来递给她一瓶水。
“刚才看你转吊坠,”他低声笑,“像我转笔的样子。”
张漾低头拧瓶盖,发现瓶身上贴着个星星贴纸,和他笔帽上的那个一模一样。
“陈浚铭说想跟你们合跳一次完整版,”她抬头时,刚好撞上他的目光,“他把你的转体和自己的wave串在了一起。”
“好啊。”马嘉祺的回答快得像条件反射,“等你们这边考核结束,我们去总部的大排练室,带灯光的那种。”
傍晚的霞光把排练室染成橘红色时,纪录片的最后一组镜头拍完了。
工作人员收拾设备时,马嘉祺忽然拉起苏晚的手腕往镜子前跑。
“你看,”他指着镜面,“我们的影子和陈浚铭他们的叠在一起了。”
镜子里,马嘉祺站在她左边,手腕上的星星吊坠垂在她手背上;陈浚铭他们的影子在身后交叠,小脑袋凑在一起,像群叽叽喳喳的小星子。
霞光从窗外涌进来,把所有影子都镀成了金红色,分不清哪段属于过去,哪段属于现在。
“今年的春晚邀请我们,”马嘉祺忽然说,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我们觉得《炽焰》最好,你觉得呢?”
张漾看着镜子里交叠的影子,忽然想起第一次教马嘉祺跳这支舞的那天。
他总在转体时差点撞到镜子,她就站在他左边挡着,手心贴在他后背,替他稳住重心。
原来有些位置,从一开始就注定要站在一起。
“我觉得也是。”她说。
离开时,陈浚铭抱着本签名本跑过来。马嘉祺在封面上画了个大大的星星,把旁边的位置留给张漾。
她接过笔时,他的指尖不小心蹭过她的指腹,像有电流窜过。
“写什么?”她问。
“写‘给正在发光的小星子们’。”他说。
笔尖落在纸上时,张漾忽然觉得,《炽焰》从来都不是某个人的作品。
它是马嘉祺转体时扬起的衣角,是陈浚铭膝盖上的淤青,是她改了十七版的教案,是所有为它付出过的人,共同编织的星光。
车即将离开四代练习生大楼时,马嘉祺忽然把车窗降下来。
晚风卷着腊梅香涌进来,他指着天边的星子:“你看那颗最亮的,像不像陈浚铭练转体时的眼睛?”
张漾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那颗星子旁边,恰好有另一颗稍暗的星在闪烁,像在温柔地陪伴。
“像,”她说,“也像那时的你。”
他转过头,眼里的笑意漫出来:“那现在呢?”
“现在,”张漾的指尖在新吊坠上轻轻敲了敲,“像两颗终于找到彼此的星。”
车窗外的路灯连成流动的光河,新旧两枚星星吊坠在她衣领里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张漾知道,《炽焰》的故事还会继续,就像这星光,会照亮一代又一代少年的舞步。
而她和马嘉祺,也终于在错位的晨昏后,踩上了同频的节拍,朝着同一个方向,慢慢走下去。
载着马嘉祺的车渐行渐远,马嘉祺摇着手腕,其实他更想问“四周年演唱会,她会不会来?”
远处的排练室还亮着灯,《炽焰》的旋律隐隐约约飘过来,温柔又坚定,像在说:未完待续,我们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