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启与欧洲一家知名面料供应商的合作洽谈会，定在集团顶楼的会客室。
沈归羡提前半小时到了会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米白色西装套裙，长发利落地挽成低髻，露出纤细的脖颈，既干练又不失女性的柔和。
她翻看着手边的资料，指尖划过那些关于新型环保面料的参数，眼神专注而认真。
合作方的代表叫艾伦，是个金发碧眼的英国人，三十多岁，身形高大，举止优雅，据说在欧洲面料行业颇有名气。
他走进会客室时，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沈归羡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
“沈总，久仰大名。”艾伦伸出手，笑容爽朗，中文说得意外流利，“早就听说嘉启有位才华横溢的女掌舵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艾伦先生过奖了。”沈归羡礼貌地回握，指尖短暂相触便收回，“请坐，我们开始吧。”
洽谈会进行得很顺利。
沈归羡对专业领域的熟悉程度让艾伦惊讶，无论是面料的透气性参数，还是植物染工艺的成本控制，她都分析得头头是道，既坚持原则又不失灵活，举手投足间透着让人信服的气场。
艾伦看着她说话时微微扬起的下巴，看着她偶尔蹙眉思考的样子，眼底的欣赏渐渐多了些别的东西。
他忽然笑着说：“沈总不仅专业出众，品味也很特别。这条项链……”他的目光落在她颈间的香樟叶吊坠上，“设计很别致。”
“谢谢，是朋友设计的。”沈归羡淡淡回应，不动声色地将话题拉回合作细节，“关于预付款比例，我们希望……”
午休时，艾伦主动提出想参观嘉启的设计部，沈归羡作为东道主，自然陪同前往。
设计部的年轻人们正在忙碌，墙上贴满了“香樟与极光”系列的设计稿，色彩明快，充满活力。
“这些设计很有生命力。”艾伦停在一幅香樟叶刺绣的手稿前，忽然转头看向沈归羡，“就像沈总你一样，既有东方的内敛，又有蓬勃的力量。”
这话里的暗示太过明显，沈归羡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她正想找个话题岔开，马嘉祺恰好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像是刚从会议室出来。
“马总。”沈归羡自然地侧身，与马嘉祺并肩而立，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熟稔，“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艾伦先生。艾伦先生，这是我们集团的联合创始人，马嘉祺。”
马嘉祺的目光先是落在沈归羡身上，确认她神色如常后，才转向艾伦，伸出手：“艾伦先生，久仰。”
他的笑容礼貌却疏离，眼神里带着不动声色的审视。
艾伦看着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一个沉稳内敛，一个干练灵动，眉宇间的默契无需言说，心里那点刚刚升起的念头瞬间冷却了大半。
他握上马嘉祺的手，笑着说：“马总年轻有为，和沈总真是天作之合。”
“谢谢。”马嘉祺的回应简洁，目光却扫过艾伦刚才停留在沈归羡身上的视线，不动声色地往沈归羡身边靠了靠，像是在划分某种无形的界限。
下午的洽谈会，马嘉祺以“旁听”的名义坐在了沈归羡身边。
他没怎么说话，只是偶尔在沈归羡翻资料时，递过一支笔；在她喝水时，不动声色地帮她调整了一下水杯的位置，动作自然得像演练过千百遍。
艾伦看在眼里，心里已然明了。
他收起了那些不必要的试探，专注于合作本身，洽谈进度反而更快了。
会议结束后，艾伦主动提出想请沈归羡吃晚餐，算是“感谢款待”。
没等沈归羡开口，马嘉祺先一步笑了：“抱歉艾伦先生，今晚我们集团有个内部晚宴，实在抽不开身。下次吧，等合作敲定，我们做东，一定好好招待您。”
艾伦看着马嘉祺眼底不容拒绝的笑意，识趣地耸耸肩：“那太遗憾了，希望下次有机会。”
他转向沈归羡，伸出手，“沈总，期待我们的合作。另外，冒昧说一句，您的伴侣很懂得珍惜您。”
沈归羡握了握他的手，笑容得体：“谢谢，期待合作顺利。”
送走艾伦后，沈归羡看着马嘉祺，忽然笑了：“马总这‘旁听’，目的性很强啊。”
“不然呢？”马嘉祺挑眉，伸手帮她理了理微乱的鬓发，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醋意，“看着别人对你虎视眈眈，我还得装作没看见？”
“谁虎视眈眈了。”沈归羡被他逗笑，“人家就是客气几句。”
“客气？”马嘉祺哼了一声，“他看你的眼神，恨不得把你打包带回英国。”
沈归羡看着他孩子气的样子，心里暖暖的。
她踮起脚，在他耳边轻声说：“可我只想待在你身边啊。”
马嘉祺的耳根微微泛红，轻咳一声掩饰尴尬：“算你识相。”
沈归羡靠在马嘉祺怀里，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街灯，忽然觉得，刚才艾伦那句“懂得珍惜”说得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