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的喧闹隔着门板传来，走廊尽头的洗手间门口却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林薇薇堵在门口，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冰冷，双手环在胸前，像只竖起尖刺的刺猬：“沈归羡，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归羡刚从洗手间出来，指尖还带着水珠，闻言慢条斯理地抽出纸巾擦手，抬眼时眼底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林小姐这话问得奇怪，我来洗手间，还能做什么？”
“别装了！”林薇薇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抑制不住的怒火，“你对嘉祺做了什么？刚才在车里……”
“在车里什么？”沈归羡往前一步，两人距离瞬间拉近，她身上的香水味混着酒气，带着侵略性的压迫感，“他换件衣服而已，林小姐这么紧张干什么？”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林薇薇紧绷的侧脸，唇角勾起一抹挑衅的弧度，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字字清晰：“不过说真的，马嘉祺的身材真不错。”
“你！”林薇薇气得脸色发白，扬手就要打过去。
沈归羡早有防备，抬手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强硬：“林小姐还是冷静点好，在这里动手，难收场的可是马嘉祺。”
就在这时，走廊拐角传来脚步声。
马嘉祺站在那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显然是把刚才那句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刚换的白衬衫领口还敞开着，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皮肤下青筋隐隐跳动。
“薇薇。”
他的声音还是很温柔，目光扫过对峙的两人，最终落在沈归羡脸上，带着彻骨的寒意。
林薇薇看到他，眼圈瞬间红了，甩开沈归羡的手扑过去，声音带着哭腔：“嘉祺，她欺负我……”
马嘉祺没动，只是盯着沈归羡，眼神像淬了冰：“沈总，请注意你的言辞。”
沈归羡理了理袖口，脸上的笑意未减，甚至还朝他举了举手里的包：“马总别生气，我只是实话实说。毕竟那衬衫是我挑的，合不合身，我最清楚。”
这话像根针，精准地刺在马嘉祺和林薇薇之间。
林薇薇的哭声顿住，难以置信地看向马嘉祺，眼里的委屈瞬间变成了惊疑。
马嘉祺的脸色更黑了，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他现在无比确定，沈归羡就是故意的，她在用这种近乎羞辱的方式，一点点撕裂他和林薇薇之间的信任。
“沈归羡，你非要这样吗？”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
“怎样？”沈归羡歪了歪头，笑容里带着坦荡的恶意，“马总难道觉得我说错了？还是说……被我说中了心事，心虚了？”
她往前一步，几乎贴着马嘉祺的耳朵，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刚才在车里，你可不是这个反应。”
马嘉祺浑身一僵，刚才在车里的触感仿佛又回来了——她的吻带着试探的柔软，指尖划过他后背时的战栗，还有他自己失控的心跳……
这些画面被沈归羡赤裸裸地揭开，让他无地自容。
“够了！”他猛地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声音冷得像要冻住空气，“我不想再听到你说这些！”
说完，他拉住还在发愣的林薇薇，语气生硬：“我们走。”
林薇薇被他拽着往前走，脚步踉跄，回头看沈归羡时，眼里充满了怨怼和不安。
沈归羡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脸上的笑容缓缓淡去。
她抬手抚上自己的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刚才在车里浅尝辄止的温度。
马嘉祺的反应比她预想的更激烈，林薇薇的动摇也比她以为的更明显。
很好。
信任的堤坝一旦出现裂缝，就总有彻底崩塌的一天。
她转身往包厢走，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像在为这场胜利奏响序曲。
马嘉祺，你看，我们之间的账，才刚刚开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