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空气仿佛被揉进了栀子花香,甜得有些发腻。
马嘉祺躺在床上,眼睫上还沾着些微湿意,那是过敏未散的痕迹。
沈归羡推门进来时,脚步轻得像猫,手里捧着的玻璃花瓶里,几朵栀子花正开得热闹。
她把花放在床头柜,又从包里摸出个银色小盒,里面是进口的脱敏药膏。
指尖刚要碰到马嘉祺的手背,就见他眼睫颤了颤——他睡得并不沉。
沈归羡的心跳漏了一拍,却没收回手。
她俯身,目光描摹着他紧抿的唇线,那上面还残留着病后的苍白。
记忆突然撞进来,多年前他也是这样躺在医务室,额角贴着纱布,脸色更为苍白。
鬼使神差地,她低下头,吻了上去。
起初只是轻触,像羽毛落在湖面。
马嘉祺的呼吸顿了顿,沈归羡的心跳却猛地炸开,她加重了力道,舌尖撬开他的唇齿,带着点孤注一掷的狠劲,把这些年的委屈和想念都揉了进去。
就在这时,马嘉祺睁开了眼。
他的瞳孔里还蒙着层水汽,看清是她时,没有惊讶,反倒抬手按住她的后颈,把这个吻接得更深。
呼吸交缠间,沈归羡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微颤,不是抗拒,是克制不住的回应。
消毒水的味道被栀子花香冲散,只剩下唇齿间的灼热。
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马嘉祺才松了松力道,额头抵着她的,哑声问:“什么时候来的?”
沈归羡刚要说话,走廊里传来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
她迅速直起身,指尖还蹭着他发烫的唇角,眼底却已燃起狡黠的光。
门被推开的瞬间,林微微提着保温桶进来,看到沈归羡时,脸上的温柔瞬间僵住:“你怎么在这?”
“来看马总。”沈归羡拿起那盒药膏,在指尖转了个圈,笑容明艳又带刺,“毕竟是为了给我签合同才倒下的,总不能不来看看。”
林微微的脸色沉了沉,把保温桶往桌上一放,声音冷下来:“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急什么?”沈归羡走到病床边,故意用指甲轻轻划了下马嘉祺的手背,“马总还没说赶我走呢,是不是,嘉祺?”
最后两个字咬得极轻,带着刚吻过的黏腻。
马嘉祺的喉结滚了滚,没说话,却也没否认。
林微微的目光落在两人之间那若有似无的暧昧上,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突然想起床头柜上的栀子花——那是沈归羡最喜欢的花,马嘉祺以前总说,她身上的味道像极了这花。
“沈归羡,”林微微攥紧拳头,声音发颤,“你别太过分!”
“过分?”
沈归羡笑了,俯身凑近马嘉祺,几乎要贴上他的脸,“比起某些人占着位置不撒手,我这点‘过分’,算什么?”
她说着,突然抬手,用指腹擦过马嘉祺的唇角,动作亲昵得刺眼:“刚才马总好像不太舒服,我帮他擦擦。”
马嘉祺的身体僵了僵,却依旧没推开她。
林微微看着这一幕,只觉得眼前发黑。
她终于明白,马嘉祺对沈归羡的纵容,从来都刻在骨子里,不管她走了多少年,只要一回来,就能轻易撕开她苦心经营的一切。
保温桶里的粥还冒着热气,可病房里的温度,却像瞬间降到了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