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的吻带着压抑太久的汹涌,几乎要将沈归羡揉进骨血里。
她起初还带着几分强势的回应,到后来却渐渐软了下来,指尖陷进他后背的衬衫里,泄出点微不可闻的轻颤。
直到办公室的空气都染上灼人的温度,马嘉祺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她的,呼吸粗重得像刚跑完一场马拉松。
沈归羡的唇被吻得又红又肿,眼角却亮得惊人,她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突然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睫毛上那点没擦干净的口红印。
“马总这是……认赌服输了?”她的声音带着点沙哑的戏谑,尾调却忍不住发飘。
马嘉祺捉住她作乱的手,掌心滚烫,指腹摩挲着她腕骨处细腻的皮肤,力道大得像是怕她跑了。
“沈归羡,”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别再玩消失的把戏。”
沈归羡挑眉,故意挣了挣手:“怎么?怕我真飞巴黎?”
“怕。”
马嘉祺没丝毫犹豫,喉结滚了滚,“怕你走了,我再找不到人跟我吵,跟我闹,跟我……”
他顿了顿,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却被眼底翻涌的情绪填得满满当当。
沈归羡看着他难得一见的局促,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又酸又软。
她突然笑出声,反手握住他的手,往自己掌心按了按:“放心,欧洲分部那摊子事,我早让副手盯着了。”
她指了指桌上的财经报,语气里带着点狡黠:“这消息啊,也就骗骗外人。”
马嘉祺一怔,随即反应过来。
她故意放出调任的消息,既是逼他做决定,也是断自己的后路。
“你……”他又气又笑,指尖在她手背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下,“就这么笃定我会点头?”
“不然呢?”
沈归羡仰头,眼底的光芒比窗外的阳光还盛,“我沈归羡看上的人,从来跑不掉。”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了两下,贾明的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马总,林小姐……在外面等您,说有急事。”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沈归羡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却没抽回手,只是偏头看了眼马嘉祺,眼神里带着点“看你怎么处理”的了然。
马嘉祺深吸一口气,松开她的手时,指尖有些发僵。
他整理了下被揉乱的领带,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静:“让她进来。”
林微微推门进来时,眼眶还是红的,手里紧紧攥着手机,看到沈归羡也在,脚步明显顿了一下,随即把目光投向马嘉祺,带着最后的希冀:“阿祺,我们……真的不能再谈谈吗?我跟顾明宇只是……”
“微微,”马嘉祺打断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们已经结束了。”
他看着她瞬间煞白的脸,终究还是硬起心肠,“六年的感情,我记着。但从你选择对我撒谎的那一刻起,就回不去了。”
林微微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声音发颤:“就因为我没告诉你跟他吃饭?阿祺,我是怕你生气,我……”
“不是因为一顿饭。”
沈归羡突然开口,靠在桌沿上,语气淡淡,“是因为你明知道家里在逼你联姻,却选择用谎言来维持表面的和平。
你护不住他,也骗不过自己,林小姐,这不是爱,是拖累。”
林微微猛地转头看她,眼里满是怨怼:“沈归羡,这是我跟阿祺之间的事,跟你无关!”
“现在有关了。”
马嘉祺上前一步,自然地站到沈归羡身侧,目光落在林微微身上时,已经没了往日的温情,只剩下疏离,“她是我女朋友。”
“女朋友”三个字像重锤,狠狠砸在林微微心上。
她踉跄着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两人交握的手——马嘉祺的手指牢牢牵着沈归羡,姿态亲密得容不下第三个人。
原来那些若有似无的不对劲,那些她刻意忽略的细节,都是真的。
林微微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却倔强地咬着唇没再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马嘉祺一眼,那眼神里有不甘,有委屈,最终却都化作了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她转身跑出办公室,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远,像一场仓促落幕的旧梦。
办公室里再次恢复安静。
沈归羡看着马嘉祺紧绷的侧脸,伸手戳了戳他的腰:“心疼了?”
马嘉祺低头看她,眼底的沉郁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奈的纵容:“六年的时光,总会有点感慨。”
他顿了顿,握紧她的手,“但人要往前看,不是吗?”
沈归羡笑了,踮脚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像只偷到糖的猫:“算你识相。”
六年?
呵。
窗外的阳光正好越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明亮的光带。
桌上的财经报还摊开着,沈归羡那张意气风发的照片旁,不知何时落了片从窗外飘进来的梧桐叶,带着初秋的清爽。
马嘉祺低头,看着怀里笑靥如花的女人,突然觉得,这场拉锯了太久的纠缠,终于在这一刻,破茧成了最意想不到的模样。
往后的路或许还会有风浪,但至少此刻,他握着她的手,清晰地感觉到——这一次,不会再放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