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吃日料的路上，路过一家金店。
“马嘉祺，我手上的这枚带好久了呀！”
马嘉祺笑，附和道：“那带宝贝重新去选一枚。”
挑钻戒的过程比想象中顺利。
沈归羡本以为马嘉祺会选那种镶满碎钻的款式——他总觉得她该配最耀眼的东西，却没料到他拿出的丝绒盒子里，躺着枚设计极简的素圈钻戒，铂金戒托上只嵌着一颗不大不小的主钻，切割得利落通透，在灯光下泛着沉静的光。
“会不会太素了？”他有点不确定地看着她，“我觉得……挺像你的。”
像她画的线条，像她待人的态度，看着冷淡，却藏着温润的质地。
沈归羡拿起戒指套在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好，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她抬手指给他看，眼底带着笑意：“挺好的，我喜欢。”
马嘉祺紧绷的肩膀瞬间放松下来，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尖在戒面上轻轻摩挲：“那就它了。”
从珠宝店出来，暮色已经漫上来。
沈归羡忽然想起什么，拉着他往街角走：“带你去个地方。”
是家开了十几年的老点心铺，玻璃柜里摆着各式各样的传统糕点，暖黄的灯光照着，透着股烟火气。
老板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看到沈归羡就笑了：“归羡丫头，好久没来了。”
“张奶奶，要两盒红豆酥，现做的。”沈归羡熟稔地应着，转头对马嘉祺说，“这家的红豆馅是手炒的，甜而不腻。”
马嘉祺看着她和老板熟络地聊天，忽然想起她以前说过，小时候住这附近，放学总缠着奶奶来买红豆酥。
那时候她扎着羊角辫，举着点心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和现在清冷的模样判若两人，却又奇异地重合在一起。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红豆馅？”他等老板去后厨忙活时，低声问她。
“猜的。”沈归羡挑眉，“上次送你的红豆包，你不是都吃了吗？”
其实她记得更清楚——高中时学校组织春游，他背包里装的三明治是红豆馅的；每一次的视频聊天，他背景的餐桌上，总放着罐红豆酱。
他从来没说过喜欢，却总在不经意间暴露偏好。
马嘉祺没说话，只是握紧了她的手。
掌心的温度透过戒指传来，带着踏实的暖意。
提着红豆酥往停车场走时，沈归羡的手机响了，是陌生号码。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直接挂断拉黑。
“林微微？”马嘉祺问。
“嗯。”她语气平淡，“估计是她又拿她妈妈手机打来的。”
自从上次去医院摊牌后，林微微没再闹过自杀，却总换着号码给她打电话、发消息，内容无非是回忆过去的点滴，或是指责她“抢走”了马嘉祺。
沈归羡一概不理，拉黑的号码已经攒了十几个。
“别理她。”马嘉祺的声音沉了沉，“再骚扰你，我就报警。”
“没必要。”沈归羡笑了笑，“她只是还没接受现实，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她比谁都清楚，真正能伤害到自己的，从不是别人的纠缠，而是心里的动摇。
如今她无名指上的戒指沉甸甸的，他心里的天平早已稳稳地偏向她，那些无关紧要的杂音，听不见也无妨。
“突然不想吃日料了。”
“那回家？”
“好。”
车开到公寓楼下，沈归羡解开安全带，刚要推门下车，就被马嘉祺拉住了。
他倾身过来，吻落在她的唇上，温柔又缠绵。
戒指的冰凉蹭过她的脸颊，和他掌心的温度形成奇妙的对比。
“羡羡，”他抵着她的额头，声音低沉，“谢谢你。”
谢她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谢她愿意亲手斩断过去的纠葛，谢她……选择了他。
沈归羡抬手，指尖划过他的下颌，笑着回吻他：“谢我什么？谢我帮你解决麻烦，还是谢我选了这枚戒指？”
“都谢。”他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更谢谢你……肯等我。”
从高中时的懵懂好感，到失忆后的擦肩而过，再到如今并肩站在这里，他们错过了太多时间，绕了太多弯路，好在最终还是抓住了彼此的手。
晚风吹过，带着点心铺飘来的甜香。
沈归羡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忽然觉得，那些错过的时光，那些受过的委屈，都成了此刻相拥的注脚。
“回家吧。”她轻声说，“红豆酥要凉了。”
“好。”
他松开她，替她拉开车门。
红豆酥还散发着热气，就像他们此刻的心情，温暖而笃定。
未来还有很多日子要一起过，还有很多难题要一起解，但只要身边有这个人，有这枚戒指，有这一口甜到心底的红豆馅，就什么都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