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镇的风总带着湖水的清冽。
他们租的小屋就在瓦卡蒂普湖边，推开门就是蔚蓝的湖面，远处的南阿尔卑斯山覆着终年不化的雪，像幅嵌在窗框里的油画。
每天清晨，沈归羡总被鸟叫声唤醒，拉开窗帘，总能看到马嘉祺站在湖边，举着相机对着雪山拍个不停。
“你快成专业摄影师了。”她端着热牛奶走过去，靠在他肩上看屏幕里的照片，“不过再拍，也没眼前的好看。”
马嘉祺放下相机，接过牛奶喝了一口，眼底映着湖水的蓝：“因为你在身边。”
皇后镇的人似乎都带着与生俱来的热情。
他们去参加当地的周末市集时，卖蜂蜜的姑娘笑着用中文说“帅哥，你女朋友真漂亮”；
租皮划艇的大叔非要教他们几句毛利语的情话，还怂恿马嘉祺对着沈归羡说。
沈归羡被逗得直笑，却没留意到，有个金发碧眼的女孩，已经跟着他们走了半条街。
女孩是市集上画肖像的画家，叫莉莉，中文说得意外流利。
她拦住马嘉祺时，手里还拿着速写本：“抱歉打扰，刚才在摊位上看到你，忍不住画了张速写，想送给你。”
画纸上的马嘉祺坐在湖边，侧脸的轮廓被夕阳描得很柔和，眼神望向远处，带着种沉静的温柔。
沈归羡不得不承认，画得确实好。
“谢谢你，画得很棒。”马嘉祺接过速写本，礼貌地道谢。
“我是艺术学院的交换生，很喜欢东方人的轮廓。”
莉莉眨了眨眼，目光大胆又直接，“你很特别，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请你喝杯咖啡？就当……谢谢你当我的模特。”
沈归羡站在一旁，指尖忽然有点发凉。
她看着莉莉眼里毫不掩饰的欣赏，看着马嘉祺手里的速写本，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有点酸，有点涩。
“抱歉，我们还有事。”没等马嘉祺开口，沈归羡先一步挽住他的胳膊，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而且，他是我的男朋友。”
莉莉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耸耸肩，笑着说：“抱歉，没看出来。祝你们玩得开心。”说完，转身融进了人群里。
往回走的路上，马嘉祺察觉到沈归羡的沉默，低头看她：“吃醋了？”
“没有。”她嘴硬，却故意甩开了他的手。
“还说没有。”他追上她，从身后握住她的手腕，力道不重却挣不开，“脸都气鼓鼓的，像市集上卖的蜂蜜面包。”
“谁气了？”沈归羡转过身，瞪他一眼，“人家姑娘那么主动，你怎么不答应？”
“因为我眼里只有你啊。”马嘉祺的语气带着点无奈，更多的却是笑意，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在清迈的祈福树下，是谁说‘信老太太的话’？转头就忘了？”
沈归羡被他说得脸颊发烫，却还是嘴硬：“那也不能怪我，谁让你招蜂引蝶。”
他忽然低下头，在她唇上轻轻咬了一下，声音压低，带着点蛊惑：“那我证明给你看？”
不等她反应，他已经牵起她的手，往湖边的小屋走去。
风掀起他的衣角，带着湖水的气息，沈归羡的心跳得飞快，却任由他拉着，脚步跟着他的节奏，一步步远离喧嚣的市集。
推开门，马嘉祺反手锁上门，转身就将她抵在门板上。
他的手穿过她的发，掌心滚烫，带着湖水的清冽和阳光的温度，让她浑身发软。
“还气吗？”他抵着她的额头，呼吸粗重，眼底的温柔里藏着点暗火。
沈归羡摇摇头，又点点头，最终只是抬手，紧紧环住他的脖颈，用吻回应他。
窗外的湖水静静流淌，雪山在暮色里沉默伫立，屋里的灯光暖黄，映着交缠的身影。
从门板到沙发，再到卧室的床，他们像沉溺在湖水的涟漪里，彼此缠绕，彼此慰藉。
马嘉祺的吻落在她的锁骨上，留下淡淡的印记，像在宣告主权；沈归羡的指尖划过他的脊背，感受着他紧绷的肌肉，在他耳边轻声说：“马嘉祺，你是我的。”
“嗯，是你的。”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一直都是。”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床单上，像层薄薄的银纱。
沈归羡靠在马嘉祺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动作温柔得像在对待稀世珍宝。
“其实……”沈归羡忽然开口，声音有点含糊，“那个莉莉画得确实不错。”
马嘉祺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肌肤传来：“但在我心里，没人能画出你的样子。”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温柔：“以后不许瞎吃醋了，知道吗？我的眼里，从来只有你。”
沈归羡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蹭到他的颈窝，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心里的那点酸涩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踏实。
窗外的湖水依旧静静流淌，雪山沉默地守护着这座小镇，仿佛在见证着无数像他们这样的故事。
争吵也好，吃醋也罢，最终都化作了此刻相拥的温度，在新西兰的冬夜里，温暖而笃定。
明天，他们或许会去湖边捡更多的石头，或许会去雪山脚下徒步，或许只是窝在小屋里，看一天的湖光山色。
但无论做什么，沈归羡都知道，身边的这个人，永远是属于她的。
就像这瓦卡蒂普湖，永远依偎着南阿尔卑斯山，岁岁年年，不曾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