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得不承认秦故有一句话没说错,这里面确实没有记号。
宋弦月仔细查看了神龛,回到秦故身边。
他竟然又将地面翻开,她看过去时,只见他们现在的脚下泥巴下面,仍旧是瓦片。再次掀开瓦片,这一次秦故并不等她下去,而是直接跳了下去。
宋弦月也不扭捏,跟着跳了下去。
再往下是一个仓库,里面的东西都烂了,毕竟存放了几十年,又在如此潮湿的地方,这种情况十分常见。
宋弦月拿着手电筒照了照里面,除了一些烂的、看样子是军用物资的东西外,里面别有洞天,竟是用油纸包着的银元。
她心中咋舌,这里要么是那个时候退进山里准备留作物资的,要么就是有其他的用途,不过总归都是巨款。
宋弦月的目光在仓库里扫来扫去,手电筒的光束在破旧的木箱和散落的杂物间穿梭。她的心跳得厉害,仿佛能听到历史的回声在耳边低语。
秦故站在一旁,眼神深邃,似乎也在思索着什么。
“你觉得这是谁留下的?”宋弦月轻声问道,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
秦故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或许是某个小队的幸存者,或许是某个被遗忘的指挥官。战争结束后,他们或许来不及带走这些,又或许……他们已经不在人世。”
宋弦月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那些银元上。油纸已经有些发黄,但包裹得还算严实。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包裹,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摞摞的银元,上面刻着年代久远的印记。
“这么多钱,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宋弦月喃喃自语。
秦故走过来,接过她手中的银元,仔细端详着。“或许是为了某个秘密任务,或许是为了一群需要帮助的人。战争年代,很多事情都来不及交代清楚。”
宋弦月抬起头,看着秦故。
他的眼神里有一种让她安心的力量,仿佛无论面对什么,他都能找到答案。她微微一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我们该怎么办?”她问。
秦故沉吟片刻,说道:“现在不是多管闲事的时候,虽然这些银元和物资或许能解开一些历史的谜团,但是我们没有时间。”
宋弦月点了点头,开始小心翼翼地整理这些物品。
她双手轻颤,指尖触碰着那些斑驳的木箱,仿佛能感受到岁月沉淀下来的沉重。
早知道银元虽然早已退出市场,可到底延续了很多年,这些箱子中或许藏着过往的财富与秘密。
绕过这些箱子,他们看到下面空间的边上似乎有些不同,就像是垫高了一层木板,上面还有十几个腐烂的布匹。
宋弦月的心猛地一沉,她隐隐察觉到,这里的宁静背后藏着某种令人不安的气息。
“秦故,你看那边……”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秦故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那些布匹下隐约露出一具一具的白骨。
他皱了皱眉,缓缓走了过去。这些尸骨上的皮肉全都被什么啃食完了,上面都是厚厚的虫壳,仿佛经过了漫长岁月的侵蚀。
秦故蹲下去,用自己的钥匙刮了刮骨头,然后示意宋弦月去看。
宋弦月起初还在好奇,随后看着那具头骨上面,似乎有很多的空洞。不过一看就知道是人为打出来的。
她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心跳如擂鼓般剧烈。
这些头骨已经发黄氧化,软骨织腐烂后,就有一些骨头脱落,但是还是能很清楚地看到骨头上面的圆孔,每一个都有铜钱大小。
更为重要的是,这些人沿着耳侧一路打上来,有九个之多,最少的有三个,和他们之前在伏鸢祖坟中发现的尸体一模一样。
“这些孔……”宋弦月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她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与震惊。
秦故点了点头,眼神深邃而复杂:“没错,和伏鸢祖坟里的尸体一样。看来,我们找到的不仅仅是一个秘密,而是一段被遗忘的历史。”
这些孔打得十分整齐,看上去整个头骨就像是一个乐器一样。
宋弦月忍不住想象,这些士兵在生前经历了什么,才会被如此对待。
从骨头和尸体的衣服来看,应该就是当时退入深林里的士兵,到现在也有几十年了,不过看起来保存的情况还算完好。孔的氧化和头骨一致,说明在他们活着的时候就打上去了。
“秦故,他们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宋弦月的情绪带着一丝复杂,她无法想象这些士兵经历了怎样的命运。
秦故沉默了片刻,皱眉道:“弦月,我们可能触碰到了一个更大的谜团。这些士兵,或许是当年战争的牺牲品,或许是某种邪恶仪式的受害者。总之,这件事都太过复杂了。”
宋弦月不免咋舌,看了看秦故,下意识地去摸他的头骨,却被他一下躲了开。
他皱着眉,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做什么?胡思乱想什么呢?”
宋弦月收回手,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自言自语道:“这样做真的能听得清楚点么?”
她心里满是疑惑,为什么在这里的人,在几十年前就存在头骨上打洞的情况。
他们既然是士兵,目的不是为了打仗,或者占据根据地吗?难道这些士兵在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听什么?
她正想着,秦故忽然看到了什么,一下就走了过去。
那里有一些生活用具,不过早就腐化了。他刚走过去,轻轻一碰就烂了。他皱了皱眉,又走了几步,其他的东西直接碎成了渣滓。
秦故将墙角的尸骨全部都拨弄到一边,他们就看到墙角有一个记号。
宋弦月凑上去,仔细辨认后,确定这是徐嫣他们家族的记号。从痕迹来看,应该就在半个月内,印记还很新。
只是,这个记号是一个方向号,指向了一个方位。
宋弦月拿出手机,直接拍了下来。
还没来得及研究,秦故就低声喃喃:“这两兄妹的脾气也真是奇怪,这样的记号谁能找得到?”
宋弦月难得一次同意秦故的说法,但嘴上却是丝毫不在意:“那也不是,咱们现在不也找到了?”她微微一笑,眼神中带着几分狡黠。
秦故撇了撇嘴,问了句:“所以,这符号是什么意思?”
这一次轮到宋弦月傲娇了,她故意扭过头,轻声道:“不告诉你!”她看了看四周,开始思考徐嫣他们为什么要将记号留在这么隐秘的地方。
虽然她知道徐家的记号也都是非常隐蔽的,但如果是要给她留,这……未免有点太不将她当自己人了吧。
不过,这个记号肯定是留给他们的。
宋弦月心中想了想,唯一的可能性是,她在上面也做了提示,提示他们树下有东西,但是那个提示很可能被人破坏掉了。
“你到底在想什么?”秦故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宋弦月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我在想,徐嫣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这个记号,肯定有它的特殊意义。”
秦故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满她总是藏着掖着,但又没办法,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那你慢慢想。我先去周围看看,说不定还能找到点什么。”
宋弦月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
她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墙角的记号。这个方向号,指向的到底是什么?是某个秘密的藏身之处,还是某个重要的线索?
她站起身,顺着方向走了几步,发现不远处有一块石头,上面也刻着类似的记号。她心中一惊,难道这是连贯的线索?
她赶紧拿出手机,将这个记号也拍了下来。
就在这时,秦故走了回来,手里拿着一个破旧的铁盒。他走到宋弦月身边,将铁盒递给她:“看看这个,是不是有点眼熟?”
宋弦月接过铁盒,仔细看了看。这个铁盒的样式,和徐嫣曾经给她看过的一模一样。她心中一动,难道这是徐嫣留下的东西?她打开铁盒,里面放着一张泛黄的纸条。纸条上写着一行字:“沿着记号的方向,找到真相。”
宋弦月抬起头,看向秦故,眼中满是震惊:“这……这是徐嫣留下的?”秦故点了点头:“应该是。看来,这个记号,真的很重要。”
夜色如墨,笼罩着这片荒芜的山林。宋弦月站在一棵枯树下,目光穿过稀疏的枝叶,落在远处那片被月光镀金的林地。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纸条小心翼翼地收好。纸条上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但那几个关键的符号却深深地印在了她的心里。
她知道,这个记号,不仅仅是一个方向,更是一个通往真相的线索。
秦故没有追问,只是默默地走了几步,抖掉身上的烂木头屑。他的手电筒往下照去,微微一沉吟。
宋弦月立刻低下头去看,就看到木板下面,竟然透出金属的光泽。
“金条!”秦故拿了一块上来,举到眼前,借着手电筒的光,仔细端详。
那金条上满是岁月的痕迹,却依旧金光闪闪。
他们快速掀起木头碎片,就看到木板下面全都是有些年头的金条,这一幕,让秦故的眼睛都看直了。
宋弦月抽出几块,然后吹了一声口哨,往上一扔,直接丢给萧山。
这种地方,荒郊野岭的,任何东西都没多大的用处。秦故也只拿了几根,来回摩挲着,仿佛在思考什么。
萧山等人瞧清手上的东西,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就要爬下去。却被宋弦月叫住,她告诉他们,等任务完成了,这里的东西都是他们的,随意拿。
毕竟,眼下最为重要的就是救人。
徐嫣他们留下的方位非常清晰,宋弦月拿出指南针,在上面做了标记,一行人就继续出发。接下来的一段路实在太艰难了,地面上不是落叶,就是淤泥,稍不留意就很容易陷下去。
所以没有多久,他们只能停下来休息。
萧山他们直接开始打瞌睡,宋弦月却非常能熬。
她之前总是陷入漫长的昏睡中,如今想睡却又睡不着,只能一个人看着天。
此时天几乎都暗了下来,但是月亮却非常的明亮,照得林子里仿佛一片仙境般,就连之前云雾缭绕的瘴气也都缓缓散去。
只是,山里太冷了,冷得让人觉得浑身都在发抖。
秦故居然也没休息,他站在不远处的岩石上,望着远方的黑暗。整个林子里依旧没有任何声音,诡异一般的寂静。
他甚至听不到任何声音,反而有点不知所措。
宋弦月抬起头,目光落在秦故的背影上。
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独,仿佛与这片荒芜的山林融为一体。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站在他的身边。
“怎么还不睡?”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清晰。
秦故微微侧头,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说话。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
宋弦月也不再追问,只是静静地站在他身边,和他一起望着远方。
“你知道,我们找到的那些金条,可能只是一个开始。”秦故的声音低沉而平静,打破了这片寂静。
宋弦月点了点头:“嗯,徐嫣他们留下的线索,一定有更深的意义。”
秦故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叹了口气:“我总觉得,这一切背后,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宋弦月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住手中的指南针。
她知道,秦故说得没错。他们所面临的,可能不仅仅是救人那么简单。那些金条、那些线索,或许只是冰山一角。
“不管怎样,我们都要找到真相。”宋弦月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秦故。
秦故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好,我们一起。”
月光洒在他们的身上,仿佛为他们披上了一层银色的薄纱。在这片荒芜的山林中,他们彼此依靠,向着未知的真相一步步前行。
宋弦月坐在一旁,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张纸条,眼神却有些迷离。
她已经习惯了这种夜深人静的思考,但今晚的思绪似乎格外飘忽。秦故的影子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而他那句关于“追星”的话,更是让她的心绪乱成一团。
“他们说,你之前奉我为偶像,就是这样追的星?”宋弦月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和调侃。
她知道秦故是个心思深沉的人,但今晚的他显得格外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