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上起不接下气,但也断断续续说出了事情,大致是:荷花精死在妖后宫,身边有一封遗书。
说是对容默早已芳心暗许,她这一生只嫁容默,奈何入了宫,为了不嫁妖王以死明志。
玉九儿从小看那些男男女女的感情纠纷,自知一些事是越描越黑,更何况这妖死在妖后宫,性质就有些不同。
虽说不管,但也要派个可靠的妖来处理。
荷花精也是荷大人的侄女,虽说不是亲闺女,但也是视若掌上明珠。
荷大人要是胡搅蛮缠起来,那是有理也说不清。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荷大人不顾阻拦,冲进妖王殿,连基本的行礼都没有。
他直接指着玉九儿的鼻子,吼道:“还我侄女!”
玉九儿脸色有些不好,容默平缓的声音稍微平息了她的怒火。
“荷大人,事情还未查明,请稍安勿躁,这件事我们会交由……”
“我不管,人死在妖后宫,也是为你容默以死明志,说不定就是妖王逼迫……”
“胡说八道,你莫得寸进尺,我玉九儿行得正,坐得端,你侄女我都没见过,何来垂涎她美色之说。”
玉九儿身上铃铛轻响了一下,似乎在提醒她要平复情绪。
“妖王既然笃定与自己无关,不如破了此案自证清白?”
“本王早就说过不管情感纠纷,此事你可以找蛇丞相定夺。”
“此事与你脱不了干系。妖王不查此案,谁敢查?今日妖王宫不给个说法,我就算撞死在这,也绝不离开。”
玉九儿看着那“滚刀肉”完全不顾老臣的面子,直接坐在地上,就是一副撒泼的样,顿时头疼。
容默不知何时离开了妖王宫,而荷大人还与玉九儿大眼瞪小眼僵持不下。
这件事她玉九儿不能以势压妖,她刚上任,还未服众,刚刚那荷大人毫无敬意的模样可见一斑。
但若管了,那她前几天的金口玉言,岂不是自己打自己脸?那她离做甩手掌柜的日子,就越来越远了。
“妖王,出事了。”此时一位宫门侍卫,匆匆赶来通报,“荷大人府邸失火了。”
“什么?”荷大人一脸震惊,回过神来用怀疑的眼光看向了玉九儿,似有不屑。
“好在容默大人及时出现,救了火。”
“说话你别带这样喘气的。”荷大人长舒口气,又鄙夷地看向玉九儿。
“您莫不是自导自演一出戏,想让老臣感恩戴德吧?”
“荷大人,不信妖王,鄙人的话总信吧!”鹿星和容默风尘仆仆地赶来殿中。
“今日我推算出夜里有天火要落于妖界,具体地方未曾算出,便请容大人帮忙。
刚刚荷大人闯进殿中刚好补齐了卦象最后一笔,这容大人便立刻通知我带人救火。”
“多谢,容大人,鹿大人,是老臣狭隘了。”荷大人起身朝容默、鹿星行了礼。
“但臣侄女一事,还望妖王亲自督办,此事许多双眼睛盯着,请多加小心,老臣便先行告退。”
等其他人都离开后,容默俯身在玉九儿耳边,“荷大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倒显得此事颇为蹊跷,像是有人在推波助澜,或者说是在操纵全局。
你这妖王之位想要坐稳要费些功夫。”
“荷大人知你对他有恩,似乎全然没有了刚刚悲伤的模样。
你说,那荷花精是不是还活着?”玉九儿眼珠子骨碌一转,眨眼消失在殿中。
容默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还是那般急性子,不知什么时候能改。”
吩咐侍女给蛇丞相传话,将荷花精之死立案调查。随即便立刻跟了上去。
妖后殿中,玉九儿抬头望去绳子还悬在房梁之上,摇摇晃晃。
荷花精的尸体早就不知去向,低头看向地面也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这荷花精连死都要死得这么麻烦。”
说话的是正在清扫现场的蜘蛛精,若是他没开口,玉九儿也很难发现他。
他正以小型蜘蛛的形态将绳子从大殿中最高的梁子上解下来。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容默恰好赶到,问道:“是哪位大人让你在此处打扫?”
“是荷大人。”蜘蛛精解绳子解得十分费劲,奈何他法力低微,没法直接施法解开身子。
“将绳子割断,不就好了?”玉九儿一脸单纯地看向蜘蛛精。
“万万不可,现场的每一样东西都要完完整整地保留下来,方便查案。”
“那尸体呢?”玉九儿问道。
容默摇了摇头,几乎与蜘蛛精同时,“(他)没看到。”
若真要便于查案,便不会把这些关键证物收拾的干干净净,连尸体也不知所踪。玉九儿顿时更疑惑了。
“找到荷花精,一切便可以解释了,我们去荷大人府上走一走。”容默拉起玉九儿离去。
此时房梁上的蜘蛛精,瞬间解了绳子,哪有刚刚半分艰难的样子。
轻巧地落在地上,化作人形,摇头道:“真是个苦差事。”
正当他要离去时,却发现被人定住了身子,眼前便出现了两道身影。
一位白衣胜雪仿若天人,一位一脸单纯天真但闪过一丝狡黠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