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月涟从地上坐了起来,抱着自己伤上加伤的膝盖,一阵咬牙切齿,愤愤地抬头,剜了一眼那个将她笼罩的黑影,“你为何伤我?”
“职责。”那人一个字也不愿意多说,指了指地上那早已不省人事的男人。
苗月涟一听,真是又恼又笑,只可惜她现在膝盖伤得严重,根本站不起来,不然她一定要上去上去敲打敲打他。
她伸出那早已是伤痕累累的小胳膊,朝那人挥了挥手上的草药,“他让我给他采药。”
“撒谎。”那人扫了一眼苗月涟的手,那确实有东西,但是好像是些烂草,而且被沙土弄得脏兮兮的了,分明是糊弄他。
苗月涟一脸诧异地看向自己手里的草药,顿时嘴角抽了抽,原本灵气十足的草药,居然成了这幅德行,真要吃了还得弄得那人一嘴土。
不过当她想起那罪魁祸首就是眼前之人的时候,她心里就来气,“地上那家伙要我采的药,要不是你攻击我,这草药会成这样?”
说完苗月涟看也不看对方一眼,直接把手上的草药摔到了他身上,“这止血草、凝雪草、白磷花,你爱要不要!”
终究是不忍心,苗月涟还是多说了一句,“或者你可以再去树林里找,不过看样子,地上那家伙马上要咽气了吧!”
那人似乎是听了进去,捡起地上的草药,拍掉沙土后,便看清了草药,确认一番后,便拿着药去给地上的人治疗。
正当苗月涟打算单脚跳着离开的时候,她又被一道剑气震倒在了地上,“不许走!”
苗月涟朝那人射向一道杀人的目光,“混蛋!”
单看那人对地上之人的态度,她早猜出了几分。有着武功高强的属下,恐怕地上那人比普通江湖之人更加危险,毕竟说到底,她是妖,而且还是一个没有妖力的尚未成年的妖。
人与妖素来不和,万一被人类知道了身份,恐怕她必死无疑,可是此时眼前之人她根本敌不过,而且她的膝盖已经快废了,想逃跑实在是难上加难。
“大哥,让我离开吧!这药你也验过了,没事的。你看我一个小女孩,在外面待久了家里会不放心的。”苗月涟强忍着恶心,故意嗲嗲地说道。
“不行。”那人的话还是那么干净简短,与此同时他将一颗药丸混着撕碎的草药合着水送进地上之人的嘴里。
“为什么!”苗月涟几乎是要崩溃了,她现在真的不能再站起来了,否则这膝盖肯定会废了,而没有妖力的她单是靠自身恢复,也要十天。
可三日之后便是狂轰滥炸的决斗,没了新人斗篷,伤未痊愈的她定然必死无疑。
“主子不喜欠人。”那人总算是多说了几个字。
苗月涟简直哭笑不得,单单是这人就让她伤情加重,还说不喜欢欠人,怕是欠了不少吧!
“我不需要,你现在让我离开就是最好的回报了,我真的有急事!”
“不行。”又是那两个生硬的字,将苗月涟所有的希望都浇灭了。
苗月涟瞪了那人一眼,牙齿咬得咯咯响,混蛋啊,简直是混蛋,你今日恩情我来日必当奉还!
随后苗月涟看了眼地上那人,真是恨不得多骂自己两句,早知道就不该多管闲事!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咳咳咳”地上的男人总算是有了反应,在他属下的搀扶下,他优雅地坐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感觉到了嘴里夹杂着泥土和草药的味道。
苗月涟瞬间从地上惊醒,立马弹起身子,满心期待地朝那里看去,“喂,你的下属不让我离开。”话刚说完,她又打了个哈欠。
“咳咳咳,你让我吃了土,我属下让你吃了瘪,便算是扯平了吧!”,男子握着拳头掩着嘴又咳了几声,看向灰头土脸的苗月涟,可当他看见苗月涟手上的膝盖,忽地有些心疼。
他转头看着自己的属下,平日里都是一副冰山脸的他,今日却带了几分薄怒,“玄羽,这伤上加伤,若你出手再重一些,她那腿应该就废了吧!”
男子声音冰冷的,但是那隐隐的怒气惊得玄羽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双手捧着宝剑,“请主子责罚。”
男人并没有继续理睬玄羽,而是转头看向一脸睡意的苗月涟,只见她一手抱着膝盖,一手揉着惺忪睡眼,一副刚刚醒来的样子,可谓是可爱无比,只可惜大晚上的在黑斗篷的遮掩下,看不到她的容貌。
毫无察觉地,他嘴角扬起了一个细微的弧度,“小毛孩,玄羽伤你在先,如今本……我欠了你两次,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苗月涟眨巴眨巴眼睛,看向男人,心里的答案早就呼之欲出,“我只想离开。”
“不准走!”男人知道自己有些激动了,面色又恢复到了以往冰冷,但是那向来平静如水的眼睛早有了波动,一副不容苗月涟反驳的语气道,“天色已晚,随我回去,治伤。”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苗月涟一副马上要站起来的样子,脸上充满了拒绝。
男人眉头一皱,直接上前把苗月扛在了肩头,冰冷的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怒气,“由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