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月：“………………”
呸呸呸！
啧！
什么也不管了，她拎着十七八斤的猪排到隔壁去蹭饭。
“乔迁同喜。”
她能拿得出手送人的，也就这块猪排了。百花清露她都免费喝了一杯，总不好就送人几根胡萝卜。
……他若是真的兔子先生，送他几根胡萝卜倒也对胃口。
方之禾收了猪排，“留下吃饭吧，就当乔迁宴了。”
江清月就等这句话呢。
*
辣炒卤牛筋、红烧鱼、烤五花肉、野菜汤，银发少年做的三菜一汤色香味俱全，不愧是能做出百花清露的人。
银发少年吃饭很安静，江清月沉浸在美食里，两人都没说话。
这种陌生带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不会让谁都不舒服。
等方之禾收碗，她才把憋了一个晚饭的话问出来：“百川营地附近有牛怪么？”
方之禾：“不清楚，不过牛筋是跟领地的冒险者换的，我帮你问问？”
江清月：“麻烦了。”
方之禾：“不麻烦。你下午找我是有什么事？”
江清月：“我想喝百花清露。”
方之禾：“有剩的，你喜欢就都拿去吧。”
江清月：“……是我听错了吗？”
方之禾：“没听错，都是你的。”
江清月：“为什么？”
不给你就得抢了。
方之禾把洗净的锅碗收进背包里，拿帕子擦干净手，从背包里取出一条绒毯塞她怀里，绒毯把她鼻子下巴都埋了。
她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银发少年。
无星无月的夜，蛰伏在黑暗里的森林，只有领地透出几星篝火。
“打牛怪需要体力。”这是在回答她的问题。
“晚上冷，盖好绒毯，别感冒了。”方之禾说。
篝火暖光下，银发少年从嗓音到眉眼再到头发丝都是极尽温柔的。
*
江清月只有一桶水，夜里是真凉，胡乱洗了个澡，发现这幅小身板瘦骨嶙峋，真的一不小心就能撅折了。
这小身板估计还没二两肉，都快赶上上辈子后两年因食物极度缺乏而日渐消瘦的她了。
她现在都有点怀疑这样的一副身体是怎样爆发出力量打败猪小鬣的。
洗了澡她不想穿脏衣服，就擦干净身上的水裹进绒毯里，闭上眼睛——麻制的毛巾擦在皮肤上刺刺的。
上辈子好歹不缺柔软的毛巾和舒适的睡衣。
江清月裹着绒毯翻了个身。夜很安静，草席子扎头发。
……睡不着。
江清月缩进绒毯里，闻到了绒毯上的阳光气味和沉淀的香，身体竟慢慢放松，陷入睡眠。
*
江清月抱着狙穿梭在钢筋混凝土的大厦废墟和窄巷中，身后是数不清的丧尸在“嗬嚇”追赶，耳边弥漫着人类痛苦和绝望的惨叫，不得安宁。
她躲进屋顶塌了一角的大房子里，屋子里落满蛛网和灰尘，她呛了口，一转身就看到张恶臭腐烂的脸。
她冷静抬狙——
射出的子弹变成了裹挟着魔力的箭矢！
唰的一下，江清月惊坐起。
阳光穿过茅草留的窗户缝隙洒进来，细小的尘埃在光束中飞舞。
她手指插入乱糟糟的头发，觑见这田园幻梦一样的茅草屋，一瞬间恍惚还以为自己依然在梦里。
江清月裹着绒毯赤脚走到窗下的石头上，踮脚扒开茅草往外看。
早上七点领地里就已经人来人往。
人数比昨晚多了3倍，应该是在她睡着后到醒来的这期间又有不少人抵达了百川营地。
这些人一半带着伤，衣服上都是血迹。她半夜听到的惨叫恐怕不止只是梦中的。
没有可换洗的衣裳，江清月将就着穿上昨天的衣裳，抽掉门闩拎着木桶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