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师傅把她们送到闹市区后,便开始下一单行程了。
她俩在他介绍的几个酒店选了一个近的,因为时间尚早,所以她们并未能办理入住,只预订了房间,顺便寄存了行李。
在藏地,紫外线相当强烈,她们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全身的肌肤没有一寸裸露在外。她们用围巾裹着脑袋,戴了口罩和墨镜,还撑了个太阳伞。
临近中午,太阳更毒辣的,气温也升高了许多。
她们这个装扮引来了当地人的注目,纷纷投以不解的目光。
早餐没吃的她们走进了一家看上去很多人光顾的食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室内暖气供应足够,本来就觉得热的她们更热了。
娟娟马上把身上的大衣、围巾、口罩和墨镜脱了下来,“橘儿你不热吗?”看到夕橙没有脱衣的打算,娟娟开始怀疑自己。
夕橙低头认真地看着菜单,分神回了她一句:“我还好,这种热度还能接受。”
“我真是服了你了,这么热你都能忍。”她给自己倒了杯“水”,看着被子里奶白色的液体,大吃一惊,“哇,怎么是奶?这里的奶都当水喝的吗?这么奢侈?”
这时夕橙才抬头看她,“应该是这里的特色吧,你尝尝看好不好喝。”
娟娟听话地喝了一口,“嗯,好新鲜!还是暖暖的,一点都不骚。”很快就干了一杯,她又给自己倒了杯,顺手帮夕橙装了点,“你试一试。”
夕橙拿起杯子,抿了口,“还不错,挺滑的。”
服务员来下单的时候,娟娟还是忍不住把自己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小哥哥,你们这里的奶这么不值钱的吗?当水喝?”
她这个问题成功逗笑了服务员,他笑着说:“确实是,我们的水比奶更贵些,所以喝奶就成了我们的日常。”
“哇,那你们好幸福啊!牛肉羊肉也不贵,全是营养超丰富的东西。”娟娟看着菜单上的价格,不由地说。
“喜欢就多吃点,我们这边的烤羊肉全国闻名,可以试一试。”他一边帮她们下单,一边推荐着招牌菜品。
“我们就两个人,吃不了这么多,下次吧,下次我们还来。”娟娟说着客套话,合上菜单,递还给他。
他收好菜单,鞠了个躬,“好的,我已经为你们下好了单,若有其他需求,可以随时叫我。”说完就退下了。
夕橙看着窗外,走神了。
服务员走后,娟娟才发现夕橙的异样。
“怎么了橘儿?刚刚点菜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她就和服务员说了两句话,怎么就变了?
夕橙摇头,“没事,就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想他了?”
这次夕橙没有否认,她小声地说了个字:“嗯。”
得到答案的娟娟却不知如何安慰她,作为过来人的她深知感情事旁人是无法插手的,这得靠她自己走出来,她能做的,就只是陪她到处走走散散心,不要让她一个人胡思乱想。
这么想着的时候,夕橙突然说了句:“你说,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和他在一起啊?”
“嗯?为什么要这么想?”
“如果,我们一直是朋友,就不会有今天的烦恼,不是吗?”
“但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只和你做朋友。”娟娟一针见血。
“我总在想,我到底有没有爱过他,别人都说失恋是很痛苦的,别人失恋都掉眼泪,可是,我从来没有掉过一滴眼泪。是,我是觉得很难受,有时候甚至会很想他,但好像没到那种死去活来的程度,我只是觉得有点可惜有点不习惯。你说,我对他,究竟是不是爱?还是说,只是一种习惯?习惯了他对我的付出和照顾,习惯了享受他的爱,习惯了他的陪伴,仅此而已?”夕橙捧着杯子,眼神空洞,语气平静地说。
娟娟听了后愣在那,不知作何反应,缓了缓,抓住她捧着杯子的手,说:“橘儿!你不能这样想!我知道你一直都觉得这不是爱情,但是!你问问你自己的心,他亲你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他抱你的时候你又是什么感受?你再想一想,如果,他只剩下一天的生命,你心里的答案还是‘不爱’吗?你或许自己没有发现,在他身边的你,眼里装满了温柔与深情。你说你是在享受他对你的爱,那是因为你没有意识到你早已悄悄为他改变。很多很多的小细节、小习惯,你自己都没有发现。”旁观者清,她怎么就这么糊涂呢!这种时候去否定全部的过去。
夕橙陷入了沉思,她真的如娟娟所说的那样吗?这真的是爱吗?他亲她的时候,就像在吃果冻,很好吃、入口即化的那种,让人停不下来;他抱她的时候,和希哲的怀抱不一样,虽然都很温暖,但在他怀里,她感觉不到安全感。她总觉得他们都恋情不会长久,所以离开才会这么“洒脱”,分开二字从她口中出来的时候才不会觉得惊讶。也许,她真的不适合谈恋爱,她不是一个称职的女朋友。之所以会想他,可能是因为人在他乡,难免会想起过往一些快乐的时光,连带地会想起一起度过那段时光的那些人,只是恰好,都是他,而已。
习惯是很容易养成的,但要戒掉,却要用两百倍的力量。
吃完饭,她们在附近租了个车,往著名的景点走去。
看着那绵延起伏雪白的山,清澈的河水静静地流淌着,蓝天白云下,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夕橙习惯性地把眼前的美景拍下,无意识地点开萧然的聊天框,正要把照片发过去时,突然“醒”了过来,关掉屏幕,静静地把这幅美丽的画印在心里。
她们爬上了隔壁的一座相对较矮的山,娟娟正拿着摄像机在拍摄。
上来后,看到眼前的美景,萦绕在夕橙心头的烦恼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宁静。
她闭上眼睛,双手插在衣服兜里,一脸享受。
这一幕,被娟娟拍了下来。